滇西悍匪——张结巴的江湖路

大多数人生来善良,但有的人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你想象不到他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也意料不到他会怎样心狠手辣。

民国时期,云南有个悍匪人称张结巴,当地百姓提起他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他一生作恶多端,屠杀无数人,手段凶狠残忍至极,最终作茧自缚,不得好死。纵观他的一生,不过是不幸滋生黑暗,黑暗在不断蔓延,铸成一颗魔鬼般的心。

不幸的童年——罪之伊始

民国初期,云南地区军阀相互争斗,连年用兵,只关心自己利益,丝毫不在意民生问题,导致当地民生凋敝,流离失所的百姓不在少数。

一些人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便结伙为匪,打家劫舍,甚至勾结军阀,祸乱民间,以一种更极端的恶去对抗命运。那是云南最黑暗的一段时期。

悍匪张结巴便生长于这个时期。

张结巴原名不详,只知他是兰坪县人,自幼父母双亡,由慈爱的祖母抚养长大,后来家乡连年遭遇天灾,乡民皆无法生存,纷纷逃亡。

年迈的祖母带着他和大姐逃到了剑川羊岑、鹤庆牛街一带,在那里打短工或是沿街乞讨,艰难地抚养两个孙子。

张结巴8岁时,姐姐嫁到了牛街,他便在那里给地主家放羊。

那户人家平日里待他并不好,动辄打骂是常有的事,但为了生活,小小年纪的张结巴也只能忍气吞声。

偏偏上天连一点生存的机会都不给年幼的张结巴,一次在山上放羊时,张结巴的羊群被豹子冲散,一瞬间羊就被咬死了十几只。

地主知道后大怒,把张结巴绑起来打一顿不说,还要他尽数赔羊,但这哪是他能赔得起的。

祖母在家听闻后气绝身亡,被抛在仙人掌丛中,张结巴也在这时失去了最疼爱他的亲人。

为了埋葬祖母和赔羊钱,8岁的张结巴将自己卖给了一对夫妇,成为他们的养子。

张结巴在养父母家很勤快,砍柴、做饭、放羊、种地样样都干,养父母也很喜欢他。

但从收养他的第二年起,养父母便陆续生下了几个孩子,于是对他逐渐冷落,他成了养父母的累赘。

张结巴心灰意冷,他觉得日子继续过下去也没有什么盼头,指不定有一天自己转手又被卖了。

一天,他赶着一群羊到山上,发疯似的把羊全部宰杀,然后一天吃一只羊,发誓再也不回养父母家去。

就这样,张结巴四处漂泊,过起了流浪的生活。从那时起,张结巴的心中就埋下了一颗阴冷的仇恨种子。

落草为寇

少年张结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答应一名哨长顶替他的亲戚张占彪去当兵。

自此,张结巴便沿用了张占彪这个名字。因为他说话有些口吃,所以身边人都叫他张结巴,名字由此而来。

张结巴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在军队中不愿受纪律约束,常常外出惹是生非。

而成为军人之后,手握枪支的他个性变得越来越暴戾。一次他和几个队友外出喝酒,酒醉之后在酒馆调戏女孩,并大发酒疯,回到军队后受到了严厉的斥责,并挨了四十军棍,被关禁闭。

一天夜里,张结巴将守卫打死,并偷偷带出枪支弹药逃跑。张结巴逃到了焦石洞,并结交了长毛老二、尖嘴老三、喻东狗、罗全友等恶徒,正式落草为寇,成为一方恶匪。

那时,他不过20岁的年纪。

第一次抢劫时,张结巴便显露出了他凶狠的本性。

为了抢夺钱财,他带着一众土匪将一支四十多人的迎亲队伍全部杀死,不留一个活口。

那时,他只觉得杀人给他带来了快感,手起刀落时并不为那些人的痛苦叫喊而感到恐惧和愧疚。凭着抢劫时的狠劲儿,张结巴逐渐成为一众悍匪的头子。

为了扩充力量,张结巴让喻东狗去大理购置枪支弹药、招兵买马,不料喻东狗将张结巴给他的钱全部拿去吃喝嫖赌,挥霍完后,喻东狗不敢回去见张结巴。

张结巴等不到喻东狗带枪回去,既恼怒又焦急,四处寻找喻东狗的下落。

找到喻东狗后,张结巴得知他将购置装备的钱都挥霍完了,愤怒至极,不顾过往情义,也不管其磕头求饶,直接将喻东狗杀死。

杀死喻东狗后,张结巴还命人把他的心剜出来炒熟吃下,以解心头之恨。

自此,他行事一向用这样残忍决绝的手段,宛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恶魔行径

张结巴不断扩大自己的土匪队伍,以云南西部为据点,四处打家劫舍,害人性命,弄得云南各地百姓皆人心惶惶。

张结巴曾联合其他土匪队伍进攻、洗劫永平县城,永平县县长连夜逃跑,土匪在县城中大肆抢劫,残忍杀害百姓。

然而,云南境内的军阀都忙于抢夺地盘,根本不想出动兵力去围剿张结巴等土匪,导致张结巴越来越放肆,集结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军阀要拿下张结巴更难上加难了。

对此,军阀对张结巴采取的是招安的政策。

张结巴被授予招安大队队长这个军衔,但他并不满意,几次三番不知好歹向上级要求更好的待遇,尽显贪婪本性。

军阀怎么可能给一个凶残的土匪更高的军衔,张结巴一气之下与军阀决裂,脱下军装,带着土匪旧部重操旧业,继续盘踞在云南西部。

云南军阀见张结巴势力不断壮大,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于是开始寻找机会围剿张结巴一众悍匪。

