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治下的汇添富基金： ESG实践或“失灵”

《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财报解读 三友/作者书眠/风控

公募基金行业至今已走过20余个春秋，公募基金管理人实施社会责任的道路也越走越宽作为一种投资理念和企业评价标准，ESG可以体现企业长期可持续发展能力，是衡量上市公司质量和投资价值的重要工具之一。基于ESG评价，投资者可以通过观测企业ESG绩效、评估其投资行为和被投企业在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履行社会责任等方面的贡献。

回顾汇添富基金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汇添富基金”）的董事长变更情况，其董事长于2015年4月16日由潘鑫军变更为李文；与此同时，汇添富基金的原法定代表人林利军离任，李文任职代任法定代表人。2015年6月25日，李文去代转正成为汇添富基金法定代表人。

关于汇添富基金在ESG理念的实践情况，一方面，汇添富旗下两只环保主题的基金业绩不佳，或与投资目标背道而驰；截至2022年末，旗下基金会成立逾十年近三年捐赠额占比近四成，重大突发事项捐助金额排名7/36。另一方面，旗下基金经理吴振翔“一拖多”的同时，其担任基金经理的基金“踩雷”财务造假公司，令人唏嘘。

此外，历史上，汇添富的基金经理曾出现“老鼠仓”事件，该基金经理从中获利超三千万元。且汇添富合作的代销机构曾多次因代销不合规“吃”罚单，汇添富基金对代销机构是否进行审慎调查和持续管理？

一、旗下两只环保基金收益率远低于同类平均，或“偏离”投资目标

作为一种投资策略，ESG也是一种价值观念。随着国内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尤其在“双碳”目标、共同富裕等国家战略背景之下，ESG越来越受到关注和重视。

随着环境问题的加剧和社会环保意识的不断提高，环境责任日益成为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要组成部分。环境责任不仅是企业自身的需要，更是对社会的贡献和责任，有利于促进可持续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

其中，“双碳”政策是应对气候变化、推动产业升级、提升企业竞争力的重要政策指导，各基金管理人正针对碳排放、碳交易等方面展开相关研究，并由相关部门负责研究方向、研究进度。

在此背景下，汇添富旗下产品汇添富环保行业股票型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汇添富环保行业股票”）的投资目标为采用自下而上的策略，以基本面分析为立足点，主要投资于环保行业的优质上市公司，在科学严格管理风险的前提下，谋求基金资产的持续稳健增值。

然而，该基金近年来的业绩表现不佳。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截至2024年2月6日，汇添富环保行业股票近1年、近2年、近3年来收益率分别为-42.47%、-49.57%、-43.16%，低于同期分别为-27.74%、-31.56%、-36.59%的同类平均，还低于同期分别为-18.33%、-27.85%、-39.02%的沪深300。

可以看出，汇添富环保行业股票或与其投资目标“背道而驰”，三年以来，其基金资产或未实现持续的稳健增值，且收益率不如同类基金。

此外，汇添富旗下的汇添富中证环境治理指数型证券投资基金（LOF）（以下简称“汇添富中证环境治理指数（LOF）A”）为跟踪中证环境治理指数的指数基金。

需要指出的是，中证环保产业指数是从沪深市场中选取100只业务涉及资源管理、清洁技术和产品、污染管理等领域的上市公司证券作为指数样本，以反映环保产业上市公司证券的整体表现。

然而该指数基金业绩表现或同样欠佳。截至2024年2月6日，汇添富中证环境治理指数(LOF)A近1年、近2年、近3年、近5年收益率全部告负，分别为-33.2%、-39.82%、-26.63%、-28.89%，且自基金成立以来收益率为-63.44%。

综上，汇添富旗下两只环保主题的基金业绩不佳，或均与投资目标背道而驰。该情形是否说明，汇添富对两只基金投资的企业关于环境管理与创新、排放与废弃物管理、气候变化应对、资源节约使用等情况的调查是否存不足？或该“打上问号”。

二、旗下基金会成立逾十年近三年捐赠额占比近四成，重大突发事项捐助金额排名7/36

一般而言，建立了全面的重大突发事项应对体系及相关负责部门和制度或规范，最终对维护和保障基金投资人和管理人的利益产生积极作用。

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汇添富基金于2010年2月成立了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

