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石头屋的时光旅行
马祖石头屋有着居住者的亲情记忆,图为津沙聚落的古厝。(本报资料照片)
生命本是无边无际,在一生中相遇的人、事、物不知凡几,但令人难以忘怀、时时萦绕脑际只有屈指可数几件。在《天空下的眼睛》,枝莲以极敏锐的眼光,极感性的笔触,诉说着马祖战地政务和民家习俗的种种,更描述父亲的身教言教,让在战地烽火长大的儿女得到如珍宝的呵护和心传,接续同样的情怀,枝莲在她父后十年,又在《潮间──我的石头屋》来刻画一个过去你我都曾经历的家屋,意义不凡。
严格说来,《潮间──我的石头屋》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建筑书写,它是通过作者经反应石头屋与时代关系的情感。实际上作者写出的她与父亲之间连结,连结出自己与时代、与环境、与匠人之间关系。书中不经意写下「全家挤在一个房间,听父亲酣声入睡」、「生活最大的节日就是过年」等现象,不仅是小岛,即便住在台湾的我们,也会同感亲切。因为书中描述的是一个时代、某片段,我们这样生活过的强烈共鸣。
其次,作者关注石头屋的六个改造各案,建筑设计者以不同的手法诠释石头屋,透过枝莲的笔娓娓道来,不只倾听老宅声音,还有屋主的生命书写,有坑道、有帆船、有渔商,还有军头等故事。因此,我个人认为,无论什么年龄的读者,都能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熟悉的内容,或记忆。
枝莲说,「对我而言,父亲交棒给我的房子,不只是安放我的生活容器,也承载父亲过往的繁华,壮年的繁星万点,我触摸这里每块石头,彷佛触摸到父亲掌纹上的温暖和宁静。对我而言,海老屋不是一栋房子,不只是遮风档雨的所在,而是我父亲意志的延伸,我与父亲花粉间,无数次的邂逅。」
拉菲尔曾言,生物最丰富的形式存在于边缘与边缘的接壤处。这对修习社会科学的我,意寓过渡阶段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作者借用古屋修建的阶段概念,让我们看到建筑设计不同时期,重建生活经验的结晶。我喜欢接触历史学家著作里的记忆,更喜欢接触个人独有、并能与所有人分享的记忆。我的学生枝莲选择以马祖「石头屋」独特的体材,重建石头屋每个阶段,从很久之前逐渐转变到今天,是经过时代痕迹的记忆。在一切事情都以一种闻所未闻的速度被遗忘时,这本书显得弥足珍贵。
(本文系《潮间──我的石头屋》推荐序,联合文学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