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嫌妻子长得丑,不愿同房,妻子:那你别想纳小妾
从前,合肥城里有个做药材买卖的大商人,姓陈,名贵,行商多年,家境颇丰。后娶妻刘氏,生有一女,名香秀,视若掌上明珠。
如今香秀已芳龄十九,近二十,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却乃待字闺中,陈氏夫妇隐隐有些着急,却又无奈。
为啥?
只因香秀的脸上长了一块天生的胎记,且长的位置也特别,在鼻子和脸颊中间,周围还长满了小豆豆。
按说香秀身材阿娜,体态丰腴,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怎奈胎记不争气,长错了地方,弄的左右都尴尬。
有心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可人家看不上;下嫁一般的小门小户,陈贵又百般不乐意。因此,高不成低不就,婚事只得一拖再拖,成了夫妻俩的一块心病。
这天午饭后,夫妻俩闲坐厅堂,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女儿的婚事。刘氏道:老爷,要不咱们还是降低些标准,不然一直这样拖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反成仇。你瞧左邻右舍的大姑娘,哪个不是十六七岁就出嫁了,秀儿瞧着,心里能不着急?
陈贵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现在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亲自出面为女儿做媒?
刘氏哑然失笑道:老爷,你也真会说笑,从古至今,哪有父母亲自为女儿做媒的,你也不怕旁人笑话。
陈贵道:夫人此言差矣,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这有何不可?
刘氏道:既如此,想必老爷心里已有定数,那不妨说说看,这媒你将如何个做法?
陈贵道:合肥城有三大药铺,他们八成的货源都靠咱们供应,平时交情匪浅,自然对他们的家事也就略知一二。
朱记朱掌柜膝下无儿,只有两个女儿,这个不考虑。罗记罗掌柜倒有一个儿子,只是年龄尚小,尚未成年,这个也不考虑。
唯有冯记冯掌柜有个儿子叫冯刚,今年二十。此人我见过,长得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家教也好,喜读书。秀儿如能嫁给他,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我打算明日亲自去冯府一趟,找冯掌柜商榷一下,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刘氏道:既然冯公子如此优秀,未必能看得上秀儿,依为妻之见,不去也罢,免得自讨没趣。
陈贵道:那倒未必,你我夫妻多年,何时见我做过没把握的事?
刘氏颇为好奇,身子往前靠了靠,欣喜道:是吗?看来老爷心中已有定数,那就别藏着掖着了,不妨说来昕听。
陈贵道:夫人,你难道忘了昨日我们从江西运来一批名贵中草药,像当归,天麻,藏红花等,这些都是市面稀缺药材。他若同意,我便多供些给他。如若不同意,就说这次进货有限,被他们两家全拉走了。再不行,最后我连普通的药材也给他断了,我要让他药铺无药可卖。
刘氏道:这样怕是不好吧,也太露骨了,倘若他将实情公之于众,不仅你我脸上无光,女儿岂不是更难嫁出去了?
陈贵道:他不敢,此人行事谨小慎微,凡事面面俱到,他是断然不敢冒着药铺被关的风险,薄我的面子。夫人,你就瞧好吧。
次日,陈贵带着两个下人果然以路过为由,步入冯府。
冯掌柜受宠若惊,赶忙笑脸相迎,把他引到厅堂上坐,随后吩咐下人泡壶上等的龙井茶来。
冯掌柜道:陈老板满面红光,大驾光临,是不是那几种紧缺的药材已经到货了?
陈贵似笑非笑道:倒是到了点,但不多,还是我托人从江西远道船运过来的。
冯掌柜心花怒放,陪着笑脸道:那陈老板这回可得照顾兄弟点,多供几种给我,像藏红花,天麻和灵芝等,本店断货已久,再不补齐的话,老主顾都快走光了。
陈贵喝着茶,眼睛却东张西望着,答非所问道:陈掌柜,怎么不见令郎,好久没见,还有点想他了。
冯掌柜道:承蒙陈老板厚爱,犬子在书房读书,今年恰逢乡试年,立志在秋闱考试中一举中举。陈老板想见的话,我叫下来把他叫来便是。
陈贵摆摆手道:那倒不必,读书要紧,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放下茶杯,接着又问道:听闻令郎二十了,不知订亲没有?
