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科的郁亮与郁亮的万科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万科的价值观和万科曾经辉煌的文化,可以说,那是在《万科周刊》的时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万科不但会盖房子,设计产品和户型,搞建筑工程的标准化,还懂得输出文化价值。
而现在,财务出身的郁亮早已让万科的基因更多的体现在财务,数据,报表,指标上,所以,才会与三道红线不谋而合。
马拉松
在开始跑马拉松之前,郁亮是个大胖子。是王石改变了他。
王石的兴趣爱好不仅仅是跑马。除了跑马,跑到了四大名赛中的波士顿,还喜欢登山探险,
郁亮学会了跑马拉松,自此上瘾。这也是他继承王石“遗产”最彻底的一部分。因为大家都知道,郁亮早些年对商业有想法,而王石曾经放出即便我死了也要跳出棺材反对的名段儿。
只有管理好自己的体重,才能管理好自己的人生。这种高度自律的成功人士是极可怕的,同时也是非常理性的。他会带着他的企业走出一条稳健保守之路,也就不奇怪了。
以现在郁亮的身体状况,大有为万科可以再干五十年的劲头,不过,万科的大股东深圳地铁留给他的时间可能不会太多了。这位职业精英是有老板的,不再是王石,而是深圳的地方国企。
八爪鱼
万科广深区域掌门人张纪文颇有天份,他是中科大少年班的学生,而广深区域一向是万科的业务重镇。但某一年开始,他却做起“八爪鱼”来。从这方面来看,他是被郁亮洗脑洗得最彻底的一位。
2015年前后,万科高级副总裁、广深区域本部首席执行官张纪文在一场发布会上展示了一幅“八爪鱼”图,八大触手分别为住宅业务万科家,长租公寓万科驿和万科派,产业办公综合体万科云,教育营地万科塾,养老度假业务万科悦以及商业综合体万科广场和万科里。
这在当年曾经轰动一时,可终究是昙花一现。
后来,张纪文退出了区域总的重要岗位,为郁亮班底交接班让出了位置。这一点,有点像夏海钧。现在张纪文专管梅沙教育这一块极小份额的业务,不过对他来说,早已没有了当年打江山的追求,万科也没有了空间和舞台,半隐退的生活,挺好。
在郁亮时代,那些遗留下来的少壮派们分别都遭遇了不同方式的调整。这中间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万科出去的,少有二次创业名头干过老东家的。
可见,没有经过野蛮生长阶段的砥砺,永远不能称王称霸。
下半场
郁亮抛出“下半场”这个有些超前的判断时,没有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至少后来的事实证明,万科还一直在上半场里打转,赚着上半场房地产的大钱。可万科的虚晃一枪,害苦了多少好兄弟。
那是在2014年。郁亮正式提出,万科将由传统的住宅开发商向“城市配套服务商”转型。当时给出的时间表是,三年试错,未来十年新业务将占据万科盈利的半壁江山。
郁亮提到,正是万科自94年起坚定不移地做减法,才能最终成为全国乃至全球最有影响力的住宅企业。但在当下,万科似乎又开始做加法了,开始了多元化的尝试。
万科开始高调地进入到了养生,教育,养老,物流以及长租公寓等等非传统住宅覆盖的行业中。现在看来,万科的尝试基本上都是不在太成功的,但这种失败并没有伤筋动骨。
活下去
几年前,万科的一次年度会议上,“活下来”这三个字是被好事者从会场的投屏的PPT里摘出来,当做标语口号流传出来的。
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对万科的整个战略的检讨,因为行业的转折点实实在在到来了。
“活下来”成为当年的观点“爆款”。不过没有多少人相信这句话。
其实,地产还在上演着一波相当给力的行情。买地的大干快上,地王频频登场,投资客和准投资客们不是在买房就是在买房的路上。就连万科自己恐怕都没有人会信。“房住不炒”虽然早已进入中央文件,但没有多少人当回事儿。
万科在那波行情之后,发展的步伐谨慎,甚至略显保守。而那些固执的,现在无一例外以爆雷的方式被迫死在沙摊上了。
先保证自己安全才能救人
在近日万科内部的一次业务讨论会上,郁亮对当下稍显迷茫的房地产行业和市场做出了如下判断:
“尊重常识,回归常态,阵痛之后,还有机会”。
郁亮向来喜欢用言简意赅的对偶排比句式对行业和市场做出判断,这个毛病是在万科王石退位、郁亮成功登顶之后养成的。
不过,由于万科老人影响力巨大,又善于作秀,所以万科这位新主儿似乎一直活在王的光环和阴影中,不得逃脱。
最经典的一个段子是,刚刚退居二线时,精力旺盛的老王同志对万科的把握仍旧既频密又细微,照例还每天坐在董事长的大班椅上,郁亮每天早上毕恭毕敬地汇报工作,像极了一个听话的小学生。
在公众和媒体面前,郁亮的形象也是谨小慎微。
当然,这种谨小慎微是有好处的。特别是在2021年下半年的时候,多少房企爆出惊雷,而万科则躺在几千亿的现金牛上,让人眼红。
可郁亮还有另一面。当有人问万科会不会救恒大时,郁亮说:
“现在还轮不到我们去设想。行业冬天来的时候,谁都冷,谁都冷的情况下,先解决自己的如何过冬的问题,先保证自己安全才能救人。”
这话说得干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当年恒大救万科,虽然起心动念未必纯洁,但客观上狙击了姚某人的进攻,至少为地方国企赢利了时间。当然恒大帮的是万科,又不是郁亮。
所以用精致的利己主义的观点来看,郁亮的说法,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