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独白》──老党工进党史会 引狼入室(十五)
至其他各室亦有调整,即总务室杨毓生与典藏室张大军对调。余虽调秘书,仍在草屯史库负责编辑业务及审阅制卡,秘书挂名而已。芳上随云汉调至台北史料研究中心,原编辑室范廷杰亦自动到台北史料研究中心;胡春惠、林泉、郭易堂等均在征集室,阵容坚强。秘书业务实际由刘世景负责,余则成为「四不像」矣!
决定举家迁居台北
有台湾省党部钟某者,老党工也,称系黄师之门生,自动到台中党史会办公,帮助史料制卡之审订工作,余不能却。既而要求调至党史会任职,要余言于黄师,余口头转之。云汉诫余曰:钟某非单纯之人也。既而彼直接得黄师允可,给予名义及优酬。彼且对外撰文,声称党史会某些专案计划,系彼负责,余在事务上予以支持云云。明褒实贬。云汉讽余「引狼入室」。此人即在会中兴风作浪,挑拨是非。余亟有脱离此是非环境之准备。
时中央有贷款供员工购屋之规定,余决迁居台北,即与云汉同在台北市兴隆路二段一五三巷各购公寓。同时,为子女升学问题,亦须北迁,而余之本职,亦无留在乡间之必要。乃为文桂转至台北景美女中任教(旋转一女中),户口迁台北市之新居,长男世安已入成大,次男正安转入建中,三男定安转中山小学,余则北、中部两处「行走」。黄师颇不悦。某次会报,黄对杨总干事语有批评,杨与之辩,并请辞职。余同情于杨,为之辩护。黄见事态严重,言对内部情况未先了解,致有此误会,对杨慰留,事遂缓和。
余之同情于杨,在此须作说明。杨为党史会旧人,抗战重庆时期,即至会工作。余与云汉初至会时,杨为总务室总干事,在事务上对余等新进人员,不免有所苛刻,例如云汉家住台中,每日到史库,须转公车三段,而给予之交通费,则仅为两段,云汉视为歧视,如是者数年。
余较「调皮」而有社会经验,较不受气。杨调典藏室总干事后,即至史库办公,云汉调台北史料中心,史料制卡工作多赖典藏室人员支持,如供数十人制卡史料文件之调取、分发、登记、验收等程序,工作至为繁重,人员仅有李振宽、高子超、夏文俊等三人;编辑室在史库者有王伯立、陈哲三、林养志。除正常工作外,均参加制卡,杨除协助审卡外,每卡之印制三份,始终由杨负责。余之主要工作多为审卡,在审卡过程中,须将卡片所记载之史料名称、时期、类号、类型、内容摘要等,逐项核对,不妥或错误者,须修正或重作;而内容摘要,难度更高。
对常有错误之工读生,尚须个别指导。例如一工读生曾将史料中之「西江」写成「江西」,余持史料及其所制之卡请其自行核对有无错误,久寻不获。余告之曰:「西江」乃广东境内三江之一,「江西」乃省名。一字颠倒,意义完全不同矣。余在审卡过程中,获益更多,使余对史库之史料,更多熟悉。重要者抄录之,作为他日之备用,数十年来撰文时,「配料」源源不断,实为当年审卡之赐。此种繁重工作,人谓其苦,余独享其乐。杨总干事长于事务,只感其苦,而无其乐,加以钟某之搅和,火气更大。在工作会报中受黄之责,更光火矣。余之同情于杨,为杨抱不平。黄如准其辞职或调职,余亦将随之共进退。黄师之可敬,在能宽大为怀,紧急煞车,风波为之平息。处事之经验与急智,值得吾人之效法。
民国五十八年三月国民党十全大会有一议案,《国父全集》译为外文,案交党史会办理。此巨大工程也。主任委员黄季陆师命余拟办。余建议先有《全集》标准本。然过去版本至多,差异至大。经余集十八种版本加以比较,不仅各本编辑形式有所差异,而其内容亦多差异,如各本文件标题的不一,文件内容的不同,文件日期的错误等。今拟以党史会所藏原始文件为准,编订一套每一文件皆注有根据之《全集》。即以孙中山之《三民主义》十六讲而言,不独各本内容有别,党史会所藏之原稿及原本数种,亦各不相同。如何选其适当之底本,作为定本,须先订办法。黄师命余起草,由新任之副主委崔垂言先生指导并审订之。办法既定,遂即着手进行校订。钟某亦参与其间,以「专家」自居,乱出主张,且对外声称由彼主持。此事进展,颇不顺利,崔副主委亦觉无奈。六十年(一九七一)五月,黄师自党史会依例退休,专任国史馆长,但《全集》之校订,必须依据原定计划,继续进行。余与崔商量,将校订重心移至台北,在中山北路国父史迹纪念馆办公,召用临时工读大专学生,既可遵守作业程序,复可提高效率。由余率领工读生工作,进展乃得顺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