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等下去!《植物医师法》卡10年 她黯然离职了

准植物诊疗师吴志恩检视蕃茄的生长情形,从叶面和果实都可以察觉蕃荣株是否患病虫害,并透过适当的用药恢复其健康。(图/吴志恩提供)

为精准有效使用农药与维护消费者食用蔬果安全,农业部(前农委会)多年来催生《植物医师法》,盼望透过植物医师诊断病虫害,提出正确的病虫害防治,然而由于立法过程受到各方掣肘,未具证照资格的「植物医师」名实不符,他们穿梭于田野为农民解决病害,却无力面对自己的未来,只能黯然离开工作岗位。

2017年农委会即着手在台大、中兴、嘉义大学和屏东科大等四校成立植物教学医院,培养植物医师储备人才,及至2021年达到104人的巅峰期,然而《植物医师法》后来立法闯关失败,根据农业部2023年最新问卷回报统计目前含返回教学医院的「在线」人员只剩下65人,其余纷纷离开这个行业。

具备「准」植物医师身分的X小姐告诉本刊记者,他从小就对于昆虫和植物很有兴趣,虽然家中长辈认为喜爱花花草草没有好出路,家里也没有大片土地可供自己发展农务,但她还朝农业方面前进,也顺利自国立大学昆虫系毕业,并且投入新兴机构「农业教学医院」实验室。

她说,在农业教学医院6年的服务经验与学历门槛达标,却一直等不到法源依据、考取证照,「我已经30岁了,没时间再等下去了」,去年离开教学医院,准备投入药厂研发工作。

据了解,台湾推动《植物医师法》立法超10年,该法在2023年在立法院一读通过,最后在二读过程卡关。其原因在于「植物医师」列入法案名称,遭到医师公会强烈抗议,农业部虽然妥协修正法案名称改以《植物诊疗师法》草案拚2023年底前通过。然而,随着第10届立法院休会,第11届新委员上路「届期不连续」,立案恐将路遥遥。

2023年7月桃园大园区稻田采收在即,竟有除草厂商不慎喷洒除草剂到私有稻作,影响稻米品质,桃园市议员游吾和在现场探询农民掌握的状况。(图/游吾和提供)

中兴大学植物病理学系教授钟文鑫说明,《植物医师法》的观念源自于日本,最早是指一种治疗方法,通常是指使用植物的药用价值来治疗疾病或症状。在台湾,农业部多年来希望到2050年能拚「零农药」农业生态,这就需要类似植物医师的角色配合,以利辅佐农民全方位解决农损。包括使用植物的根、茎、叶、花、果实或种子,以制成药剂或提取物,接着可用于内部或外部应用,过去在番茄潜旋蛾、沙漠飞蝗、锹行军虫等农害中,植物医师也多所协助,陪伴农民挺过农灾。

钟文鑫说明,该法案卡关多年可能有三项原因:首先,坊间业者担心,《植物诊疗师法》一旦通过,可能使贩卖农药的业者消失「主动兜售」权,因而完全受制于人「一辈子的工作就没了」。第二,植物「医师」名称过去也被医界强烈反对,认为可能形成混淆。第三,最后则是植物医师业务可能与通过研习的园艺技师、农艺技师混淆。

使用有机农药也是植物诊疗师推广工作的重要环节,其中本土黑僵菌经过田间测试,证实具备防治水稻黑椿象的潜力。图右下为罹染黑僵菌死亡之稻黑椿象虫体。(图/台东农改场提供)

钟文鑫进一步表示,其实这三点目前已陆续解套。首先,在名称上,植物诊疗师并不在意名称,只希望与农民沟通顺畅,真正照顾农作,因此名称很快取得共识。第二,目前有不少农药商与他接触,表达进修考照的高度意愿,合法化并不成问题。第三,目前农林从业者已慢慢对名词产生共识,比方「树艺师」是指栽植、管理和研究树木的专业人员;「园艺治疗师」透过植物来疗愈人类患者。两者只要透过研习取得认证资格即可,然而则治疗植物疾病的人「植物医师(诊疗师)」,立法后必须透过国家考试取得专业证照,因而与前两者有所区隔。

钟文鑫提醒,在各地乡间辅导的过程中,农药商(行)比便利商店还多,相较于农民与农药商的共生关系,植物诊疗师最大挑战就是跟农民互动,除了要摸清楚当地的农作物病征外,也要卷起裤管走进农田,并以闽南语、客语跟农民解释病理,如何建立与农民的信任关系,挑战常常在植病专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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