据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官网及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2023年12月19日发布的《社会责任报告》（以下简称《社会责任报告》”），2010年，汇添富基金捐资800万元设立了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成为上海地区首个发起设立独立基金会的金融机构。且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对外捐赠的资金流向范围包括开展社会救助、奖教助学活动；支持各类民政公益事业；开展其他社会公益项目等。

值得一提的是，该官网多年未更新业内动态。

截至查询日2024年2月7日，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官网显示最新业内动态更新时间为2011年8月23日；最新媒体报道时间为2023年12月11日，前一条更新的内容在2013年11月11日；基金会的最新动态发布于2023年1月6日的“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2022年第四季度财务简报”。

此外，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近几年的捐赠情况，值得关注。

据社会责任报告，截至2022年年末，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自2010年成立以来累计捐赠额为60,869,759元，而其近三年累计捐赠额为22,980,953元，占累计捐赠额的比例为37.75%。

可以看出，成立超十年的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超三成捐赠额系近三年捐赠的。

据《社会责任报告》，17家基金会与14只公益专项基金自成立以来共捐赠约7亿元。汇添富基金的累计捐赠金额在基金会中排名第二，占所有基金会捐赠金额的约8.7%。

此外，《社会责任报告》的调查显示，截至2022年年底，36家基金管理人为抗击疫情共计捐助金额达2,378.40万元，捐助形式多样化，如现金、医疗物资、补贴等。

其中，汇添富基金向黄浦区小东门街道、上海市基金同业公会、瑞金医院、虹口区人捐助物资，折算金额分别为50,000元、500,000元、418,860元、38,450元，合计1,007,310元,在36家参与的基金管理人中捐助额金额排名第七。

可见，截至2022年年底，汇添富旗下基金会累计捐助额金额在基金会中排名第二，其在重大突发事项捐助的物资金额排名7/36。

三、两只社会责任基金业绩“黯然失色”，或与投资理念“背道而驰”

基金行业作为市场资金融通分配的重要渠道，在投资过程中需要综合考虑财务指标、社会公益和环境保护的因素。其中，社会责任投资是基于社会责任理念的一种投资方式。

《社会责任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年底，接受调查的142家基金管理人中有127家反馈了基金投资时对社会责任方向的考虑的情况，其中有103家表示在进行投资时会考虑投资标的社会责任履行情况，占比为81.1%，体现出基金行业整体上对社会责任投资的关注和探索在进一步深入。

其中，各家基金管理人对投资对象的社会责任履行情况进行考察时往往多管齐下，综合运用实地问卷调查、媒体报道、查阅互联网信息、阅读招股说明书、独立第三方考察、查阅财务报表等多种考察方式，全面还原投资对象的社会责任履行情况。

在此背景下，汇添富设立了两只社会责任基金，分别为汇添富社会责任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汇添富社会责任混合A”）、汇添富ESG可持续成长股票型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汇添富ESG可持续成长股票 A”） 。

其中，汇添富社会责任混合A投资目标为精选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并具有良好的公司治理结构、诚信优秀的管理层、独特核心竞争优势的优质上市公司，谋求基金资产的稳健增值。

汇添富 ESG 可持续成长股票 A投资目标为可持续发展的投资理念下,基于深入的企业基本面分析,通过系统化评估方法精选出ESG特征突出且具有持续成长潜力的企业进行投资,在严格控制组合风险的前提下,力争实现基金资产的中长期稳健增值。

具体来看，汇添富社会责任混合A现任基金经理为张伟、詹杰；汇添富 ESG 可持续成长股票 A现任基金经理为赵鹏程、沈若雨。

东方财富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2月7日，自2022年3月7日张伟接管汇添富社会责任混合A以来，任职回报基金告负，为-47.41%；而后，2023年12月28日，詹杰加入该基金的管理后，仍未止跌。此前，欧阳沁春、雷鸣、谭志强管理该基金的任职回报率分别为15.2%、29.77%、61.67%。

