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台版方方日记吗
疫情蔓延,全国3级警戒,双北已进行「封城」兵推,而现今「准封城」状况下的商业停摆,停课已经开始。依目前情势看,恐怕会是一个持续到7、8月,乃至更久的漫长过程。
居家时间的增长,也自然增加了民众在线上互动的时间,而这又变成了汹涌民意与抑郁情绪的宣泄口。去年初大陆武汉乃至各省分采取「封城」措施后,作家方方的日记就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尽管后来《方方日记》因海外出版等议题卷入政治是非,大陆也有一些声音尖锐指责该日记内容「造假」,但官方并没有「封杀」方方及其日记,民间社会亦对其予以正面评价,说明《方方日记》还是受到大陆主流民意认同。
此时再翻看《方方日记》记录的点滴,再对比现在台湾民众对疫情的恐慌、焦虑以及蔡政府受到的强大民意压力,可能会有一些「心有戚戚焉」的同感。《方方日记》之所以成功打动亿万中国人心,最关键是做到了三点:第一,她站在人性的高点,跨越政治立场传递人文关怀与悲悯,并未刻意「煽情」。第二,她频繁转述医界朋友在第一线的观察,读者既为最初医疗崩溃而忧心,又为各方支援抵达、医疗紧张逐渐舒缓而感到欣慰。第三,她尖锐批评地方政府的不作为,但并没有意在推翻体制,最终还是引导民众团结,共同面对疫情。
在去年初湖北首先爆发疫情、一度出现治理危机的背景下,尤其是「李文亮事件」发生后,大陆的体制对各种异音、批评都高度敏感紧张,但《方方日记》实质上起到了帮助官方稳定民众情绪的作用。民主的台湾社会与大陆迥异,在言论自由保障下,谁都可以大声批评、指责政府,也基本上不会担心政府会以拘留、搜查等方式打压不满。但非常令人忧心的是,政治撕裂却让台湾社会丧失了同舟共济的集体意识,在动辄以政治色彩先入为主的舆论气氛下,台湾会产生令全社会共鸣的《方方日记》吗?
答案无疑是不乐观的。首先,在台湾媒体和社群网站的既有环境下,资讯高度碎片化,同温层各自为阵,更有各类侧翼网军带风向,制造真假混合的「大内宣」,不禁令人怀疑所谓的「认知作战」只不过是自导自演,这就决定了很难有穿透不同阵营的声音出现。
其次,在娴熟的选举动员模式下,煽动情绪已经变成一种明码标价、可以商业化操作的手段,久而久之,人心就变得麻木僵硬。再者,这一波疫情暴露出执政者的极度傲慢,无论民间如何呼吁、乡民发动怎样的反击,这个政府似乎无动于衷,这种无力感是前所未见的。
随着各地疫情不断爆出,出现许多医护人员的呼救、病患家属的哀叹、民间自购疫苗自救的行动,但可悲的是,这些最应该被重视、被关怀的声音和讯息,往往被政治动作淹没。大陆有《方方日记》为那段历史留下纪录,台湾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