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书房-盖娅反扑,天灾底下看创作
天灾连番造成巨创,不管科学、经济或环保领域,都有大量相关书写。文学作家则透过文字与自然齐舞,随时提醒我们生命的不测与脆弱。
火山、地震、走山,近来天灾连连,「人定胜天」也越来越像嘲讽。然而撇开人祸不谈,天地不仁,也不过是自然的演化而己。天灾激发创作,却也透过文字而不朽,随时提醒我们生命的不测与脆弱。换个角度,也算聊慰无能为力的悲哀。
所有文明的伊始,几乎都是浸天漫地的大洪水,可见人类一上场,其实已是劫余。古代世界最有名的天灾,自然是公元79年的维苏威火山爆发。在给塔西佗的两封信中,小普林尼为后人留下了第一手的观察报告,2000年后读来依然惊心动魄,堪称「现场直击」的始祖。庞贝和赫库兰尼姆这两座活生生被泥封起来的城市,18世纪出土,举世震惊。尤其是赫库兰尼姆出土的焦黑纸草卷,保存了大量伊比鸠鲁派哲人菲洛德谟斯的著作,近10年来才以多光谱显影技术摊展开来,乐得古典学家摩拳擦掌,兴奋难抑。
关于天灾的解释,「盖娅假说」就算不是显学,也称得上异数。这个把地球看成是一个平衡系统或有机体的观点,自《盖娅,大地之母》(天下)作者洛夫洛克(James Lovelock)在70年代提出以来,争议不断,修正也不断。不论如何,地球的希腊文「盖娅」出了名,有了人格更令人敬畏,不再是冷冰冰的惑星。
近来气候变异,人人感同身受,坊间的环保书气候书也跟着井喷,不知道又砍杀了多少林木。《超爆苹果橘子经济学》(时报)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这本书的最后一章大谈暖化还是冷化的争议,篇幅短短,众说纷云,出版之后,惹来的评论也洋洋洒洒。像书中提到的研究之一就指出:菲律宾品纳土玻火山爆发,二氧化硫喷入平流层,降低太阳幅射,足以抵销「一个世纪的人为暖化」。很有焉知非福的境界了。
文学方面,天灾也提供了一个便给的场景来试探人性。灾难让人无私,也让人自私。科幻小说之所以钟爱天灾,既是危机意识,又是对灾难的迷恋。流风所及,不少纯文学名家也给小说设定了科幻背景。
近来名声鹊起的艾格斯(Dave Eggers),去年发表《载屯》(Zeitoun),叙述卡崔娜风灾过后,中东移民载屯先生独自划着独木舟,济助灾民,却被警方当成恐怖份子的真人实事。艾格斯去年即斩获美国国家书卷奖,该书上周又拿下「洛杉矶时报书卷奖」,作家本人也获颁「创新人奖」。
伊恩‧麦克尤恩的3月新作《太阳》(Solar),不改嘲弄本色,也安排了一位诺贝尔奖得主介入暖化论战。这位毕尔德先生从北极研究归来,发现第5任老婆果真如意料中劈腿,于是所有的劣根性也跟着倾巢而出:淫荡、暴食、剽窃、沽名钓誉外加种族歧视。
戈马克‧麦卡锡的《长路》(麦田)大概是近期最具代表性的末世小说,拍成电影《末路浩劫》,成绩也不俗。这则寓言简单而深情,不过看似晦暗的末世小说,骨子里其实还是乐观得天真:再怎么样,人还是熬了过来,至少小孩子一定会活下来。几年之后,又准备去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