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人》出版50周年 白先勇总也不老
白先勇认为,《台北人》等于替父母那辈写出沧桑哀痛。(许培鸿摄)
《台北人》出版五十周年,白先勇首度为此作写序。(许培鸿摄)
「隔着这么遥远的时光,回头再去翻阅自己的旧作,不禁惊诧,《台北人》这部书竟承载着浓浓如许的愁绪,满纸沧桑,不知是从那里来的。」横跨半世纪的文学经典作品近日推出50周年精装典藏版,作家白先勇首度为此书作序,「回想起来,这部作品可说是童年、少年时期记忆的沉淀,也是以文学写历史的沧桑。」
城市兴衰 一一收进记忆库
白先勇回忆自己12岁离开中国大陆,此前经历了8年抗战、4年国共内战,「一直在逃难,母亲领着两家子80几口人,从桂林搭最后一班火车逃到重庆。」白先勇曾目睹战争所造成的灾难,「山清水秀的桂林被烧成一片焦土」!抗战胜利回南京、上海,「原以为太平日子会永远继续,谁知又一路逃到香港」。
白先勇童年、少年的记忆里,充满了桂林、南京、上海这些城市的兴衰画面,加上因肺病被隔离的5年里多自己独处,训练出特别敏感的观察力,那些年所见繁华的旧上海、美琪大戏院金发碧眼的带位员、梅兰芳和俞振飞合演的《游园惊梦》、百乐门舞厅门口婀娜多姿的舞小姐姗姗步上石阶……都被他的眼睛,宛如相机般拍了下来,收在记忆库里。「有人说《台北人》有股父辈的哀痛感,是的,《台北人》等于替父母那辈写出沧桑哀痛,以文学来写历史的沧桑。」白先勇说。
逃难的线 织起许多故事
《台北人》至今曾推出过1971年晨钟版本、1983年尔雅版和2002年典藏版,今年的50周年精装典藏版,红色书衣搭配董阳孜的书法烫金字,内封则是1960年代张先绪设计的「北」字拉长变形。说起与白先勇和《台北人》的渊源,尔雅出版社发行人隐地笑称:「我们结缘还是我自己巴上去的。」当时隐地还是中医军官,先后为编纂《这一代的小说》和《年度小说选》而写信向当时还在美国的白先勇邀稿,选了〈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冬夜〉等,「但是一直都是没给稿费的!」
隐地指出,如今之所以会有尔雅出版社,还能出版《台北人》,与白先勇重情义不脱关系,当年自己存了许久的资金要办出版社,合伙人拿了钱就再不理人,还是靠白先勇私下向对方说项:「隐地的钱,先还他,你缺钱,我再想办法。」才把钱要回来开了出版社。
在《台北人》50周年时再看此书,隐地指出:「时间的沧桑进来了,新的序一定要读,可以看出当时逃难的线,《台北人》里所有的人都是逃难出来,如今温故知新,再看就通通了解了,民国史有很多不解的故事,都能从中找到答案。」隐地指出,众多的因缘际会,成就了《台北人》,也让台湾是个故事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