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纳百川》台湾高科技产业转型的迷思(徐作圣)
「上驷对下驷」造就护国神山,但却是台湾科技业未来发辗转型致命罩门。(图/路透社)
台湾最近几年以来,高科技产业转型受阻,加上社会贫富不均,有社会菁英呼吁重塑高科技的经营模式,跳脱30年来台商代工的模式,积极争取下一个阶段的全球高科技产业的领导力。
最近有科技媒体人评论, 台清交成学霸都跑去台积电,「上驷对下驷」造就护国神山,但却是台湾科技业未来发辗转型致命罩门!另有经济学大师马凯教授批评亚当斯密的自由经济论是灾难之源?而亚当斯密论述中「企业唯一的天职就是追求最大利润」,把掠夺行为合理化,成为先进企业经营方略运作的借口。
在追求利润「至上」的资本主义体系中,掠夺主义/弱肉强食本属合理,大欺负小、上驷辗压下驷亦为常态,只是这些当初18世纪所遗留的殖民主义思维模式仍然借尸还魂仍然存在于近代高科技产业中,也就是管理学大师 Al Chandler所创建的 Chandlerian 寡占型经济体系,其中制造技术、市场行销、组织治理是关键生存要素。
时至今日高科技智能时代,快速变迁、涌现结构的高科技产业,产业链垂直分工所形成的全球供应链结构,先进厂商产业链主导者为「上驷」,而周边供应链协程者为「下驷」,虽然是一个极度资本主义的体系,但利益分配却极不公平:「上驷」占了>80%,而「下驷」却只有<10%,台湾代工产业就是处在这种条件下生存了超过30年。
在美国,成为「上驷」最快的手段是创新、创业,参与新兴科技发展,从较早的半导体、个人电脑、手机、网路,到近年来追捧的电动车、ESG/生态永续/可再生能源、人工智能、低轨道卫星、第三类半导体等。美国菁英操弄的是完整的产业链系统,利用科技优势和市场运作,盘据在产业链的最上端(科技研发和设计)和最下端(市场营销),也就是俗称的「微笑曲线」。但比较误导的是,「微笑曲线」及其利益分配的比例是「上驷」刻意营造的,但「下驷」资源不足难以抗拒所形成的不公体系。
说得更「直白」一点,「上驷」就是资本主义的掠夺者,而「下驷」却是体系中的「被殖民者」。殖民主义消逝近80年,但情势依旧!「上驷」在产业链/供应链的操作之下,「去工业化」却把「下驷」当成节约成本的工具,但「下驷」赢得了稍许利润但产业转型升级仍然无望,这就是现实!
因利益分配极端扭曲,故有志之士曾经提出用商业模式操作和企业管理(MBA)来改善这样的局势。事实上,在全球高科技领导人的行列中,专业技术领导力挂帅的比比皆是,全力投入MBA式管理的反而较少。事实上,MBA教育中,殖民主义思维严重,「上驷对下驷」就是MBA和钱德勒寡占策略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它却让Intel被宿敌AMD超越,也使Jack Welsh努力构建的「GE王国」濒临下市,但没有MBA学位的辉达黄仁勋在人工智能晶片却是个中翘楚。更重要的是「下驷」没有操作MBA实务的空间,也不适用于产业结构尚未稳定的高科技产业,在涌现的市场环境中以技术创新来胜出。
在新兴的科技产业中,产业结构未定,宏观的策略方向和微观的技术细节是关键方向,而后者却是非科技人员的禁区,在此类产业领域中钱德勒式(Chandlerian)寡占策略并不适用,但和产业领导力的聚焦(Locus of industrial leadership)和基本技术霸权(Hegemony)的形成是主要经营育而向,而不是哈佛大师M. Porter 说描述的市场上竞争优势。AIGC、新兴材料及能源技术、智能医疗和制药等都是,但较不适用在电动车相关领域或商业模式导向的消费市场。
事实上,产业链是宏观经济学治理的框架,而供应链则是微观管理学的概念。透过多元化智能生应平台,强化宏观产业链和微观供应鲢的互动与重组,透过特定市场横向整合发挥企业在专业化和客制化的优势。高科技的致胜模式是主导「画地称王」的格局。短小精干、韧性十足的台湾,其实不用跟全球大厂进行正面交锋,透过人工智能技术进行多元化异质协作(Chimeric Integration)与自然整合(Stigmergy),以全球产业链与区域供应链重新组合,也就是创造「多元化优势」的「智能代理人」的平台和跨领域共同协作,或以「分布式」多功能智能体生态系统创新的模式,充分发挥Web3.0及智能技术所提供的功能。(作者为阳明交通大学科管所退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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