冯掌柜道:还没有,他目前以功名为主,婚姻之事暂且不急。
陈贵道:是吗?怕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吧,如果遇到合适的也不考虑?
冯掌柜冷眼观之,感觉他话里有话,为了不把天聊死,只好顺着他的杆往下爬,笑道:如果有合适的,那自然另当别论。
陈贵道:这就对了,实不相瞒,小女爱慕令郎已久,只是羞于启齿,今日我特地代她过来与冯掌柜商讨一二,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冯掌柜难住了。直到这时,他才彻底弄清了陈贵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并且是有备而来。
虽说没有亲眼见过陈小姐,但她的“美貌”已早有所耳闻,答应吧,对不住儿子。不答应吧,他又几乎垄断了整个合肥的药材供应,这以后的店铺还要不要开了?
陈贵见他眼神躲闪,半天不回应,颇为不悦,直逼要害道:怎么,陈掌柜,莫非你也嫌小女长的丑,配不上令郎?既如此,请恕我高攀了,告辞!说罢起身欲走。
冯掌柜一看情况不妙,慌忙起身拦住,陪着小心道:陈老板误会了,我根本没那意思。犬子承蒙陈小姐抬爱,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嫌弃。今日我就替犬子应允了,你看如何?
陈贵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不反悔?
冯掌柜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当然不反悔。
陈贵道:既然如此,那你尽早选个黄道吉日,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这样你我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
冯掌柜道:是是,只是我那药材之事……
陈贵哈哈一笑道:冯掌柜,这事好说,既然我们都已成了亲家,我定当全力而为。药材再紧张,我少他们两家,也不能少你冯记不是?回头你列个单子给我,我即刻派人悉数送达,告辞了。
冯掌柜把陈贵送到门口,见他一副洋洋自得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午饭过后,冯掌柜来到书房,郑重其事对冯刚道:刚儿,上午仓促之间,为父给你定了一门亲事,你要准备做新郎官了。
冯刚大吃一惊,茫然道:爹爹,为何如此突然?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我的婚事暂且不急,从长计议,一切待我秋考之后再做定夺。
冯掌柜叹了口气道:为父当然清楚,这不是事出有因吗?爹爹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实属无奈,别无选择。
冯刚道:是谁这么大的淫威,令爹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冯父道:还能有谁?当然是掌握我们药铺命门的大商人陈贵。
冯刚道:为何偏偏是他?我可听说他女儿长的奇丑无比,脸上有块大大的黑色胎记,都快把她整张脸铺满了。你也不替我想想,如果此生真娶了她,那我还有何幸福可言,岂不是生不如死?
