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与经济背离
美国联准会(Fed)2020年3月宣布无限量QE,大举购债释出资金以为市场注入流动性,也因此Fed资产负债表快速扩张,由年初4.16兆美元升至年底7.6兆美元,不到一年即为市场注入逾3兆美元,比2008年之后的三轮QE规模更大、速度更快。
■2015年、2018年美国经济成长率都在3.0%以上,但道琼指数在这两年皆呈下跌,台湾这两年股价也呈下跌,但2020年全球经济受疫情影响而衰退,美、日、韩、台及中国大陆股市却大放异彩。
大家都说股市是经济的橱窗,意思是股市的变化可以反映一国经济的走向,经济成长好则股市热,经济走疲则股市冷,这样的思维很容易理解,也十分合理。
不过,情况也并非都是如此,过去一百年经常也有例外,就以1929年为例,美国经济已开始走下坡,而美股交易依然热络,股价续创新高,经济学家描述:「1929年股价与景气循环背离,在景气明显衰退的数月以后,仍持续上升。」
景气大萧条前兆
当然,股市和总体经济不可能长久背离,最后不是股市把经济推上去,就是经济把股市拉下来,1930年代多数人都相信,股市繁荣会让经济走向复苏,经济学家也认为美国已进入一个新而决无终了的新纪元(new era)。遗憾的是,事态的发展与人们的预期相反,美国经济随后进入大萧条,经济连续衰退四年之久。
这个背离的情况又出现,依据IMF日前推估,2020年全球经济成长率为-4.4%,美国-4.3%,为1930年以来最为惨澹的一年,然而美股却大放异彩,12月17日道琼指数升至30,303点,非仅较3月23日低点18,338点涨逾万点,也比2019年底上扬6%。
非仅道琼连创新高,那斯达克(Nasdaq)涨幅更是空前,较去年底大涨42%,美国股市的繁荣与经济的疲态有天壤之别,大家都以为美国第三季经济成长33.1%表现不错,事实上这是季增年率(saar),若按我们平日认知的年增率(yoy)仍是-2.9%,此外,美国10月商品与服务输出还是较上年同月大减13.5%,总体经济依旧走疲。
QE放钱注资股市
美国经济衰退,何以美股却有如此凌厉的表现?其原因仍在于年初以来美国联准会的无限量的量化宽松(QE)为市场注入3兆美元,庞大的资金原为活络经济,然而资金却流向股市,甚至直奔全球,让各国股市也同美国一样大放异彩,有识之士对此忧喜参半,喜的是经济萧条的此刻这也算寒冬送暖,忧的是这无异升高泡沫的风险,在没有总体经济支撑下,可谓隐忧重重。
我们观察亚洲日本、韩国2020年经济依旧衰退,但是和美国一样股市却屡创新高,日经指数上周已升至26,806点,较2019年底上扬13%,韩国的综合股价指数更大涨26%,我国也不遑多让,股价指数一路创造惊奇,近日已达14,258点,升高19%。
综合看来,如今股市与经济背离的情况愈来愈明显,风险自然也就愈来愈大。
凯因斯曾说:「投机者若只是企业稳定发展水流上的泡沫,那未必会酿出祸害,然而一旦企业成为投机漩流上的泡沫时,那就严重了。当一国的资本市场变成赌场的副产品,那就不妙了。」这段写于80年前的话意味深远,面对今日人心浮动而混沌的局势,如暮鼓晨钟,值得我们多多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