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周刊／彭佳慧：没能杀死你的事，会使你更强壮
文／蔡曜莲
铁肺歌后彭佳慧凭借「我是歌手」的高曝光率，在对岸声势暴起，商业演出应接不暇。走过７年未发片、12年恋情生变低潮的她，如今不但再创生涯高峰，家庭也幸福美满。5月她在政大畅谈出道17年的心路历程，给予年轻人许多启发。
没读过大学的彭佳慧，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她心目中最高学府之一的政治大学演讲。她在九○年代出道，经历唱片业动辄卖三、四十万张的风光，到如今两万张就能庆功的萧条，看遍歌坛起落；面对上千师生，她言语间有着自信的淡定，不时妙语如珠，更让听众捧腹不已。
「政大三十大讲堂」主持人、政大企管系教授别莲蒂一开始就问道：「当初怎么会选择歌手作为职业？毕竟很多大学生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干么？」彭佳慧坦率地承认：「其实，一开始我不想当歌手，我想当『李艳秋』。」
生长于屏东的彭佳慧，小时候常参加朗读比赛，九○年代中期李艳秋正红，当主播便成了她的梦想。
当时大学仍是窄门，她落榜后要上补习班准备重考，但家里靠爷爷种莲雾的微薄收入，一手拉拔她和妹妹长大已很勉强，她从国一就打工赚学费，捡毛豆、端盘子、组装电子零件，这一回，为了筹措补习费，她第一次站上ＰＵＢ舞台。
上ＰＵＢ打工赚学费 与唱歌结缘从小就爱唱歌、会唱歌的彭佳慧，听奶奶说，自己很晚才学会说话，一开口就是哼着大人们随口唱唱的小曲。高中还没毕业，她已独自上台北拿下「金曲龙虎榜」歌唱比赛第一名。
由于对自己的歌声颇有自信，彭佳慧到屏东的ＰＵＢ面试时，找了一位弹古典钢琴的朋友相陪，那位朋友唯一会弹的流行乐就是〈小丑〉，一曲唱罢，老板觉得不错，「再来一首听听吧！」硬着头皮，她俩又唱了一遍〈小丑〉。谈起这段糗事，台上台下一阵大笑。
结果，老板挑中为她弹琴的朋友，她却落选了。过了一个月，老板才问她，「要不要来唱歌？」有了舞台后，彭佳慧和几位乐手合组「hero band」，艺人民雄也是成员之一，常载着她赶场。
民雄说：「彭佳慧第一次赶场是骑脚踏车过来的，团员看不下去，就轮流载她。她当年在舞台上总是穿马裤搭球鞋，老板还说，你可不可以去买一些比较适合表演的衣服啊？」
彭佳慧一首唱过一首，天天赶场，一场赚两百元，算算收入也不差，原本只想赚点打工钱，却愈唱愈投入，忘了补习班，忘了李艳秋，渐渐地，唱歌在她心里起了微妙的化学作用，「就这样一路唱下来，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换工作。」
面对外界质疑批评 用幽默化解 从未想过成为明星的彭佳慧，因为唱进台北的ＰＵＢ而被发掘。话锋一转，她谈到进入演艺圈后，有过一些评语质疑她的外貌。别莲蒂提起：「我很喜欢你说的一句话，你说你会愈来愈漂亮。」彭佳慧说：「啊，那只是我说来安慰自己的。」
「你要怎么做才能像林志玲、李嘉欣一样漂亮？如果老天爷让我在林志玲的美貌和我的歌声中选一个，我还是会选自己的声音。如果我很漂亮的话，我一定会唱不好。」她直率地说。
面对外界的眼光，彭佳慧自有一套应对之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最常开好姊妹周蕙的玩笑，「我的ＭＶ只是半遮脸，周蕙的还是动画呢！」适时用幽默消解尴尬，也是她讨人喜欢的原因之一。
第一张专辑《说真心话》就创下四十万张佳绩，并夺得金曲奖最佳新人的彭佳慧，初期的演艺生涯一帆风顺，每年都被催着发片，但她愈来愈不快乐。
由于身为唱片工业的一环，她必须花更多时间跑宣传，在不同的场合覆诵同样台词，青春在同一套唱片流程里磨耗；她成了家喻户晓的歌手，却老觉得没有舞台。
二○○三年，唱片业陷入低潮，彭佳慧隶属的唱片公司缩编，她也一直没遇到合意的新东家，干脆顺势休息。没有发片的她，生活愈过愈沮丧，她深深怀疑起自己，想着不如放弃唱歌，开家咖啡店，卖些面包与蛋糕，整天放喜欢的音乐，至少能享受生活的小确幸。