冯父耐心道:刚儿,你也不必如此夸张。我可也听说,那陈小姐除了长的丑点外,其实挺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并且还写得一手好字,学问也不在你之下。
说到这,冯掌柜凑前一步,贴近冯刚的耳朵,小声道: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陈老板就她一个独生女,一旦他百年之后,陈家诺大的产业不就落在你手里了,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用我们做买卖的话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刚儿,你再仔细思量思量,我感觉这门亲事还是不错的。
冯刚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道:爹爹,实难从命。我只要一想起她那黑色胎记,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兴许半夜还会从噩梦中惊醒。
冯掌柜一看软的不行,顿时勃然大乛怒,拍着桌子道:岂有此理,好说歹说你都油盐不进,诚心想气死我?今天你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准备准备,过几天我就挑个吉日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敢跟我抬杠,简直不自量力。
冯刚望着父亲洋洋自得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在陈贵的催促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冯府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地把香秀娶进了门。
婚礼这天,高朋满座,商贾云集,冯掌柜大摆宴席,许多宾客喝至深夜才尽兴而去。
冯刚心里怄着气,自然也喝了不少的酒,结果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下人把他送进洞房后倒头就睡,没一会功夫,便酣声如雷。
香秀坐在床沿,原本还满怀期待的希望他能给自己掀开红盖头。一看他醉成这样,只好无奈地自己伸手掀了。
她给冯刚脱了鞋子,又给他盖上被子,望着眼前熟睡的男人,香秀内心感慨万千。
香秀起初也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感觉强扭的瓜不会甜,即使勉强嫁过来,男人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倒不如嫁个平头百姓,凭着自己富家小姐的身份,在家里起码有个主导地位,也能得到丈夫的尊重,活得更有尊严些。
怎奈父亲门第观念严重,下嫁对他来说无法接受,感觉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脸面无光。在他心里,面子似乎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
香秀深知,这冷清而又死气沉沉的夫妻生活,今夜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燃烧的红蜡烛,似乎也看透了她的心事,默默的为她流着眼泪。
天亮后,冯刚瞧都没瞧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出了新房,去书房。香秀的心,感觉比掉进了冰窟窿还要冷,泪珠无声地滚落到枕头上。
香秀一整天都呆坐在房里,连门都没出过,一日三餐都是由陪嫁丫环小娟端到房里吃的,可又没什么胃口,才吃了几口就吃不下。
小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要安慰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晚上睡觉时,冯刚也不看她,更不和她说话,感觉比陌生人还陌生。脱掉衣服后,倒头就睡,并且睡的还是另一头。
香秀的自尊心受到莫大的打击,尊严也被他无情的踩在脚下,来回摩擦,最后碎了一地。
第三天回娘家门时,冯刚死活不愿去,被冯掌柜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这才极不情愿地陪香秀去了一趟。
席间,刘氏为讨好女婿,不停的劝他吃菜,陈贵也频频举杯劝酒。冯刚则全程无笑脸,说话也是机械性的,问一句就答一句,完全是为了应付而应付。
陈贵瞧着很是不爽,再看看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她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因而毫不掩饰,直言道:贤婿,有些话我今日必须跟你说清楚。论家境,我陈家不比你冯家差,我女儿除了脸上有块胎记,其它的配你绰绰有余。如果你敢让我女儿过的不好,我也不会让你冯家过的……
刘氏不等他说完,赶紧打断说:老爷,你喝多了吧?今新女婿头一次回门,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
陈贵道:我倒是想对他客气点,可你看人家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能客气的起来吗?我就问你,他是叫你了一声娘,还是叫我了一声爹?
人家不是脸薄吗,一时没好意思叫出口,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叫。刘氏说着,给他碗里夹了一个鸡腿,劝慰道:你岳丈可能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来,把这个吃了。
冯刚被老丈人说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辩驳,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两人回去之后,冯刚的确有了些变化,晚上临睡前对香秀说道:你们陈家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在府里做你的少奶奶,但我不会和你同房的。待到秋考之后,不管中举与否,我都会纳个自己喜欢的小妾,然后互不干涉。
香秀听了极不舒服,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打算让我在你们冯家守一辈子活寡了?
冯刚道:这一切都是拜你父亲所赐,怨不得我。
香秀道:行,你纳妾也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冯刚不屑道:你凭什么跟我提条件,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
冯大秀才先别得意。香秀道:我只需和我父亲轻轻一说,他立马就会断了你们冯记所有的货,冯记药铺就等着关门大吉吧。怕是到时候,你想得意也得意不起来了。
冯刚讥笑道,你怎么和你父亲一个德行,动不动就拿这个来要挟,这是君子所为吗?
香秀道:是,我对这种行为也很不齿,但是没办法,这是我目前唯一用来维护自身权益和尊严的唯一法宝。
冯钢瞬间没了底气,说话也不再尖酸刻薄,只得放低身段,徐徐道: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不碍着我纳妾就成,说罢。
香秀忽然满脸通红,似乎难以启齿,只见她背转身去,双手极不自然的摆弄着手帕,娇羞中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你的初夜必须给我。
冯刚想都没想,断然拒绝道:休想,我说过不会和你同房的,只要一靠近你那张脸,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
香秀也不甘示弱道:那你也休想纳妾,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冯刚道:你为何要强人所难,就不能换个条件?