且截至2024年2月7日，汇添富社会责任混合A的收益率分别为-41.14%、-49.64%、-50.1%，低于同期同类平均。

此外，汇添富ESG可持续成长股票A的情况，同样值得关注。

2021年6月10日，赵鹏程接管汇添富ESG可持续成长股票A以来，截至2023年2月7日的任职回报率为-52.39%。同样是2023年12月28日，沈若雨被增聘为汇添富ESG可持续成长股票A的基金经理，共同管理42天的任职回报率仍告负，为-4.44%。

也就是说，汇添富旗下两只社会责任基金的基金经理的任职回报率告负，后来新基金经理的加入共同管理，该两只基金亦未止跌势。

简言之，汇添富在管理社会责任基金时或并未做到谋求基金资产的稳健增值、实现基金资产的中长期稳健增值的投资目标，是否与基金设立之初的投资理念“背道而驰”？

四、基金经理“老鼠仓”获利超三千万元，合作机构曾多次因代销不合规“吃”罚单

随着近年来金融行业高速发展，在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下，基金管理人普遍将内控合规工作视作公司核心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将风险控制贯穿到整个公司管理中。

依据《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管理人监督管理办法》，公募基金管理人应当按照法律、行政法规和中国证监会的规定，建立组织机构健全、职责划分清晰、制衡监督有效、激励约束合理的治理结构，确保独立、规范运作。

公募基金管理人应当坚持稳健经营理念，业务开展应当与自身的公司治理情况、人员储备、投研和客户服务能力、信息技术系统承受能力、风险管理和内部控制水平、业务保障能力等相匹配，切实保护基金份额持有人的长远利益。

《社会责任报告》统计显示，截至2022年年底，142家基金管理人均重视内控合规工作，且均已开展了以守法合规为主题的培训活动。参加人员总数量在 500-1,000以内的包括汇添富基金在内的27家基金管理人，占全部接受调查总数的19%。

然而，历史上，汇添富的基金经理曾出现“老鼠仓”事件。

公开资料显示，2009年起，汇添富旗下基金经理苏竞利用其管理的汇添富均衡增长股票、汇添富蓝筹稳健混合基金，先于、同时或略晚于其掌管基金，先后买入130只股票，累计4,800万股，非法获利超3,600万元。最终，汇添富旗下基金经理苏竞“涉嫌利用未公开信息交易” 被判刑及并处罚金3,700万元。

除了历史上曾发生“老鼠仓”事件外，与汇添富合作的代销机构亦存在违规行为。

一般而言，代销机构可以帮助投资者更好地理解投资产品的性质和风险，避免因缺乏理解而做出不适合自己的投资决策，但基金管理人对代销机构应该进行审慎调查和持续管理。

据汇添富基金官网，截至查询日2024年2月7日，汇添富基金合作的代销机构包括上海浦东发展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浦发银行”）。

近年来，浦发银行曾多次因未按规定代销业务被处罚。

据沪银保监罚决字〔2021〕29号文件，2016年5月至2019年1月，浦发银行未按规定开展代销业务。对此，2021年4月23日，银保监会上海监管局对浦发银行责令改正，并罚款760万元。

据浔银保监罚决字〔2023〕6号文件，2023年6月20日，浦发银行九江分行因未按规定开展代销理财业务，而被银保监会九江监管分局处以罚款40万元。

据银保监罚决字〔2021〕27号文件，2021年7月13日，浦发银行因内部控制制度修订不及时、未严格执行理财投资合作机构名单制管理、理财产品相互交易调节收益、理财产品发行审批管理不到位、公募理财产品持有单只证券市值超比例、出具与事实不符的理财产品投资清单等三十一项问题，被银保监会罚款6,920万元。

面对上述代销机构浦发银行代销业务的不合规处罚，汇添富基金在对代销机构的筛选是否足够严格？其对代销机构是否进行审慎调查和持续管理？是否有效识别和管理合规风险？或该打上“问号”。

五、旗下基金曾“踩雷”财务造假公司，基金经理“一拖多”投研能力存疑

人才是基金管理人的核心竞争力，基金管理人应该要加强投研部门的人力资源管理，实现人才引得进、留得住，大力提升人才竞争力。

回溯历史，汇添富旗下基金汇添富成长多因子量化策略股票型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汇添富成长多因子量化策略股票”），于2023年4月25日转型为汇添富中证500指数增强型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汇添富中证500指数增强A”）。

