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岷专栏》分裂的世界

川普2.0关税版本力道更猛、更强，全世界都准备迎战。（路透社）

继对加、墨课征25％关税再暂缓、对中课征10％关税后，美国总统川普再宣布对进口钢铁与铝制品征收25％关税，这次并非仅限特定国家，而是对着全世界来。在「美国优先」政策挂帅下，川普的关税贸易手段愈玩愈上手，较之川普1.0主要针对中国，这次川普2.0版本矛头指向全世界，力道更猛、更强，全世界都准备迎战，全球保护主义浪潮已经掀起。应证张忠谋之前提及的「全球化已死」的事实，如今几乎重演100年前世界关税战争的剧本。

《日本经济新闻》报导，IMF预测「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正在迅速增大」，并下调了世界贸易量的成长率展望。2025年与2024年10月的预测相比下调0.2个百分点，2026年下调0.1个百分点。IMF认为，川普提出的关税政策将对全球经济构成下行风险，如果美国提高关税、导致贸易摩擦加剧，有可能导致投资减少和供应链混乱。而各国也纷纷下调经济增长预期，甚至连续两次下修预测值。台湾自无法置身事外。

这会是什么样的世界？美国过去是世界的救星，不论是经济、政治、流行文化等，都是领头羊，但现在却变成全球恶霸，不管别人死活。这让人联想到义大利知名作家伊塔罗‧卡尔维诺的作品《分成两半的子爵》。

出生于古巴的伊塔罗‧卡尔维诺，二次大战期间加入抗德游击队，1945年加入共产党，1947年毕业于都灵大学文学院。1970年代卡尔维诺以《看不见的城市》、《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奠定了当代文坛崇高地位，并受到全义大利人的敬爱。刚结束的台北国际书展主题国义大利，也都以卡尔维诺的金句做墙面布置，大受欢迎。

《分成两半的子爵》描述梅达多子爵当年打仗的时候被大炮击中，导致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左半身和右半身分开存活。右半身子爵邪恶残忍，回到故乡后立刻对村庄展开恐怖统治。但不久因接受治疗晚归、仁慈善良的左半身子爵回来了，也爱上打着赤脚、身材丰腴的牧羊女潘蜜拉。当她宣称要嫁入城堡当子爵夫人的时候，居民们为之哗然，因为两个半身子爵将要为牧羊女的芳心，在修女坡一决胜负。

卡尔维诺说，「也许我的所有作品中都存在分裂。分裂的意识引起和谐的欲望，不过偶然事物中出现的和谐幻想往往具有欺骗性」。看看川普既对俄乌与巴勒斯坦主张和平，却对墨西哥、加拿大、格陵兰口头侵略；要美国好，却要贸易伙伴国陪葬。当然，一旦美国真好起来，全世界也可能受益。

在台湾也有另一个分裂的子爵，赖清德总统既邀五院院际协商，强调团结，却让民进党参与大罢免行动；对大陆政策要开要关、要攻要守，完全走二面手法。好处好像是用表面的弹性，贯彻自我的坚定意志，但陷社会人民于分裂错乱，都不该是世界领导人应有的道德胸襟。

人难免左右犹豫，求圆满很不容易。有时候一个人之所以觉得自己不完整，只不过是因为他太年轻。而分成两半的好处与利益，往往是完整的人无法想像得到的。

卡尔维诺年轻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幽默画家，当战争闯入了他的生活，激起了他强烈的情感和幻想，透过讽刺和幽默来揭示人心隐藏的真相。但愿这些对立分裂的子爵只存在于小说，别在你我的世界里。

（作者为台北市出版公会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