换不了,我说过这是唯一。香秀接着说:如果你把初夜给了新娶的小妾,不光她会耻笑我,一旦传开,连下人们也会瞧不起我。而我作为少奶奶,还有何脸面在府上抛头露面,是个人都可以质疑我的正统性。人都是有自尊的,你总不至于看我活得不如府里一条狗吧!
冯刚无奈道:那就算了,妾,我不纳了。房,你也别逼我圆了,咱们就这样耗着吧。
香秀道:耗着就耗着,谁怕谁?反正时间长了,着急的不是我,是你爹。
此后很长一段日子,冯刚吃完饭就一头扎进书房,温习他的功课。冯掌柜一天到晚在店铺忙碌, 香秀则担负起管理府上的一切日常琐事。
到了晚上,两夫妻恰是两兄弟,两人分别各睡一头,也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香秀渐渐也就习惯了,这是在她出嫁之前就意想到的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圆不圆房,她也不在意了,毕竟需要传宗接代的是冯家,不是她陈家,到时看谁先着急。
端午节后的一天,母亲刘氏派人捎来口信,叫她回娘家一趟,说打听到城郊尼姑庵的主持擅长去胎记,于是母女俩分乘两座轿子高兴而去。
结果进到庵内一打听,有个小尼姑告诉她们,师傅云游去了,何时归来没有定数。
母女二人大失所望,只得扫兴返回山下。香秀掀起轿帘刚想坐进去,忽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大惊失色,差点跌倒,连连惊呼道:蛇…蛇…
刘氏将女儿扶住,拉到一旁,吩咐一个叫阿杰的轿夫,让他进去看看,因为他从小就跟父亲抓过蛇。
没一会,阿杰拎了一条锄头把粗的青蛇来到夫人小姐面前,说道:这么一条大肥蛇,把它宰了,晚上可是一顿美餐。说罢,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尖刀,就要对它开膛破肚。
香秀见青蛇的肚子鼓鼓的,猜想一定怀了孕,并阻止道:阿杰,不要轻易杀生,你没见它肚里有蛇仔吗?贸然杀了岂不是作孽?快把它放了吧。
阿杰有些不舍,抬头看了看夫人,刘氏道:小姐都已发话了,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快把它放掉。
阿杰无奈,只得拎着它走向旁边的草丛,边走边叹息道:可惜了,这么一条粗壮的蛇,吃起来该有多香呀!
晚上回到冯府,香秀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因为那小尼姑还说了一句更紧要的话:施主,如果你们早来两天就好了。
香秀不由得长吁短叹:唉!也许一切都是命吧,就没打算让你好好过。那主持为啥就不能晚两天去云游呢?偏偏这么巧……
直至深夜,香秀才带着倦意睡去。哪知才刚睡着,白天那只青蛇就来搅梦了。
先是对她表达了一番谢意,谢谢她高抬贵手,救了她们母子俩。然后趴近她的枕头,看了看她脸上的黑色胎记,接着张开大口,冷不丁朝她脸上喷了一团粘粘糊糊的东西。
香秀大惊,慌忙用手去挡,可还是迟了,结果弄得满脸都是,连眼睛也睁不开。
香秀气的不行,指着它大声责问道:你怎能忘恩负义,我好心救了你,你反倒恩将仇报, 喷我一脸的污秽物。
青蛇也不搭话,转身就溜,一会便没了踪影。
香秀打了一个激灵,紧跟着也醒了。然后伸手一摸,脸上果然粘糊糊的,无色无味,不知为何物。
此时,小娟早已去睡了,香秀无奈,只得像个盲人一样,凭着感觉摸索着来到厨房。结果洗了又洗,一连洗了三遍,才把脸上的污秽物洗干净,这才放心回房继续睡觉。
天亮后,冯刚照例起床就走,懒得看香秀一眼。
小娟端着洗脸水进来,见小姐捂头在贪睡,没敢打扰,想必昨晚没睡好,便耐心的在旁边等候。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厨房老妈子站在房门外,冲小娟招了招手,小声道:娟子,少奶奶还没醒吗?开饭的时间到了。
小娟起身回了句:就来。然后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准备叫小姐起床。
然而,就在掀开被子的一刹那,小娟不由得眼前一亮,惊呼道:小姐,你的脸……
香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假装生气道:我的脸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瞧见,干嘛这样大惊小怪?