1925年的秋天,张结巴率匪部窜到洱源东山南大坪一带,意欲攻打县城。

他知道县城里来了一个连的军队,但胆大包天的他并不因此感到害怕。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先设计将军队调开,然后将自己的力量分为三股,自己亲自率众攻打大松甸,另一名部下待他攻下大松甸后进攻洱源城,最后一股力量则在清水河策应。

可张结巴无疑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在他进攻大松甸时,那一带各处已经加派了兵力,张结巴大意间就走进了保卫队的埋伏圈,土匪们死伤惨重,许多皆抱头鼠窜。

张结巴见状气愤不已,大喊大叫指挥着余众进攻,占领了几个据点,和保卫队一直激战到中午

张结巴的左肩中了一枪,但他仍不肯撤退,直到省军的一个排前去支援大松甸时,张结巴不得已才率众躲进村西树丛中。

此时,山坳里正有三个老人放羊,像疯子一样的张结巴气急败坏地命令手下将三个无辜的老人抓来,残忍杀死他们,以发泄未能拿下大松甸的怒气。

张结巴一众土匪集结在清水河,以这里为老巢。为了扩充势力,并补充损失的元气。

他们在那一带的村庄强征壮丁,裹胁了一批百姓强逼为匪,抢劫财物去补充枪支弹药,弄得当地百姓都不敢随意出门。

张结巴得知省军已回大理,洱源没有多少兵力,于是决定洗劫洱源。他的气焰嚣张得很,扬言要抢洱源、攻大理、占昆明,独霸云南。

一众土匪全部扑向洱源,他们进入时正是深夜,守兵抽完鸦片后在睡大觉,土匪进城门时如入无人之境,他们连砍十几名正在酣睡的团兵,剩下的团兵无法反抗,四散逃走。

张结巴率领土匪在城内烧杀抢掠,城中顿时火光四起。

他们将能抢去的钱财全部抢劫一空,还掳走了近百人,决定清点人数后要勒索费,县长的小儿子也在其中。彼时的洱源犹如一座魔鬼肆虐的鬼城。

匪情传到大理后,官员们皆为震惊,迅速派兵力支援洱源,围剿土匪。张结巴等人听说官兵要来,便立刻将钱财全部运送回山中,并把原本准备掳走的人就地杀死,不留活口。

等官兵到达洱源时,张结巴已经率人逃之夭夭,整座洱源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城只剩下幸存之人的哭喊声,和斑驳的断壁残垣。

从洱源逃走后,张结巴众匪却不知收敛,继续在云南西部各地烧杀抢掠,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张结巴将驻扎在清水河、马鹿塘、荒甸坝、篁竹山四处的地方称为“四大华堂”,把从各地掳走的百姓关押在这四个地方。

身强力壮的青壮年被迫为土匪搬运财物,老人和小孩则被捆成一排牵着前行,走不动跌倒地被踩死,逃跑的被杀死。

张结巴掳走百姓,登记姓名住处,寄信到他们家中要求高昂的赎金,但当这些百姓的家属千辛万苦凑到赎金去找土匪要人时,却发现他们的亲人已被残忍杀死。

而土匪拿走他们送来的钱粮后,也同样把他们杀害。

张结巴在“四大华堂”以各种手段杀人取乐,更同意部下“痛痛快快地玩”。“四大华堂”内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百姓被杀害,无数少女被玷污,遭受非人的折磨,堪称人间炼狱。

终被枪杀

在军阀混战的境况下,张结巴得以收纳四散的溃兵和枪械,占领云南西部的许多地方,最高峰时,他的部下达到六千多人。

张结巴自以为无人能敌,遂跟军阀讨价还价,想从中捞好处,得到更多权利。

不想,在这过程中,军阀中的胜利者已经出现,新一代的军阀统治者不允许张结巴胡作非为,于是派出大量兵力对张结巴进行围剿,而张结巴还不自知自己在劫难逃。

张结巴一伙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都是乌合之众,自然抵不过精锐部队,经过几次恶战之后,张结巴一伙土匪就只剩下五十多人,子弹也所剩无几。

张结巴等人逃到一个熟悉的乡绅家里,乡绅表面上好吃好喝招待这群土匪,实际上对其深恶痛绝,暗中派人去告知官兵。

官兵决定智取张结巴的人头,派出十几名聪慧而强壮的士兵,伪装成土匪接近张结巴,进入张结巴所在的院落,说是要入伙。

张结巴见到这些人时,并无多大怀疑,正悠闲地躺在床上抽大烟。

一名伪装的士兵将带来的好酒好菜送到张结巴面前,趁其不备迅速卡住他的脖子,其他人赶紧向张结巴开枪,还补上几刀,横行多时的恶匪张结巴就此毙命。

土匪头子被杀后,其他人自然更不堪一击,官兵迅速捣毁众土匪的老巢,土匪们或被枪杀,或被缉拿归案。

张结巴死后,尸首被挂在洱源及大理的城门上示众,在场的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拍手称快,云南一带,迎来了久违的安宁与平静。

张结巴是民国时期少有的凶残悍匪,致使几十年后有老人提起他来仍觉得不寒而栗。他正验证了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