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逐非洲 全球政经的镜花水月

（图／新华社）

9月4日，北京迎来了疫情过后规模最大的一场外交活动：「中非合作论坛」峰会，特别的是，非洲的54个国家来了53个。中国大陆国家主席习近平甚至在开幕式上宣布，中国在未来3年将提供大约新台币1.6兆的资金支持非洲发展。美国当然不落人后，8月28日国务院官员在一场会议上就向非洲各国保证，不论大选结果如何，一项资助非洲兴建矿产运输铁路的计划将如期进行。欧美抗衡中国的影响力也在同步加强。

美中在地缘政治和经济竞争中各有优势，但非洲为何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我们又该怎么看待非洲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发展？

众所周知，现在的世界，少子化叠加老龄化，没人能找到解方，婴儿潮的减缓开始冲击从中、日到德、美的成长。但这个故事的另一面却始终充满不确定：那就是像非洲、印度，那些仍能从人口成长中获得巨大提振的经济体似乎情况也没想像的那么好。

而其中，经济成长面临最大问题的就是非洲，该地区目前拥有15亿人口。到2030年代，1/3的人口是劳动人口，但非洲不但一直没找到方法来有效杠杆其人口红利，却始终被政治乱象困扰而无法突破。

研究表明，2%的劳动年龄人口成长可促成6%的经济增长。截至2000年，全球有110个国家的劳动年龄人口向上增长，其中近半在非洲。即使是今天，人口增长的国家只剩58个，但其中41个仍在非洲。

如果非洲可以像韩国或台湾一样利用年轻人口，经济奇迹应是唾手可得。不幸的是，过去5年，54个非洲经济体中只有3个年增率超过6%：他们是衣索比亚、贝南和卢安达。这比2010年代的12个还少。其中一半的经济体甚至出现下降，包括非洲5个最大国家中的3个——奈及利亚、南非和阿尔及利亚。

事实上，亚洲经济是透过将农民转移到制造业来提高人均产出，但今天，制造业在全球经济中所占的份额已经萎缩，以人口红利提高生产力的发展路径已经不再有用。

更糟糕的是，日益困难的地缘政治和内部撕裂仍然共同阻碍非洲的潜力。原因之一是政治领导力。全球20个最腐败的政府中有14个在非洲。在非洲，强人政治往往只求自己的权力保障，却不为提高产出奠定更好的基础条件，所以公路、铁路、像样的公立学校都没有办法完成建设。

举例来说，波札那曾是非洲最有前途的国家，但一直没办法找到钻石以外的发展途径；奈及利亚，这么以石油为燃料的繁荣经济体，平均收入却一直萎缩；肯亚，只能努力偿还中国的贷款，频繁的停电表明投资严重不足。

另外，政经政经，地缘政治紧张的危险信号此起彼落。今年早些时候，国际救援委员会（IRC）公布了2024年的紧急观察名单，列出了全球安全恶化风险最高的20个国家，其中风险系数最高的就是非洲第3大国——苏丹。IRC公开表示，苏丹内战已扩大为「大规模的城市战争」，并有着严重的地区蔓延风险。然而，国际社会的关注微乎其微。

更可怕的是，美欧影响力的下降造成了一个真空。这一机会最初由中国填补，随后印度和海湾国家开始介入。不过，最近来自中国的债务负担也导致了从尚比亚到衣索比亚的大规模违约潮，大多的投资都打了水漂，中国在非洲的资金投入很多都进了政治人物口袋。

说来悲哀，现在的非洲，政治乱象压过了经济期待，非洲这么一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明日之星，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浪费掉了属于自己的美好机会。（作者为创投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