小娟欣喜道:小姐,不是那意思。然后跑向梳妆台,拿来一面镜子,对着香秀激动地说道:小姐,你自己看,你脸上的黑胎记奇迹般地消失了。
香秀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乃似信非信道:怎么可能?你这小丫头惯会寻我开心。说完,起身坐起,把镜子举到眼前来看。
这一看不打紧,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镜中的自己,柳叶眉大眼睛,脸上的皮肤光滑又细嫩,白里透着红,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脸蛋,加上她完美的身材,妥妥的人见人爱美人一个,用句不恰当的比喻来形容,野鸡变凤凰,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香秀也很疑惑,这块黑色胎记在娘肚子里就有,只是出生后,随着年龄增长,它也跟着增大。之前也看过不少郎中,但都没有效果。
现在突然消失,难道和昨晚青蛇吐的粘糊物有关?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反倒错怪它了。看来那粘糊物非比寻常之物,简直是灵丹妙药,一洗就好。
香秀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善举,却换来了这意想不到收获,解决了或许将伴随她一生的痛苦,实在令人感到欣慰。
只是冯刚突然见到自己这副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精神好,自然心情好,香秀决定要作弄他一番。
吃罢晚上,冯刚来到卧房,见香秀身穿大红喜服,头盖红盖头,静静地端坐在床沿上。前面不远的方桌上,还点着两根红蜡烛。这场景,虽说不是很清晰,但他依稀记得,新婚夜就是这般一模一样的情景。
冯刚好生奇怪,凑到她面前说:你这唱的是哪出?难道还想重温洞房花烛夜的盛况不成?
香秀道:哪里,我还有点自知之明,王大秀才这么讨厌我,那岂不是自讨没趣?只是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个高人说,明天晚上你穿上洞房花烛夜的衣服,盖上红盖头,看你夫君会不会对你心动?如果他揭了你的盖头,那他将看到一个貌似天仙的新娘。如若不揭,你将永远保持现在的这副模样。
冯刚撇了撇嘴,不屑道:梦里的东西多半都是假的,这你也会信,怪不得你爱做美梦呢。
香秀道:那可不一定,万一是真的呢?你不就捡了个大便宜,还是掀开看看吧。
你逗我玩的吧,还有这事,又不是变戏法。冯刚说着,随意把盖头往上轻轻一揭。
然而,奇迹出现了,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精致,让人百看不厌的俏面孔。
冯刚一下惊呆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香秀故作惊讶道:怎么啦?瞧你这眼神,难道昨晚那梦是真的?
冯钢觉得很不真实,以为是幻觉。于是,重新拿过盖头给她盖上,又揭了一遍。当确认是真的后,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说道:这也太神奇了,我还以为幻觉呢!那胎记怎么一下就凭空消失了?
香秀道:秘密,无可奉告。
冯刚异常兴奋,忍不住俯身就想去抱她。
香秀双手挡住,讥讽道:男女授受不亲,可别失了你大秀才的分寸。
冯刚诧异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们早就拜过堂,成为夫妻了,你怎么说出这么生疏的话来?
香秀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既然是夫妻,那你为何还和我分头睡?对我爱搭不理,拒绝和我同房?
这…这…冯刚被说的哑口无言,尴尬的摸着后脑勺,傻笑好一会,然后挨着香秀坐下,拉着她的手说:想同房还不容易,我们现在立刻就可以做到。
香秀撇开他的手,起身站到一旁说:谁说要同房?我可没说过,脸皮真厚。
冯刚也站起身,揽着他的腰,嘻笑道:夫妻哪有不同房的道理,成何体统?我爹急的都责备过我两回了,说你们成亲都好几个月了,为何你媳妇的肚子还没一点动静?倘若过段时间他再问起,你说我又该如何回答?
