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猛鬼大楼」锦新大楼挂:我要活下去 原来是他弄的

▲周朝阳去年罹患血癌,长期热心公益的他受住户推派担任主委,试图将锦新大楼的管理状况导回正轨。(图/镜周刊提供,下同)

图、文/镜周刊

锦新大楼的外墙挂着一幅鲜黄色广告,上头标语「我要活下去」,是69岁的周朝阳挂的。典故来自电影《我要活下去》,描述前奥运冰上曲棍球选手受困雪山八天奇迹获救。「我一个亲戚孩子,他读国中的时候曾经想自杀,找地方的时候,刚好有同学叫他,2人聊起来,他就忘了这件事情,所以自杀是一时冲动,假如有人拉一把,给一个心灵慰藉,念头就消失了。」周朝阳说。他希望来自杀的人,看到标语能转念。

他持有锦新大楼2户,是包租公,不住在这,去年受住户推派接任大楼管委会主委。从事房地产广告的他,为人有素朴正义感。1997年白晓燕绑票案发生时,他曾将窜逃的陈进兴等3人的大头照放上广告看板,供大众指认;今年新北市发生「干哥干妹校园割喉案」,他也将2位学生大头照放上看板,由于助长仇恨,经劝阻后撤下。他去年检查出血癌,时间点与接任主委相近,问他可会觉得毛毛的?「不会,心存善念啦。」广告标语也是自己抗癌的精神喊话。

周朝阳这辈子不曾想过自杀。幼时家贫,母亲心脏病过世,父亲付不出医药费给医院,只好偷搬母亲遗体搭计程车回家,路上他跟母亲讲话,假装人还活着,避免司机发现。他从小成绩好,建中、师范大学毕业,出社会后从事房地产广告业,不料在1980年代遇到建商倒闭潮,原本开宾士、拥有十多家公司的他,被建商倒帐倒到只能睡工寮,靠捡宝特瓶换钱吃饭,老婆也跟他离婚,熬了十年才东山再起。

管委会失能 缺钱难维护

老先生人生经历惊心动魄,讲起当时他向建商要债,对方找竹联帮堂主助阵打算不还。「他以为我会吓到夹着尾巴走人,那堂主还带着枪喔,我就跟他讲一句话:『其实我很想自杀,没有勇气,自杀保险又不赔,干脆你一枪把我打死,我孩子还有钱可领。』那堂主愣住,傻了,欠我钱的建设公司董事长说:『这周老板头壳有问题,来来来,我们等一下喝酒去。』开一张六万多元的支票给我,其实他欠我十几万元,我想说就算了。」

锦新大楼因为曾是饭店,内部是旅馆格局,在里头行走,长廊尽头转弯还是长廊,绕着绕着很难判断方位,一扇又一扇的门,多为7到10坪的小套房,可以想像当年饭店荣景。走廊窄小,天花板也低矮,偶尔见到住户为保平安在门上挂的神像与符咒,灯光昏暗下,多少有一点恐怖电影的味道。大楼外还有停车塔,已废弃多年,户外逃生梯的出入口虽然开放,但逃生梯朽旧摇晃,行走极为危险,到2楼时更是断裂,无法抵达一楼。停车塔与户外逃生梯都待拆,但管委会没钱。

▲大楼内部偶见一些住户为保平安而刻意张贴、悬挂的宗教事物,5楼电梯口外即被贴上了莲花海报。

为何没钱?周朝阳形容:「人谋不臧嘛,问题不在鬼,是在人,人在搞鬼嘛。」锦新大楼共309户,说起来,每户缴一笔管理费,不至于连门禁感应装置都装不起。周朝阳解释,大楼产权复杂,一楼与地下一楼属于旭耀资产公司,多年前管委会曾与旭耀签约,约定每年付6万8800元通行费给旭耀,但从没缴过,后来旭耀申请支付命令,管委会的钱因此被法院扣光。由于钱缴了也是被扣掉,住户们便不缴,管委会就此失能。

缺乏管理的情况下,各楼层都堆积杂物占用公共空间。为此,周朝阳花了不少时间心力清除楼梯间堆积的杂物。他跟我们提到,顶楼洗衣房数台投币式洗衣机使用公共水电,但不知经营者是谁,收入流向不明。这情况同样也出现在大楼广告,过去都挂选举看板,但广告费用谁收了?至今仍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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