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梨花纯白……
那时梨花纯白
《大唐贵妃》主题曲《梨花颂》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 情也痴
天生丽质难自弃
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
长恨一曲千古思
······多么美的一段词,这没我想到前些日子,大舅去世了。我没有太过悲伤,因为他享年92岁,走的安详。我们没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只是恍惚间我似乎穿越时光,回到了童年。
(1)那时梨花纯白,
那时,父亲是车工,母亲在家务农。典型的一工一农家庭,我们家和外婆家同村,离得很近大概不到二百米。我几乎天天都去,好在外婆家是个大家族,舅舅就有九个,更别说表姐妹、表兄弟就有一大群,我童年的快乐与幸福大多来自他们。
比如,我跟着表姐妹们发现村东有两个水塘,一个比较大。水也深,里面有荷叶,高高低低,鱼儿在游戏,一会儿东,一会西。惹得我心痒痒,总想抓几尾来养。于是,便那个瓶子让表哥抓鱼,可他们没听到一样,一会就没影了。表姐最擅长的是将小心翼翼采来的荷叶,顶在头上做小伞。或是捧些水来放在荷叶上滚动,看水滴似珍珠,看珍珠在阳光下的五彩斑斓。这些其实并不吸引我。
在接着往东跑过去紧挨着是一个小水塘,一点儿也不大。而切有斜坡能下到里面。原来表哥们早在水里了。他们在摸什么呢?只见四舅家的小五个举着一个黑黑的,带刺的东西叫着“看,菱角我摸到了,大的,刺尖,别叫扎着手了”。说着便咬去刺,啃皮,嚼起来。我看其他人被他一叫,都下水了。我也挽起裤管下去了。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摸到,却被扎了一下顾不上疼,把脚抽出来还带出来一个。刚想尝尝,就听有人喊:“快来人呀!边妞掉水啦!”只见三舅家的小六哥边跑边叫,边妞在旁边笑。咦!什么情况?原来小六哥发癔症哩。
我渐渐地发现更多,更有趣的地方。有一次,大概是没人管我了,母亲便带我下地,顺着田埂,听着蝉鸣,闻着野花野草淡淡的香味,走两步摔一跤。被母亲拉起来,一会儿有摔了。母亲很生气,索性不管我,只管自己走。我只好爬起来追,再摔,再追。终于我被母亲带到了一片花海,纯白的,一簇一簇,争相竟放。从母亲哪里我知道了,我们去的地方是林场。我们站的是梨林,还有苹果林,在往东一直到白河边,都是林场,望着密林,望着伸向远方的小径蜿蜒幽深。我很害怕问:“妈,这条路能走到哪?”母亲说:走到畜牧场”我当然不知道畜牧场是何物。从母亲的口里也知道了大舅是村支书。这一切都与大舅密不可分。我当然也不知道村支书是什么,可能很厉害!小孩很怕的那种厉害!于是,我经常在小伙伴面前炫耀:“我大舅是村支书,你敢欺负我?”
一天,我在外婆家玩,忽然听到一阵美妙的声音。顺着声音走过去,原来是女知青在弹钢琴,我怔怔的站在哪里专注的听着。不远有人在套牛车,并招呼知青们,上林场啦!谁去?由于知道了林场,看到过美丽的梨花海,哪里便让我心生向往。我也寻速爬上牛车,小小的我就坐在牛车的最后边,牛车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我还能把叫脚伸到车下边。就这样我的林场之行就开始了,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乐开花。谁曾想在快到林场的时候,路上有个坎,牛车一个猛颠,小小的我被甩下了车。只是甩下来也就罢了,车后面有个钩子钩住我的裤腿。想象一下,我会怎么样?我没哭,反正快到林场了,想到林场我就兴奋。快停下!快停下!有个孩子掉下去了。咦!这不是三妞们妮吗?人们抱起我,边拍打我身上的土,边检查我身上有没有伤,七嘴八舌的问我疼不疼,我一笑说:“没事!不疼!”我那时确实小,连谢谢都不知道回。
我们村学校,在我们村北,(三个自然村为一个行政村,也就是三个自然村中心位置)我们每天上学都要过一片蔬菜地。里面有各种蔬菜。最得意就是把成熟的大葱顶端给摘下来,用根小细棍把叶和籽中间
扎通,当泡泡吹。更得意的是坐在渠道边上把小脚丫伸进清凛凛的水里,看着它们流进田埂,慢慢地浸润每一寸土地,每一颗苗。
(2)时代更迭,不改初心。
大舅随着年龄不断曾加,大舅退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农村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我们村好像也变了,分田到户家家明显干劲更足了,衣食住行都比以前提高了。可是我也发现那些为我带来快了的事物也逐渐消失。首先是“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景象没有了。牛车没有了,变电房,渠道,等农田水利设施没有了,林场,畜牧场,猪场,都没有了。最后我心中最美的一片纯白的梨花海也没有了。
我在想我们村是发展了吗 ?
很快,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便到我家动员我父亲回村做村支书。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了我们村已是落后村。由于父亲待人和善,工作之余乡里乡亲的大事小情父亲能帮就帮,家长里短的矛盾纠纷能解决就解决。就这样父亲在乡亲们心里留下了好印象,也留下好口碑。父亲是继大舅之后唯一适合做村支书的人。这不,乡领导便顺应民意来动员了。可是,父亲拒绝了。他说“我感谢领导和乡亲们的信任,我一个技术工人能力欠缺,恐怕不能胜任村支书一职。”工作人员说:“你先别急着回答,你在考虑考虑!别辜负老乡们的一片心呀,有些人可是挤破了头要当村支书哩!”
第二天一大早,大舅就来到我们家,父亲还没起床。他们俩个人一个斜靠的床头,一个就在坐在床对面,戏着烟聊起来。大舅说:“听说乡里来人找你了?”“是!我没应,我怕干不好”那你看现在这样好不好?大就显然有点怒了,也有点急了。我好像知道他急什么了,是啊,他辛辛苦苦半生搞出来的家底,不是被壮大,而是被掏空。他能不急吗?正在洗脸的我听到后说:“伯!你就干了吧,第一,乡亲们信任你,支持你,退一万步讲,你不能把乡亲们带富,但你不贪婪,也不会把乡亲们带穷。”大就说:“就是嘛,几十岁的人了,连妮都不如,党员的觉悟都跑哪了!”父亲答应了,于是大舅乐呵呵的走了。
半年后,父亲在解决完村里的棘手问题,还是回厂上班了。他终是不愿意做这个村支书的,我们也无法过多的干预和勉强。
(3)他始终在守望
大舅的年岁越来越大,身体也不那么灵便了。表姐和表个都发展的不错,待大就不错,生病了请最好的医生,照顾的体贴入微。可当身体一好转,人便急着回家,回到自己的老屋,他才安心,关于他的一切几乎都不存在了。唯一与他有关的学校经过岁月变迁没有消失,得以发展留存下来。这也许是他心里最值得安慰的一件事了。
是啊!这座村办学校历年来走出了不少人才,有的人走出国门,有的人走进部队,成为人民子弟兵的一员,有的人走仅高校,成为科技人才。有的人走到国家各个工作岗位,成为新中国的建设者。这不仅是大舅一个人守望的幸福,更是千千万万人守望的幸福。
家乡在不断的变化,现在是闻名全国的“月季之乡”。大舅的时代也随着滚滚红尘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然而他却犹如那一片纯白的梨花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