香秀咬牙掐了一下他的胳膊道:你还有脸说我,是我不愿意同房吗?你当我是空气,搭都懒得搭理我,活该!现在想起和我同房,晚了。
冯刚揉了揉被掐疼的胳膊,一本正经道:不晚,离天亮还早着呢。你看我们才刚吃完饭,下人们还在忙着收拾都没睡觉呢。
香秀气的再次掐住他的胳膊道: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想要同房也可以,但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上来了,我任凭你摆布。回答不上来,就休想。
冯刚满不在乎道:可以,你说吧!
香秀道:别以为我傻,你那点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之所以现在急着和我同房,并不是爱我这个人,只是贪图我的美色而已。我就想问你一句,如果我还是原来那张丑陋的面孔,你现在还会急着和我同房吗?
冯刚道:我不否认你的说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是我的错。但你这是个假设性的问题,我不能直接回答你,只能视心情而定,或许会,也或许不会。
香秀道:我没你读的书多,别给我弯弯绕,我要的是确定的答案,直接回答会,或不会就行。
冯钢坏笑着不说话,冷不丁弯腰把香秀抱起扔到床上,然后压住她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在这假设性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我现在就用实际行动回答你的问题。说完,翻身站起就准备脱衣服。
香秀也跟着坐起,说道:怎么,你问题没答上来,还想强迫我不成?你可是个读书人,应该懂得礼义廉耻吧?
冯刚顿时泄了气,委屈道:姑奶奶,那你要我怎样做才能答应?
香秀道:这我可不敢说,就算你做到了,也是勉强。我要的是心灵融合,哪天我对你心动了,自然就水到渠成,皆大欢喜。
冯刚无奈,只得放弃,不再坚持。
不过,从那天晚上之后,冯刚对香秀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度的大转弯,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态度,变得热情似火,嘘寒问暖。
平常看书看累了,或乏了, 他都会躺在书房的床上休息一会。现在累了,他怕香秀一个人在房间无聊,会迫不及待的过来陪她聊聊天,下下棋,打发时间。
为了达到早日圆房的目的,冯刚想方设法讨她的欢心。今天给她买金钗,明日给她买玉镯,后天又放下身段,主动为她按摩捶腿。
可香秀不为所动,每当提出圆房的时候,她都无动于衷,没有半点回应,冯刚甚是苦恼。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她对自己有所心动。
这天下午,一个叫周平的同窗好友来看望冯刚,两人许久未见,在书房相谈甚欢。
这时,香秀带着小娟来给冯刚送早点,当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周平的眼睛都直了,瞬间被香秀的美貌所倾倒。
香秀不知屋里还有外男在,顿时又羞又尴尬,放下早点,带着小娟扭头匆匆而去。
周平色犹未尽,起身追到门口向外张望,可香秀已远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周平羡慕地问道:冯兄,刚才那女子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
冯刚得意的笑笑道:还能有谁?我夫人呗!
什么?周平难以置信道:我才出门半年,你就偷偷成亲了?
冯刚抱拳道:事发突然,时间仓促,就未及时告知,还请周兄多多见谅。
周平感慨道:这老天实在不公,你我无论相貌,身高,家境和学问等等,都不相上下,你却有如此之艳福,而我……如若我能娶到这样一位绝色女子,就算折我五年阳寿又如何?
没想到,冯刚却皱着眉道:事情并非周兄想象的那样完美,说来你也许不信,我们成亲三月有余,至今尚未圆房。
这是为何?看你夫妻关系匪浅,怎么可能?周平颇感意外。
冯刚便把事情的缘由详细说了一遍,接着又问道:周兄也是过来之人,如今事已至此,你不妨说说看,我该如何才能让她对我产生心动的感觉。
周平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当初你不该以貌取人,对她过于冷淡,寒了她的心。现在你突然性情大变,使她误以为你只是贪图她的美色,并非真心爱她,故而对你敬而远之。
冯刚见他说的条条是道,着急问道:周兄,那我将该当如何,才能重新赢得她的芳心?
