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蘭琪的少女心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插手

以楚浮的《四百击》为灵感蓝图,并找来《就在今夜》的摄影师以16mm拍摄,而女主角洁德斯普林格是14岁的素人演员。法国导演艾克塞尔荷贝的《索兰琪的少女心事》容易被定义为一部小众文青片,而它的确是,但远远不止于此。

《索兰琪的少女心事》电影海报。 分享

洁德斯普林格饰演13岁女孩索兰琪,一家四口,爸爸经营乐器行,妈妈是舞台剧演员,比自己大得多岁的哥哥已经在读大学。女孩平凡且幸福,在学校会和同学玩闹(即使有时只是被闹),下课后也会到乐器行找爸爸和同事聊天,或者去帮妈妈的舞台剧小忙。

而相较其他同学的精心打扮,女孩会把写有「索兰琪」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会在第一次涂上指甲油后觉得新奇,因为对她来说这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有什么比幸福的家庭还重要的呢?

也因如此,当爸妈越来越常吵架,甚至分开来睡,对女孩来说是一枚震撼弹。所以妈妈在路上和陌生男人聊天,女孩会注视他们到忘记自己,可是出轨的原来是爸爸与他的同事。

女孩不认识爱情,就算在学校受异性吸引也产生不出粉红泡泡,当然,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庭的分裂。同时,唯一和自己同一阵线的哥哥离家读书,只剩自己。

《索兰琪的少女心事》电影剧照。 分享

这是索兰琪的少女心事:被夹在爸妈中间无处可逃,复杂的情绪无处安放,曾经希望他们不再争执,即使只是演给自己看,然而他们却说「大人的世界小孩不要插手」,那为什么要把气出在我身上,并透过我来表达对彼此的不满?

当爸爸把妈妈称作「你妈」之后,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就算他们曾有片刻的安宁,再次把我当成女儿照顾,但我知道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也不再想要他们演出来了,因为没有爱的家庭,不能用演戏、金钱等一切手段来填补,即便是我最爱的香蕉船甜点也一样。

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13岁的我只能被当成小孩,他们从不因为考虑到我而重拾旧爱。所以我不想回家,我跑去咖啡厅,谎称我是16岁,点了不曾喝过的咖啡,希望我真的是16岁。

这样也许会有改变什么的能力吧。久而久之,不知道是我习惯了,还是爸妈真的好一点了,当哥哥回家的时候,我们像是回到幸福的一家四口,我想留住这样的美好记忆,可是再次碎裂,我知道这已经是结束。

《索兰琪的少女心事》电影剧照。 分享

在这个简洁的剧本里,只从女孩的视角出发,也以家庭的变革让女孩的心境有所转变,像是同学的玩闹感觉变成了欺凌,原本喜爱的诗篇也变成反射悲伤的菱镜,于是心中只有家庭的女孩,也慢慢成长为只为自己而活的女孩,此时她才正要14岁。

《索兰琪的少女心事》和《贝尔法斯特》都由孩童的视角描写动荡的家庭,而两部电影里,爸妈也都想给予孩子一个平静、正常的假象。然而在年纪更长的索兰琪的故事,则能看见孩童真正的所思所想,其实全部都看在眼里,甚至看得比爸妈还要全面,但对于这样的家庭和大人,孩童却被指出不可插手,也就只能避开,然后改变自己,让自己拥有一个和家庭无关也充实的人生。只是充实的背后呢?

是黑幽幽的,永不消逝的巨大窟窿,而这是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