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缴税的唐老鸭?「没税赋,没政府」的文明代价

开心缴税的唐老鸭?「没税赋,没政府」的文明代价。(示意图/shutterstock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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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探古往今来的税务大观园,反思如何打造未来的乌托邦。

课税的艺术,是拔最多的毛,但让人民发出最小的声音?

税怎么来,决定人类历史怎么走。

这场税赋的攻防战,可以荒谬至迫使人民拆窗户,也可能美妙到每天只要工作小时

▏连拥有最聪明脑袋的爱因斯坦都说:全世界最难懂的就是所得税了。

政府,是我们这一生买过最贵的东西,但我们对于税金如何使用却没有置喙的余地

在每次缴税深感被剥一层皮之际,我们可能没想过,今日的税制其实已经多次进化,历史上多的是犹如荒诞闹剧的税赋政策。

十七世纪,英国曾经课征壁炉税,税务员必须进到民众家里清点壁炉数量,既扰民又侵犯隐私,体贴的政府于是想到一个替代方案:窗户税。税务员只须在屋外数算窗户数量,而且窗户应该足以代表一个人财富,毕竟,房子愈大,窗户就愈多。

但政府没料到的是,人民的行为开始走样。为了避税,民众拆掉自家窗户、要求建商减少新建案的窗户。一项税赋政策,扭曲了一个城市的外观;而窗户减少所造成的日照不足与空气不流通,更成为流行疾病盛行的帮凶。大文豪狄更斯不禁感叹:「自从实施了窗户税,光线和空气都不再是自由的了。」

另一方面,税赋,也促成了美国诞生、法国大革命、印度独立;世上的伟大建筑如金字塔、白宫等都在税收支撑下兴建;人类能踏上月球,靠的当然也是纳税钱。税赋,不只影响个人财产,更牵动着社会经济人口迁移、宗教信仰等众多面向。

▏比尔.盖兹主张:我们应该对机器人课税。

随着网际网路的兴起,「零工经济」(gig economy)开始走红,工作者不再局限于国家与区域的限制。加密货币也已成为一个规模以数十亿美元计的产业区块链科技的用途广泛,早已超越线上现金替代性系统的范畴。这一切,皆使得课税难上加难。

世界正在改变,到了二○三○年,人们甚至可能有如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凯因斯在一九三○年所做的预测:每天只须工作三小时,就能过着摆脱「基本经济问题」的闲适生活

然而,没有税赋,就没有政府。当破坏式创新产业正在改写世界规则,旧的税制要如何改变,才能继续支撑政府的功能与服务

【精彩书摘

这是有史以来,用以分离人民手中钱财最强而有力的机制。

──《时代杂志》(1942年10月号)

今天,税赋已渗透到你从事的每一件事里,几乎所有的活动或多或少都牵扯到税赋。思考与性爱是少数几种得以免税的活动。在古罗马时代,甚至连小便都要课税。感谢上苍,还好今天没有这种税。

发展至今,身处二十一世纪的你不论是住在哪个已开发国家,你一生中所购买最贵重的物品,不是如多数人所认为的住宅,而是你的政府。就一个英国典型的中产阶级来说,他一生缴给政府的税金达360万英镑(500万美元)──比一栋房子还要贵。你等于是要花整整20年,甚至更多的生命来为国家提供服务。就时间而言,国家拥有你的劳动力,诚如中世纪封建时代的领主拥有农奴一样,在一周的工作时间里,农奴有一半的时间都得为领主耕地种田,以换取领主的保护。在今天,你则是以税金来换取政府对你与其他人的保护与服务:国防、健保与教育等等。有些人满足于眼前的状况,有些人则否,但是不论你的政治倾向为何,你都没有选择余地。如果你要工作谋生,你就必须同时为国家与自己工作。我们其实并不如我们所认为的那么自由。

如果你反对政府使用你所缴纳的税金的方式──例如在中东发动战争,或是进行一些无用的公共建设,又或是实施一项你认为不道德的法令──该怎么办?你就别介意了。除了每隔四年或五年进行一次效果有限的选举之外,你其实对你的税金该如何使用并无置喙余地。美国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国税局大楼墙上刻有一段文字:「税赋是我们文明社会的代价」,但这真的是文明吗?以一种强迫的形式来从事你在道德上反对的事情?

社会民主主义人士视税赋为促进社会均衡的方式:财富重分配、提供均等的教育与福利,以及消除市场经济的扭曲。社会主义人士尽管也具有同样的观念,但是其态度更为极端。自由主义人士则是认为,课税就是盗窃:是对个人自由的侵犯,并且违反了他们的财产权;政府的支出是浪费且不道德的行为,还是由个人花自己的钱比较好。

没有税赋,就没有政府:环环相扣。尽管晦涩难解,但税赋往往是每一场政治辩论的重心:政府该把钱花在哪儿?该花多少?谁来买单?钱从哪里来?