周平道:冯兄其实也不必焦虑,只要你拿出实际行动,一如既往地真心宠爱她,尊重她,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到时哪怕她的心再冰冷,也会被你的热情捂热。
冯刚道:听了周兄这番话,令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然后抬头看了看窗外,见天色已晚,便提议道:你我兄弟许久未见,难得今日又这般高兴,不如出去喝几盅,聊个尽兴?
周平道:我当然求之不得,这也是我此行的本意。
冯刚道:好,那容我回去和夫人打个招呼,随后即刻就走。
那一晚,他们边喝边聊,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坛子里的酒已见底,冯刚也已大醉。周平酒量好些,但也有六七分醉意。
周平搀着冯刚摇摇晃晃走出酒铺大门,此时已接近深夜,街道两旁只有零星的几盏灯亮着,路上不见一个行人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周平不禁打了个冷颤,脑子也似乎清醒了些。
他侧脸看了看已烂醉如泥的冯刚,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就近找了间客栈,把冯刚放平到床上,脱下他的外衣,自己换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径直往冯府而去。
由于香秀交代过下人,晚上不用栓门,等少爷回来自己栓,使得周平轻而易举的就进入到内宅。轻轻用手一推香秀的房门,竟然也开了,周平心里暗暗窃喜,悄悄的上了床。
香秀以为是冯刚喝完酒回来了,本想拒绝,但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因而就默默接受了。
天快亮时,周平口干舌燥,爬起来想喝水。当他看到睡在旁边的香秀时,暗暗吃了一惊,幸好她睡着了,还没发现自己。如果一旦被她发现,事情就弄大了,肯定无法收拾。
于是,他慌忙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趁着下人们还没起床,悄悄的溜出了冯府。
来到客栈,见冯刚还在呼呼大睡,便迅速脱下他的衣服,换上自己的,然后使劲摇着他的臂膀喊道:冯兄,快醒醒,这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睡,就不怕嫂夫人责怪么?
冯刚睁开眼,当确定自己睡在客栈时,惊得一咕噜爬了起来,边穿衣服边问道:周兄,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睡到客栈来了。
周平不紧不慢道:昨晚你喝多了,吐了一地,我怕你回去被嫂夫人责备,便给你开了这间房,想让你休息一会再回去,没想到你一觉睡到现在。
冯刚道:这该如何是好,彻夜未归,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平道:冯兄不必慌张,现在天还未大亮,趁嫂夫人还没起床之时,偷偷溜回去,她就不知你是几时回来的了,这样你就还有圆谎的空间。
周兄说的是,还是你有经验。说完拉开房门,急急往家里赶去。
来到卧房,见香秀还在熟睡,冯刚不由松了口气。随后蹑手蹑脚上了床。
当他碰触到香秀身体的时候,心里很是疑惑:奇怪,她从没有裸睡的习惯,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向自己暗示,可以同房了?
此时,冯刚压抑多时的激情已经燃烧起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抱着香秀就想做亲热的动作。
香秀很快被弄醒了,诧异道:怎么,昨晚折腾了大半宿还不够,这大清早的又想逞能?
