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资敏专栏》大陆发射洲际飞弹的余震

9月25日中国火箭军朝太平洋试射一枚洲际弹道飞弹。(图/央视)

9月25日中国火箭军朝太平洋试射一枚洲际弹道飞弹,距离上次试射已间隔44年。中方提前向美国、澳洲和纽西兰等通告了试射信息。有实力发射洲际核飞弹的5个国家中,俄罗斯甫于本年9月23日试射萨尔马特导弹失败,证明了中国的军事实力不容小觑。虽然中国声称试射是年度军事例行性演习,但普遍被认为是由于近几年在南海问题上中美有着愈演愈烈的冲突,而美国有明显的军力优势,这可能是中国此时要展露飞弹实力的动机。

中国事前已知会美、澳等国,虽然飞弹落在美国夏威夷近海,美国也在6月4日于加州范登堡试射「义勇兵3型」飞弹。飞弹飞行6760公里,准确落在太平洋马绍尔群岛海域。美国另规画于2029年起启用哨兵LGB-35A新一代飞弹。

对于中方的试射,美国认为未违国际军演惯例,而未做任何谴责。倒是台湾的总统府、行政院、外交部、国防部、陆委会等纷纷严词谴责。总统府指责中国意图破坏区域和平稳定,呼吁「中国应自制,回到国际常轨,成为区域负责任的一员,捍卫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这些教训式的发言,比美国口气大得多,似不太合宜,也无助台海和平。

在前世纪美苏竞争核武时,两国人民都普遍意识到,核武会导致双方「国亡而百姓灭绝」。1970年我在纽约大学医学中心任职,那时几乎师生都是「世界医师反核联盟」成员,且纷纷到莫斯科和苏联医师合作反核。当时普遍有「反核人人有责」的意识,共同敌人就是核武。有次我听美国荣获化学与和平二次诺贝尔奖的鲍林博士说,他应甘乃迪总统邀请赴白宫餐会,但他不入白宫,选择在白宫墙外设个人的反核示威摊位。当夜下大雪,他想到核爆,人类很可能就此灭绝,就不禁心寒。

现在已不同于当年美苏核武争霸时代。二战后,美苏二国同时崛起,且势均力敌针锋相对,而引世人忧心。两国人民都意识到核战危机所在,因而很快促成两国签署限核裁军协定。现在美中两雄和过去美苏关系有显著不同,他们是亦敌亦友。国势是美国领先,但中国一路赶上来,两国的相争像温水煮青蛙,是逐渐形成,因而未觉危局一触即发,因此也未提裁军限核。

中美两国政治上交往,开端应是在1879年,清朝北洋大臣李鸿章和美国卸任的第18任总统格兰特会晤于天津开始。格兰特曾受李鸿章之托,为琉球事件向日本交涉,但毫无效果。格兰特就劝说中国必须强壮起来,否则必被日本弱肉强食。

美国南北战争中,格兰特是北军的统帅。李鸿章提出,他曾参与平息太平天国之乱,因此他们两人都平了南方之乱。格兰特则认为南军虽有不同主张,但战争结束,双方都同属美国,不必再有区分,因而美国历史就仅此一次内战。而中国则频频内战,烽火不停,至今国共之争仍在台海持续。

现今美国境内有华裔550万人,在中国境内有11万美国人。照理,美中两国应融洽友好,但事实却相反。探究其肇因,很大因素是肇自诸多美国华裔「政论家」。他们大都是在中国最黑暗时代流亡美国,因而他们的思维是明显「反中仇中」。他们对已有进步改革的今日中国丝毫不领情,他们是「美国至上」的美国政治家所最爱,因可利用他们于「反中制华」的策略中。这些「华裔专家」的确影响美国谛造了「仇中」的因子。事实上中美双方应仍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1989年天安门事件发生时,美国一派反华政治人物,极力主张趁此机会在经济等各方面打压中国,使其再无发展机会。那时布希总统召见我和新任命驻华李洁明大使,及中国驻美大使韩叙3人谈谈。总统回忆在二战时他是空军飞行员,他的飞机被击落海,同机两位战友殉难,想到此他就无法进食。他痛恨战争并坚信美中两国应合作,两国绝不应相互攻击,战争实际绝无赢家。我们3人长谈后,结论是「国与国之间,凡事都应以和平方法解决」。

美国文学家马克吐温(1835~1910年)与美国华人有密切交流,他着有《艰苦岁月》为华人伸张正义。他评论华人:「他们安静、平和,优雅,没有酗酒,一样勤奋。」、「华人不依靠别人,是一无害的民族」,自是持平之论。日前美国前驻华大使布兰斯塔德,签赠一本他的《回忆录》给我。他当过Iowa州州长,他很喜欢中国,我说当年Iowa州就翻译为「爱我华」。

韩非子说,「兵者,凶器也,不可不审用也。」不管哪一国试射飞弹都不是好事,毕竟飞弹是战争的武器,不是和平的白鸽。希望中美都不要再射飞弹了,下次大家一起坐马斯克的太空舱遨游太空。

(作者为前立法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