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深导游游历全世界,抵不过这条路

《一个人的Camino:资深导游游历全世界,抵不过这条路星火文化出版

「行走Camino已成为欧洲文化的一种传统

一种跨越宗教旅行方式

一种生命洗净和灵修探索的生活艺术。」~~陈垦

第一次听到圣地雅各(Santiago),他根本不知道是要用走的去,他甚至不是一个基督徒,他只是想走上这条路。

带领无数人走遍千山万水的资深导游,前后四次以徒步的方式行走圣雅各朝圣之路(Camino de Santiago),甚至还想再走第五次,这是为什么?是怎么样的一条路,为什么让他心中久久无法割舍?

这条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古道,除了上了年纪的建筑遗迹、狂野的自然景致之外,还有几近与世隔绝的乡野小镇,仍流动着中世纪血脉,保留着古老传统,因此1987年,圣雅各朝圣之路成为欧洲第一条世界文化遗产。然而若以为这就是让资深导游魂萦梦牵的理由,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2004年一次旅行中的邂逅,他由朝圣归途旅人得知,这条靠双脚才能走到目的地的一种旅行,于是激起他的好奇,选择背起所有的家当走在千年古道上,任由周遭的环境随意处置他……

◎第一次让陌生女子清洗疲惫的双脚,本该尴尬别扭的他,却深受这女子的谦卑与喜乐所感动。

◎明明刻意选择不与Maria同行,以回避她穷追不舍的询问,却又莫名地深受吸引,一边听她述说自己的身世,一边让自己的眼泪洗涤心灵

◎天天路过中世纪教堂,天天与这些哭笑不得的石雕脸庞对望,他却在这些空洞的眼神中看到自己内在的孤寂。

◎不小心跟错领头羊,成了迷途羔羊,他才发现人生也需要指引,一旦失去指标,将无法看清眼前的道路。

◎茫茫苍空中飘然而来的钟声,让他顿觉劳尘尽净,忧虑尽除。他坦承,钟声就像路途中的朝圣伙伴,那一长一短的回旋之声,正回应他心中对神圣空间的渴望。

◎在修道院的默观之夜,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与现在;在庄严的颂祷声中,他的心灵不禁舞动起来,然而,虽然带着热情,这却是一场包含否定、拒绝与呐喊的痛苦之舞。

这样一趟心灵的激荡,让他不再着迷于时下的深度旅游。

原来当旅人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身痛苦的躯壳时,这才看见心灵中所承载的一切:悲伤、愁苦、孤寂、向往、感恩与喜乐,整个心灵仿佛苏醒,又再活过一回……

在一步一脚印的走过圣雅各之路后,心灵被汗水和泪水冲刷,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更新,这才是他想要的不一样的深度之旅。

【第一次让陌生女子洗脚】

那一天,我们从欧巴诺(Obaños)往西走2.3公里来到皇后桥(Puente La Reina),顺着黄箭头的方向看到一座外观不怎么显眼的教堂,我们抵达时,神父正好关起门准备下班。西班牙的Bárbara赶紧跑向前,在他耳边嘀咕嘀咕,我与另一位西班牙同伴呆坐一旁。神父姑且抬头看了我这个东方脸孔的朝圣者,大概是不忍心看到千里迢迢的失望,「好吧!」他终于点头,重启大门让我们进去祈祷。眼前这一跨,简直让我楞住了,只见一片幽暗中闪闪发出金黄色的回光,层次既穿透又反射,这美也未免太迷人了。我走近祭台前,那烁石流金祭坛装饰,实在让我忍不住发出惊叹:「在这样的小村里,何以能有如此金碧辉煌的教堂?」

【第一次领受十字圣号

当下Bárbara引领着我的脚步,要我看一件教堂珍宝,我好奇地跟在她身旁,她很神秘地指向眼前的Y型十字架受钉耶稣基督

一个大约高于人体身高的十字架,上面架着一个人,双手高举,看起来很是沉重,在那幽暗烛光中黯然哭泣的神韵,让我心惶惶而小心翼翼地走到祂面前,像是小偷似的触摸祂受伤的脚踝,心中顿然像电击似的血脉加速。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膊动,心音怦怦快速奔腾,我的视角有点惊慌,像是进入真空状态。我惊愕的一抽手,两腿忽然跪下。或许我的举动吓到了Bárbara,她们二人赶紧靠近我身边,与我一起跪向那十字架,「可怜可怜我们朝圣者吧!」Bárbara口中念念有词,祈求一分怜悯,而我持续呆滞地说不出话儿。

神父在那一头催着我们,我虚脱的走了出来。就在跨门的刹那,Bárbara又把我拉了回去,我站在门槛边朝里头望,满眼幽微的意象,我看祂,祂看我,这段可及的距离,定静不动的折腾,实在令我无法承受。Bárbara马上举起右手沾了圣水,赶紧在我额头画上一个十字圣号,我想,我的脸色应是有点受到惊吓的样子。如今回想起来,我终于明白,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领受十字架的印记,发生在一个十二世纪的十字架教堂(Iglesia del Crucifijo)里,时值春夏的时空,外头一阵风、一阵光热,在二个陌生女子的陪伴下,接受一个与我宗教理念尚未接轨的十字架记号,真是令我百感交集

《一个人的Camino:资深导游游历全世界,抵不过这条路》星火文化出版

【陈垦】

陈垦,1955年出生于台南玉井,一生经营亲子儿童书店和旅行书店。从小就梦想要环游世界,喜好在旅行中驰骋,遐想,出国更爱五星级旅店,迷恋游轮美食与艺术天地,从事领队导游工作多年。

2008年五月终于改变了旅行方式,走出自己的城堡,朝向欧洲千年古道,餐风野宿,使生活开始学习卑微。朝圣行走让他发现自己而毅然结束钟爱的事业。

2008年12月受洗成为基督徒,不久竟意外地读了神学院,也爱上了宗教学研究所

之后曾经三度再回到欧洲圣雅各之路,当起庇护所国际志工,意在找出这些年里,心中对神圣的追求与复刻。

目前为辅仁大学宗教学研究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