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论》拜登国情咨文的两党共识契机医疗照护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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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拜登2月7日率领阁员前往参众两院,发表新年度的国情咨文。在座聆听的共和党参众议员,因为对于不少政策主张不满,不时打断演说过程。坐在拜登右上方,新任共和党籍众议院议长麦卡锡,面无表情的肢体语言,足以说明一切。尽管如此,在两党激烈竞争的此时此刻,还是有不分党派,全场起立鼓掌的难得场面,而那正是拜登谈论到「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的时候。

首先,新冠疫情死亡人数,超过112万人,对于美国的民主政治和资本主义社会,是一种讽刺。因为「看不起病」而亡故,都会城市最基层的少数族裔(非洲裔和拉丁裔)、以及女性族群生命与健康受威胁,疫情前后生活无以为继,对于民主党的拜登来说,都是一项重大警讯。

其次,拜登此次国情咨文最重要的意义,除了间接表达连任意愿之外,也试图与共和党掌握的118届众议院,在政经社会议题上寻求最大公约数。只有跨党派的医疗照护政策,才能让共和党的参众议员,起立鼓掌。在疫情过后,攸关生命健康的医疗照护政策,也无疑是拜登的重要政治资产。

最后,针对美国国债上限能否再及时调高,两党有不同的看法。有鉴于众议院对于联邦政府预算的筹款编列、监督审查、乃至于最后的动支拨款,拥有难以替代的权力,就算是总统,「在钱的面前」,也是英雄气短。换言之,调整联邦预算的优先顺序,可能、也必须是化解双方政治歧见的前提,则「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就成为朝野两党的共同语言。

美国联邦政府的预算,分为「强制性」(mandatory)和「权衡性」(discretionary)。后者是可以逐年降低,也可以调高;前者则有国债利息的支付,以及所谓的「应享权益」(entitlement)。此其中,国债利息的支付,是中长期的问题;而「应享权益」的支出,则有即时的政治效应。

为争取选民的支持,两党有志一同;国民健康和养老照护,成为「应享权益」的支出,殆无疑义。美国历史上最重大的两项社会立法-「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都是在1965年所制定),其中医疗保险属于「应享权益」,是为了老年族群设置的联邦补助方案,足以涵盖老年人的一半医疗照护支出,每年花费近6,000亿美元;医疗补助则是「社会福利」,因为可以扩及「平价医疗健保法」没有保险的人,而且是由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共同补贴给贫穷族群。

回顾2011年,二战后第一批婴儿潮、7,800万名的族群,需要更多、更好的医疗照护,这是跨党派的共识,也是民主党欧巴马总统推动「平价医疗健保法」(Affordable Care Act)的原因。12年来,这一整个世代的族群,陆续成为65岁以上的长辈。由于愈来愈多的选民符合资格,再加上缺乏「公共的」选项,大部分是透过私人保险公司和医疗机构的运作,一方面,医院和医师被保证可以收到诊疗费用,另一方面,法律设定的给付上限,只占医疗保险支出的一小部分。因此,联邦预算支出的激增,高达美国GDP的20%,成为无法回避的结果,也是两党要共同承担的历史共业。

过去一个甲子,美国历经不同的医疗照护改革,在民主党和共和党执政期间,也提出不同的撙节支出对策。接受补助的病患,被政府要求必须负担更高的「自付额」,针对医院和医师的诊疗费用,控管病患住院天数的上限,用以抑制医疗资源的滥用。在医疗保险的制度下,因而设立「有利益,不一定有公共」的医疗机构:其一,照护费用比较低廉、照顾末期病患的护理之家,或是老人照护机构和安宁疗养机构。其二,在共和党长期主政的州,开始透过公开投标而得标的医院,收容接受政府补助的病患,以撙节政府支出。

无论什么样的制度设计,都涉及到保险公司、医疗机构、医师与护理人员、病患与家属;而愈来愈昂贵的医疗商业保险费用,以及「公司不承保民众投保之前,就有的疾病」,将愈来愈多的美国人民推出现有的医疗照护体制。因此,将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有限的资源,挹注在政策利害相关个人、组织、团体的医疗照护上,则拜登无法做到的是,增加社会福利、提高企业税率、提高举债上限,正好是两党有明显差异的主政思维。国情咨文,只是政策主张的风向球,政治协商,必须要重新启动,而「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则是相对容易达成共识、彼此互惠,在政府预算没有效率的「必要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