我们今天面临的许多问题,特别是贫富间与世代间的财富差距,都可以追溯到我们的税制。税赋改革是政治人物真正可以改变世界的少数几种途径之一。如果我们有考虑未来,有考虑到我们的子孙辈应该住在什么样的世界,我们就必须思考我们该如何课税。

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

战争愈浩大,税赋压力也就愈沉重。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得全球税赋大增。正如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所言:「战争很花钱。」

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花费有22%是由税收支付。至于其余的则是由举债与印钞票来解决。不过美国一般民众大都尚未接触到所得税。1942年的税务法改变了这样的情况。必须缴纳所得税的美国人民由一千三百万人增至五千万人以上。突然之间,75%的美国工作阶层发现自己要缴税。此一法案「将导致纳税人数与缴纳金额创下美国有史以来最高。」《时代杂志》指出。该杂志的预测没错。

该法案又称「胜利税」(Victory Tax),政府并发起铺天盖地的宣传活动来阐明缴纳此税的正当性。为了教育人民如何缴纳此税与化解人民对此税的憎恶,当时的财政部长小亨利.摩根索(Henry Morgenthau Jr)委托华德.迪士尼(Walt Disney)制作一部影片,名为《新精神》(The New Spirit),主角是唐老鸭。美国当局也找来一批艺人宣扬纳税不仅是爱国的行为,也是一种乐趣。欧文.柏林(Irving Berlin)写了一首歌,由金.奥崔(Gene Autry)主唱:「我今天缴纳所得税了。」这首歌高调庆贺民众所缴纳的税金如何资助一千架飞机轰炸柏林。以如此热情奔放的方式将税收与战争相结合,实属罕见。

到了1944年,所得税的最高税率达到94%。在1944年二月时,若询问美国民众是否接受这样的税率,90%的人都会表示肯定。但是真正负担此一税率的人可能就没有这番热忱了。

二战期间,美国总共买了大约一千三百万支枪、四百亿发子弹、十万辆坦克、三十万架飞机、十艘战舰、二十七艘航空母舰,以及两百艘潜水艇。财务压力沉重无比。美国联邦政府在二战所承担的成本比一战时多出十倍,高达3210亿美元左右。这次的税收支付了48%的成本。其余的则是靠着借贷与通膨解决。二战结束时,美国的债务已翻了六倍,达到国内生产毛额的110%。尽管应该包含在内计算,但通膨因素并未被纳入。根据估计,通膨所造成的货币贬值或许占了战争成本的21%左右。而在欧洲,通膨可能更高。

美国的参战使得盟军得以扭转战局。美国在二战的军事行动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仰赖新课征的所得税来支撑。

除了举债,所得税现在已成为美国收入的主要来源。大政府时代开始迈步向前。

每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政府的支出总会减少,但是税赋却从来没有回到战前的水准。甚至连接近都称不上,相反的,反而更高。

所得税现在已成为人类生活的一部分。战争将课税精灵自瓶中释放,却没有人把它收回去。财政研究所(The Institute of Fiscal Studies ,IFS)将这样的现象称之为「棘轮效应」(Rachet Effect),政客竞选连任的压力使其难以在承平时期增税,但是「战争解除了这样的桎梏」,而且一旦开征新税与提高税率,鲜少撤除。

中世纪的农奴每周必须在领主的土地上工作三天,以换取领主的保护与拥有自己土地的权利。在二十一世纪,一般人民的劳动力有40%到60%都是交给国家,以交换国家的保护与保有剩余劳动力的权利。今天的情况已不像过去那般严峻。我们今天享有更多的言论与行动自由。我们的福利也远超过中世纪的先人们。然而,看到我们为了履行纳税义务所花的时间与过去基本上所差无几,仍让人不免深思。

(本文摘自《光天化日抢钱:税赋如何形塑过去与改变未来?》/时报出版)

【作者简介】

多米尼克.弗斯比(Dominic Frisby)

出生於伦敦,曼彻斯特大学毕业。他是一位财金作家,之前有两部著作,《后国家时代的生活》(Life After the State)与《比特币》(Bitcoin),后者大受理察.布朗森爵士(Sir Richard Branson)激赏,称誉是「一部了不起的书,必须一读!」他也为杂志《金钱周刊》(Moneyweek)、《维珍》(Virgin)以及《独立报》(Independent)撰稿。他在全球各地发表演说,探讨金融的未来。他也主持多个线上有声节目,包括《维珍线上有声节目》(Virgin Podcast)。

《光天化日抢钱:税赋如何形塑过去与改变未来?》/时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