冯刚顿时糊涂了,辩解道:什么大半宿?我根本没有啊。
香秀不悦道:你趁我睡着了,偷偷强行和我同房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认账,那我昨晚活见鬼了不成?一一哼!说完背转身去,不再理他。
冯刚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同时也清醒了许多。他第一感觉,这一定是周平冒充自己干来的。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他事先设下的圈套, 自己还傻傻地往里跳不自知,真是讽刺。
他望着香秀的后背,倍感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交友不慎,引狼入室,她也不至于被人骗奸,贞操稀里糊涂丢了还不知道。
假如要论对错,那肯定是自己有错在先,她只是被动犯错而已。
可还不能把真相告诉她,以她的性格和作风,如果一旦知道了,定会感觉无地自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早晚会出大事。
从这天起,冯刚再也无心看书了,整天坐在书房发呆。周平的羞辱和背叛,如芒刺在背,令他惴惴不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后来他经过打听,终于发现了周平的一个秘密。
原来,在他家附近,住着一个叫钱大明的商人,每次出门做生意,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回家一趟。
钱大明的妻子耐不住寂寞,被周平的花言巧语所诱惑,遂与他勾搭成奸。每次钱大明出门,周平便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和她做起了露水夫妻。
这天,冯刚得到确切消息,钱大明又要出门了,于是便在半路把他拦了下来,因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彼此也算是认识。
冯刚说最近比较烦恼,想找个人陪他游玩一天,并且工钱照付。
钱大明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白吃白喝白玩不算,还有工钱可拿,反正自己的生意迟去一两天也无所谓,便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玩到天黑,他们又去了一家小有名气的酒楼喝酒。喝了快两个时辰后,冯刚见钱大明已有八分醉意,估计此时周平也已经搂着他老婆在睡了,便大方地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赶紧回家去休息。
钱大明心里乐开了花,一路哼小曲往家里走去。
他推开院门,来到卧室前,见妻子已经熄灯睡觉了,心里感到一丝丝的安慰。都说妻子趁他出门,在家偷人养汉,看来都是谣言。
他刚想推门进去,忽然从房里传出一阵阵病态式的呻吟声,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他和妻子亲热时,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发出这种声音。
钱大明顿时勃然大怒,气的浑身直打哆嗦,借着酒劲,他奋力一脚将房门踹开,顺手抄起门边的一根木棍,对着那个野男人的头,重重的敲了下去。只听一声闷响,那个男人应声倒在了床上。
妻子吓得魂不附体,当即晕了过去。
第二天,周平勾搭人妻,被其丈夫一棍打死的新闻,在城里传得满天飞。
冯刚听后心中狂喜,恶人自有恶报,总算有人替我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晚上回到卧房,香秀急不可待的问他:听说了没有?你那同窗周平出事了。
冯刚道:听说了一点点,但不具体,他到底怎么了?
香秀鄙视道:想不到那周平看似文质彬彬,道貌岸然,其实是个伪君子。他竟然道德败坏,勾搭有夫之妇,被人家丈夫撞破后一棍打死。要我说,这种人死有余辜,一点也不值得同情,死了倒是活该。
冯刚道:是吗?他竟干出这等龌龊之事,那确实死不足惜,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香秀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不信,你们三天两头混在一处,就没有被他感染。你老实交代,有没有做出不轨之事?
冯刚叫屈道:夫人,你冤枉我了,绝对没有。天地可鉴,我此生只爱你一个,绝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香秀不屑的撇撇嘴道:谁信呢?你不是心心念念还想着纳妾吗?
冯刚道:此一时,彼一时,不提也罢。
香秀不依不饶道:别打马虎眼,说明白点,你到底还想不想纳妾?
冯刚哈哈大笑道:夫人,你这吃醋的样子更好看。
香秀嗔怒道:你到底说是不说?不说我可不理你了。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之上。
冯刚收起笑脸道:我说过此一时,彼一时,刚成亲那会,我不否认,的确有过这个念头。可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曲折变故,我已完全改变了我的想法,此生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别无他求。
冯刚走进床沿,挨着香秀坐下,揽着她的腰继续说道: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夫妻恩爱,此生我永不纳妾
香秀道:纳了就是小狗。
冯刚附和道:纳了就是小狗。
香秀昂起头,用手在他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说道:这还差不多,说到底,我就是不想跟一个陌生的女人为你争风吃醋,我要的是你百分之一百的爱。
这一晚他们异常恩爱,如胶似漆。冯钢看着躺在怀里已经的熟睡的香秀,感嘅万千,久久难以入睡。
他一边抚摸她的长发,一边吻着她的额头。眼眶却不争气,慢慢变得湿润了起来,最后流下了几滴滚烫的热泪,一直流到了嘴角。
冯刚用手抹了抹,那热泪的味道,也只有冯刚自己知道,有喜或许也有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