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追着我不放也没用。”
白战枫突然回头,伸手拽住退到一旁静静站着的弦月,将她抱在怀中。
这理由,够狠,够毒,够绝。
被白战枫抱着的弦月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却见对边的念小鱼,火焰般的双眸,盯着自己,飞刀似的,锋利而又雪亮,铺天盖地而来。
弦月干笑了两声,双手并用,使劲挣扎,白战枫早有预料,揽着弦月的手紧了紧,堪称铜墙铁壁,任是弦月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挣脱。
弦月无奈,只能放弃,侧过身子,斜眼看着白战枫,微抿着唇,像是一把锋利的弯刀,冰冷而又无情,在念小鱼的心上划开一道道的鲜血淋漓的口子。
“你骗人。”
念小鱼拿着鞭子的手直指弦月,一双黑亮的眼睛,楚楚可怜,盯着白战枫,盈满了水雾,几乎是吼出了声,愤怒的,伤心而又绝望。
“这个女人能打得过你?”
虽是疑问,不过她的心里却有了答案,在她看来,弦月必定不是白战枫的对手,这只不过他敷衍搪塞自己的借口而已。
“就算她手无缚鸡之力,我也喜欢,我就认定她了。”
弦月定定的看着白战枫,脸上的线条,纵然是在柔和的月光下,也是凌厉刚硬的,她看着他,对念小鱼忽然生出恻隐之心来,实在有些不忍看那张悲痛欲绝的俏脸来,这白战枫功夫一流,伤人的功夫更是绝顶的好。
不过呢,他爱怎么样是他的事情,不该把她拉下水,那念小鱼,追在一个男人身后三年,到现在还不死心,这样的毅力,若是被她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念姑娘。”
弦月大叫了一声,念小鱼盯着弦月,那眼神,是绝对狠辣的,就像是一头猎豹,张开利爪,恨不得将弦月撕成碎片,而她之所以没这么做,忌惮的不过是白战枫方才那句不准伤害她而已。
“我和他不是并不是很熟。”
弦月斜眼,手指拦腰抱着自己的白战枫,转头与怒火燃烧的念小鱼对视,微微颔首,那清亮的眼眸是说不出的真挚。
“枫哥哥,你骗我。”
念小鱼盯着弦月,眼睛登时一亮,嘴角上扬,那腾腾燃烧的火焰因为弦月的一句话,像是被浇灭了一般。
弦月对着念小鱼,点了点头,眼角却牢牢的注视着白战枫的一举一动,见他要开口,手肘用力一顶,她的力度不小,又是练过功夫的,白战枫吃痛,只知道不能放开她,两人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看到了,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弦月转过身,收起脸上嘻哈的笑容,很是认真道:“我已经有一辈子要守护的对象了,他是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男人,所以呢?”
弦月哼了声,抬头很是不屑的瞧了眼脸色绝对冷峻的白战枫,转而将视线停留在双眼放光的念小鱼身上:“我和他,就连这么丁点的可能性都没有。”
弦月用手指比了比,觉得还是太多了,结果大拇指和食指直接贴在了一起,同一瞬间,念小鱼死灰复燃,眼底大放异彩。
“那个男人是谁?”
白战枫脸如锅底,黑红难辨,怒吼出声。
弦月直接将他的话无视,看着念小鱼,谆谆善诱:“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志者事竟成,水滴石穿,铁杵成针,只要有恒心,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大胆勇敢的去追,前一个三年已经过去,下一个三年他就是属于你的了。”
弦月拍了拍胸口,又是鼓励,又是保证,说的念小鱼是心花怒放。
“你这个女人。”
白战枫低头,瞪着弦月,气的头顶险些冒烟,雷安雷云二人站在一旁,险些拍手叫好,没错,就该这样。
白战枫低头,弦月的身子后仰,眼看着自己再退就要倒在地上了,弦月突然直起了身子:“女人是拿来疼的懂不懂?”
白战枫的身子陡然顿住,弦月托着下巴,用眼神将白战枫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念姑娘看上你,是你白战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白战枫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弦月手指着他的嘴巴,又抢先道:“一生有多少个三年,她一生中最美好的三年都给了你。”
日晒雨淋,风餐露宿,只是为了能够追寻这他的足迹,武林盟主的爱女,地位显赫,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当初的她,承受了多大的舆论压力,到底是多深的爱恋,让她被白战枫这样伤害还坚持到了现在。
弦月定定你的看着白战枫,竟从那如夜空般幽暗深邃的双眸中读出了内疚和无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量,她无权说些什么,但是,请不要把她牵扯进去。
“啊,兰公子,你怎么来了。”
白战枫想到临出门前兰裔轩那别有深意的叮嘱还有笑容,下意识的回头,手上一空,那素白的身影像是泥鳅一般,从自己的手上挣开,融入了黑夜。
“女人,给我站住。”
白战枫回过神来,大喝了一声,朝着弦月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枫哥哥。”
念小鱼叫了声,急急的跟在了白战枫的身后。
雷安雷云转过身,看着前后消失的三人,很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走到许愿树下,齐齐仰头。
“他刚才放哪里,你看清楚了吗?”
雷云看着身旁的雷安,突然问道。
雷安笑了笑,那笑容是奸诈的,绝对称得上不怀好意,纵身一跃,精准的蹲在白战枫坐着的位置,枝叶纵横,看的并不是很清楚,雷安伸手,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手上却多了两个竹牌,月光下,隐约可以瞧见弦月和枫这样的字眼,对着下边的雷云得意的挥了挥,纵身一跳,没有白战枫的雷霆气势,却轻如鸿羽。
“虽然那个女人除了吃,只知道睡,举止粗鲁,动作粗俗,还把我们当成搬运工,但是呢——”
雷安笑了笑,挥了挥手上的同心牌,做思考状:“比起那些矫揉造作,只知道缠着我们公子的女人来说,年强她吧。”
雷云不语,从雷安的手上抢过牌子,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牌子,红线缠着的两块竹牌分开,将那快刻着白战枫的牌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雷安好奇,凑了过去,突然瞪大眼睛:“怎么来的?”
那紫色的牌子上居然神奇的刻着兰裔轩三个大字,字体谨慎,却又给人一种洒脱之感,是公子的字迹无疑。
“出门前公子给的。”
雷云说的相当平静,手上的动作没停,被拧断的红绳,因为太短,将刻着弦月和兰裔轩的两块牌子牢牢的铁和在一起,他笑了笑,忽然手上多了根银色的丝线。
雷安目瞪口呆,指着他手上的刀枪不断的天蚕丝,吞了吞口水,问道:“公子给的?”
雷云头也不抬,用天蚕丝将已经贴在一起的两块牌子牢牢的拴在一起:“我觉得,这样更保险。”
手上的工作完成,他笑了笑,在雷安错愕的视线上,将新的同心牌挂在了许愿树上。
雷安看着树上的雷云,对着黑夜,若是那白战枫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用上的一次威胁居然是为他人作嫁衣,不知会是何感想,雷安再一次被自家公子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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