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解读拜登暂定版国家安全战略指导

张竞/中华战略学会研究员

美国拜登总统透过白宫官方网站,于2021年3月3日下午发布「暂定版国家安全战略指导」(Interim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ic Guidance);美国政府自1986年大幅修订美国国家安全法案(亦就是经常遭人所称之高尼法案)后,多位美国总统依据该法案要求,在任内每两年必须刊行此向美国官方政策刊物,向美国国会与人民说明其国家安全政策内涵,并借此让美国政府各个涉及国家安全之部会机构,据以发展其所主管业务领域内之国防、军事、军种或是情报战略与政策文件

从《战略安全指导》一窥美国国安政策

虽然法案如此要求,美国各任总统对于发展此项政策文件都抱持不同态度,有些相当规矩完全依据法案条款要求,定期编制出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文件,尽管不免会另外附加其他修饰辞语,但其政策宣示地位与重要战略意涵,确实是全球各个不同国家与国际社会不同组织,掌握理解美国国家安全政策趋向重要参考依据。 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任美国总统,在对外正式发布最后定稿之国家安全战略前,先以个人名义,对所辖各个涉及国家安全之部会与机构,下达政策指导。

▲白宫公布Interim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ic Guidance。(图/The White House)

在对外公布本项文件时,白宫网站毫不含糊地表述出:「本项暂定版指导系用以发布拜登总统对于美国应当如何应对全世界所抱持之愿景,并且提供各个部会与机构相关指导,以利美国政府行政部门在发展国家安全战略时,得以统合其行动。」(This interim guidance has been issued to convey President Biden’s vision for how America will engage with the world, and to provide guidance for departments and agencies to align their actions as the Administration begins work on a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相同论述亦由拜登本人在该文件序言最后一段予以重申,因此对本文件真正本质应可据此确认无误。

每当美国政府发表此等战略或是政策文件时,台湾学界与政府部门都会详加阅读,并且据此说文解字,希望能够透过观察字里行间,解读出美国政府对于台湾所持立场与政策是否产生任何变化

此种文辞辨识、意义解读与意涵诠释,经常会耗去许多将掌握美国政策视为中华民国生存关键因素者之精力,但其实很多时刻,美国政府表面文章外交辞令,到最后未见得能够与其实际作为完全吻合,这恐怕亦是研究国家安全与国际政治时,不得不承认与接纳之现实情况

毋庸置疑单纯依据字辞在政策文件出现频率来说,北京显然是最大赢家;China与Chinese加起来总共出现18次,对比俄罗斯出现5次、欧洲出现4次、两韩加起来4次、日本1次、北约1次、印度1次与印太2次来说,不论您是否能够接受抑或是喜欢与否,其实这份政策文件在无意间,确实是充分发挥替中国大陆大国强权地位加冕认可之政策效应。

其实美国政府国家安全体系内之各个官僚派系,对于美国国家安全战略都存在着其部门本位之特定利益与立场,因此政治领袖要去调和专业官僚所抱持之根深蒂固定见,其实是要有相当本事。

▲美国对中国的态度将影响全球大局。(图/路透

在政治学中有个源自于土耳其语「derin devlet」之辞语,其英文版本为deep state,意指非经民选,由政府官僚、公务员、军事工业复合体、金融业、财团情报机构所组成的,为保护其既得利益,幕后真正并实际控制国家的集团

该辞语翻译成中文为深国、深国论、深层集团、暗黑帝国、国中之国、阴森国度或是暗势力;基本上广受深信台面下另有组织与团体,在操控国家政务世局发展之阴谋论者所认同,近年在美国已经不断被政治学界所转述引用,用来专指美国联邦政府背后真正之掌权机构与派系脉络

美国真将对抗北京崛起?

由于美国究竟要如何应对中国大陆崛起,确实是未来美国对外政策最为重要课题,甚至还不断成为美国政治选战最关键要素。

所以拜登能否顺利收服各个不同山头诸侯以及骄兵悍将,其实不尽是要能够派任干练之政务首长,本身亦必须让整个国家安全团队「从一定方针,取一致行动」;如此才有可能充分整合所有国家实力因应世局变化。

所以拜登透过公开发布此项指导文件,目的是在于排除纷扰与争议,将基本方针定性与定调,而其中如何看待中国大陆,显然就不是完全比照冷战时期之苏联。

▲拜登首份《战略安全指导》文中提到支持台湾的部分。(图/翻摄自Interim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ic Guidance)

文件中强调与北京具有对抗、竞争与合作三种面向,但是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会获得北京如何回应,这就很值得各方深入思考。

未来发展如何,且看后续分晓;但对于习惯在台湾这口井中看天下的青蛙们来说,尽管该文件只有一句话提到「吾人将支持台湾,其为显著之民主政体与重要经济及安全伙伴,此符合美国长久以来对此所抱持之信念。」(We will support Taiwan, a leading democracy and a critical economic and security partner, in line with longstanding American commitments.)

但是应当足够支持其鸣叫不已好一阵子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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