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市值暴涨的造车新势力泼点冷水

对于造车新势力来说，2020年将是载入其发展历史中的重要一年，特别是他们在资本市场的高光时刻足以令人津津乐道。2020年，蔚来、小鹏、理想三家国内造车新势力不仅在美股成功汇合，进入四季度后股价更是连涨不休，公司市值超过一众传统的造车百年老店。造车新势力的旗手特斯拉更是以两倍于丰田的总市值成为全球车企的老大。这已成为一个现象级话题，引发业内外的极大关注。面对资本掀起的这波造车新势力热浪，笔者想不合时宜地泼点冷水。

都说市值代表的是对未来的预期，资本市场赌的也是造车新势力的未来。不过，谁敢说蔚来、小鹏、理想们就已经高枕无忧、一片坦途了呢？谁能保证他们的未来就一定能成功呢？去年的这个时候，蔚来还命悬一线，李斌正愁眉不展，仅仅一年间，蔚来的市值就超越了通用、宝马，跻身全球十大车企之列。是这一年，蔚来自身发生了本质的蜕变吗？恐怕不是，改变其命运的主要还是地方政府的投资和国有银行的授信，“输血”后的蔚来才得以继续走下去。当然，蔚来本身也有着生存和发展的“基因”。短短一年间，蔚来的生死转换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渡过了一道难关，未来还有没有类似的生死关卡，谁都说不好。笔者认为，如今高涨的股价和市值是资本市场放大了造车新势力的成绩。资本市场可以赌未来，但是资本市场并不能预知未来。造车新势力要想活下去并成为成熟企业，关键是要有持续的产品创新能力、持续的销量攀升、持续的盈利和不断累积的口碑。

除了蔚来们自身存在着诸多发展的不确定性，造车新势力所处的市场环境、政策环境也充满了变数。如今，以特斯拉为代表的造车新势力风头正劲，传统车企则有些灰头土脸。然而，那些身经百战、穿越过无数次“行业牛熊市”甚至破产重生的百年老店，绝不会坐以待毙，谁能说他们不再具有创新和焕发生机的能力了呢？放眼两三年后或者更远的未来，造车新势力将与丰田、宝马、大众们上演更残酷的厮杀，在新能源汽车市场更大、更成熟的时刻，才能真正检验出造车新势力的真功夫和硬实力。

回头再来说说让人疯狂的资本市场。涨跌是股市的常态，追高、炒作是资本的惯用手法，因此风险性和投机性也是资本市场的主要特征。从这个角度看，特斯拉和国内造车新势力市值高涨的背后，难免有资本冲动、盲目、不理性的成分，资本狂欢的同时也必然吹出大量的泡沫。笔者认为，这种泡沫对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是不利的。

特斯拉的榜样效应这些年已经在国内显现了，比如前些年一下子涌现出来的几十家甚至上百家造车新势力和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新品牌。蔚来、小鹏、理想正是在众多新势力中艰难走到今天的佼佼者。如今，他们三家在资本市场的亮眼表现，可能又将带来新一轮的示范效应。“上市，一定要上市”将成为更多造车新势力的首要目标，于是不免又心浮气躁了、又开始追求短期利益了，甚至可能滋生出赌一把的心态。资本容易往最热的地方去，而资本狂欢后留下的那一地鸡毛、发烧后的虚弱病体，于企业、于行业都不是件好事。

人们常说资本市场是风向标，在资本市场一时的胜利就真的代表赢了吗？资本不是万能的，资本市场也没有常胜将军，公司的市值既可以被拉高也可以被做低。这一轮造车新势力股票连涨、市值骤升的现象，不仅让我们见识了资本市场造富的能力，也应该催生我们对新能源汽车未来更深的思考。

笔者以为，造车新势力在市值榜单上对传统车企的碾压，不代表哪一方的胜负。丰田汽车掌门人丰田章男最近曾公开表示：特斯拉只是一家推广“新菜谱”的餐厅，而丰田拥有真正的厨房和厨师，并且已经拥有大量顾客。其实在消费者看来，不管是你有新菜谱还是他有老厨师，只要能端出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食客都会盈门。历史淘汰的永远是裹足不前、不具有创新能力、不敢颠覆自我的企业，但是那些总想着颠覆对手、颠覆行业的人也很难梦想成真。

希望造车新势力能行稳致远。张向东 《 中国汽车报 》（2020-11-23  00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