据证监会公开信息，2015年至2016年9月，江苏雅百特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雅百特”）通过虚构海外工程项目、虚构国际贸易和国内贸易等手段，累计虚增营业收入约5.8亿元，虚增利润近2.6亿元。其中2015年虚增利润占当期利润总额约73%，2016年虚增利润占当期利润总额约20%。

据雅百特2017年一季报，雅百特于2017年4月7日证监会的《调查通知书》，因其涉嫌信息披露违法，根据《证券法》的有关规定，证监会决定对雅百特立案调查。

2017年12月，证监会对雅百特处以60万元顶格罚款，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陆永处以30万元顶格罚款，并采取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而在证监会立案调查期间，雅百特2017年三季报显示，汇添富成长多因子量化策略股票持有无限售条件股份数量1,990,600股，彼时，雅百特前10名无限售条件股东中仅汇添富基金一家基金公司旗下产品持有雅百特的股份。

可见，在雅百特被立案调查，汇添富成长多因子量化策略股票依然重仓该股票，是否“踩雷”？

值得关注的是，汇添富中证500指数增强A的基金经理为吴振翔。

据东方财富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4年2月7日，吴振翔现任12只基金，其中9只为指数基金。

也就是说，汇添富成长多因子量化策略股票转型为汇添富中证500指数增强A，吴振翔的投资风格或偏向于指数型基金。然而，汇添富选择让吴振翔去管理9只指数基金之余，仍派其去管理其他类型的基金，其精力是否充裕？

进一步而言，基金经理吴振翔“一拖多”的同时，其担任基金经理的基金“踩雷”雅百特，是基金经理吴振翔不擅长股票型基金所致？还是其一拖逾10只基金精力有限？存疑待解。

六、多只ESG概念基金未实现投资目标，汇添富基金ESG实践或遭拷问

履行社会责任对基金管理人树立良好的市场形象、增强品牌价值、提升企业竞争力等方面均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也是健康发展的内在动力。基金管理人承担社会责任、推动和改善所处行业环境，有利于基金行业长期可持续发展。

在汇添富在履行社会责任的过程中，曾发行多只ESG概念基金，例如汇添富环保行业股票、汇添富中证环境治理指数（LOF）A、汇添富ESG可持续成长股票 A、汇添富社会责任混合A、汇添富ESG可持续成长股票 A等。

然而，该类型基金资产并未能实现持续稳健增值，或与其投资目标背道而驰。

此外，汇添富环保行业股票近期多个时间区间的收益率，低于同期同类平均收益率；汇添富中证环境治理指数（LOF）A自成立以来净值“腰斩”。

值得注意的是，汇添富旗下社会责任基金汇添富社会责任混合A，自2022年3月7日接管以来，张伟任职回报率告负，为-47.41%。且汇添富ESG可持续成长股票 A的情况“如出一辙”，2021年6月10日赵鹏程接管该基金以来，任职回报率为-52.39%。

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2010 年成立的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成立以来累计捐赠额为60,869,759元，而截至2022年年底，该基金会近三年累计捐赠额为22,980,953元。也就是说，成立了十多年的上海汇添富公益基金会，有接近四成的捐赠额为近三年所捐。且截至2022年年底，汇添富旗下基金会累计捐助额金额在基金会中排名第二，其在重大突发事项捐助的物资金额排名7/36。

在公司治理方面，汇添富内部合规管理值得关注。对内，曾出现基金经理“老鼠仓”事件、踩雷财务造假公司雅百特、基金经理“一拖多”等；对外，汇添富或对代销机构未审慎调查和持续管理，其中一家代销机构多次因代销不合规被处罚。

简而言之，在国内ESG理念实践逐步发展的背景下，基金管理人作为金融市场的重要参与者，需要承担越来越多的环境保护责任与社会责任，也需要建立更加健全的合规管理体系、深化ESG理念实践、发挥专业力量，然而汇添富基金自身的公司治理情况、投研能力、社会责任感、风险管理和内部控制水平几何？或待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