正徬徨不已时，朋友带彭佳慧去算紫微斗数。命盘一排，算命师坚定地说：「你这辈子就是要靠你的声音赚钱。」也许迷信，但听在彭佳慧的耳里，却像是命中注定，短短一句话，让她决心在歌唱这条路走下去。
失去了唱片舞台，彭佳慧想起自己最熟悉的Live舞台-- ＥＺ５音乐ＰＵＢ，这里是她北上发展的起点，老板小虎和她情如兄妹。
小虎说，彭佳慧第一次来唱歌，只是帮人代班，他本来打个招呼就要离开，没想到这位貌不惊人的屏东女孩，开口唱了惠妮休斯顿的〈Saving all my love for you〉，充满力道的声音震慑全场，他整个人像定了桩，欲罢不能地听完整场。即使过了十七年，小虎仍然认为，彭佳慧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之一。
这七年的沉潜期，彭佳慧每周都在ＥＺ５练功，她说：「一位歌手，一定要有自己的舞台。」ＰＵＢ观众的反应是最直接的，掌声嘘声都是直觉，没有包装，没有声光音效，只能靠纯粹的歌声征服观众。从小舞台到大舞台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走出录音室，走出唱片公司羽翼呵护的彭佳慧，找回了唱歌的初衷。
如同彭佳慧踏入PUB的第一首歌〈小丑〉歌词，「是多少磨炼和多少眼泪，才能够站在这里」，歌手历经现实生活的成功与挫败，才能唱出不同的人生况味。
现在的她，对唱歌更有自信，更随心所欲。从前她在意别人怎么看，现在她肯定自己就是爱唱歌，抱持单纯的热爱，不论舞台大小，不论喜欢的人有多少，就是慢慢认真地唱。
在演讲现场，彭佳慧对自己的家庭只是一语带过，很少人知道，她的人生其实充满曲折。
五岁时，爸爸生病去世，不到半年妈妈即改嫁，她和妈妈的关系从此陷入黑洞，不管什么情绪都进不了对方心里，也得不到回音。即使今天她已为人妻母，成熟到足以体会母亲的苦衷，仍找不到方法跨越彼此的鸿沟，给予一个简单的拥抱。
也许因为亲情的创伤，彭佳慧很重感情，「到现在，只要是商业演出，彭佳慧一定是带没出道前、在ＥＺ５为她伴奏的乐手。」小虎说。
走过亲情与感情创伤 更懂得爱人
现场的大学生也很好奇彭佳慧的感情生活。很多成功人士往往事业与家庭难以两全，彭佳慧却能兼顾，她维持婚姻的秘诀是什么？
有一句名言，「所有没杀死你的事情，将使你更加强壮」，放在彭佳慧身上很适切，她的事业是如此，感情上也是如此。
她曾和音乐制作人陈国华有过一段十二年的爱情长跑，他们青梅竹马从屏东一起上台北打拚，却在各自成名后劳燕分飞。
当台下同学问起这段感情结束的原因，彭佳慧坦然地说：「我是牡羊座Ｂ型，敢爱敢恨，谈恋爱轰轰烈烈。」她全心投入，直到失去了自己，才惊觉这样不行，但她的音乐是陈国华一手包办，于公于私，两人都牵扯太深，光分手就考虑三年。
「十二年来，不是逐渐了解对方，而是愈来愈了解自己，回过头来看，我才看清当时多不爱惜自己。」这段感情带给彭佳慧最大的教训是：不要把自己的痛苦依附在对方身上，要先爱自己，才懂爱别人。
如今的她，明白两人靠得愈近，折冲回旋的空间就愈少，愈容易争吵，应该收敛强势的脾气，给对方空间。后来，她认识现在的丈夫，以退让的智慧经营这段感情，成就出羡煞旁人的美满家庭。
历练后处世更圆融的彭佳慧，也以自身经验告诉即将踏入职场的新鲜人：凡事不要太坚持己见。当她二十四岁仍是新人时，年轻气盛，自认是Rocker（摇滚歌手），唱片公司却要她唱慢悠悠的老歌改编曲〈旧梦〉。
后悔新人时期呛老板 已学会倾听
她拿着合约走到老板面前：「要我唱这首歌就解约。」老板放下身段安抚她：「一张专辑有十首歌，我们先录，录完再商量。」结果这首歌成为她首张专辑的第一首主打歌。
十七年后回首，彭佳慧的想法改观，「我开始爱上这首歌，我觉得当时的自己目光短浅，改编老歌和创作新歌的难度完全不同，前者需要十分高杆的创作技巧，这是年轻的我所无法体会的。」她以此勉励年轻人，放宽心胸，倾听别人的意见，也许能激荡出更美的火花…【全文请见今周刊860期 】(尊重智慧财产权，如需转载请注明资料来源：今周刊860期 http://www.businesstoday.com.tw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