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是被天命庇佑的。
每个朝代总会涌现出这种人物,有些到了最后一战功成,有的急功近利,最后化作土灰。
有些被怀疑成穿越者,比如陈闲的老同行王莽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究竟如何,谁又知晓?
需要的只是成长的时间,历史上的大人物均是如此,并非出自于草莽,多半是受了良好的教育,又有极为浑厚的背景作为后盾,方才可以成就一番大事。
起于草莽,而大获成功之人并非没有只是凤毛麟角。
而云客则不同。
所以无数人都对他寄予希望。
这是一个有天命,又有磅礴野心,同样极为聪慧的少年人。
达叔又看了一眼情报。
至于陈闲。
这个人的背景不可谓不大,只是事到如今,一个海盗的后裔,哪里能够在海上掀起什么风浪,一个死了一百多年,甚至是被朝廷斩首的海盗,更是如此。
到底是一个不可以指望的人了。
达叔将情报丢到一旁。
“自镇江出发,抵达此处,需得几日?”
“要一些时候,我已经命令下头的人将情报传递出去,不日即刻到达。”达叔恭恭敬敬地说道。
云客微微颔首,他一向依仗这位老者,如今,更是如此,他是自己的启蒙恩师,也是自己第一军师。
他并非是一个处处都料想无虞的人,可以说,达叔这种成熟稳重者,几乎替他补足了自己的缺陷。
而且他本身还要筹谋家族与组织之内的大方针大格局,说是美梦也成,说是妄想也罢,他和陈闲比起来,陈闲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但这件事无人可知,但云客却并没有他那么拼命。
或者说,他觉得没有这般必要。
因为斗智者并非是上位者必须做的事情,像是他这样的领导层,应当做的事情应该是将整个局面的统筹纳入手中。
这些勾心斗角,沙场上你来我往的计策都应该由军师们一手执掌。
“之后的事情便交给达叔和你手下那些人了,我要去见过一些人。”他长身而起,达叔知道他所说的是谁,便也恭恭敬敬地告辞了出去。
云客坐了一会儿,起了身,从身后的箱子里取出一张面具。
这是一张苍白无有其他涂改的白面,他小心翼翼地戴上,而后穿上了一声长袍,缓缓步入了身后的屋子。
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开门时候,透露出来的些许光线。
渐渐的屋舍内亮起了一根灯烛,微微的光亮照射下,空间内,是几张苍白如雪的脸。
就像是云客面上的那张一般,毫无血色。
云客默数了几次,正是九张。
九个人安静地端坐在他的跟前。
不多时,有人开口道:“你来了。”
仿佛是回音一般,在屋舍之内回荡,这个声音云客颇为熟悉,是组织之中的长者,他身后的屋子是“组织”偶尔采用的几个据点之一。
自从数年之前,他在某个人的带领之下,加入了这个组织,自那时候起,他便深深感受到这个组织的强大与好处,可以说,若是没有这个组织,他的家族绝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迅猛。
他的野心也断然不会长出触手,伸向四面八方。
在组织之中,年长而有话语权者便被称之为“长者”,这样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位,而且似乎并非是由晋升而来,隐隐之中,似是像是灵童转世一般,凭空出现,他迄今为止,听过数位长者说话。
其中有的年纪不大,声音清脆,有男有女,根本无有统一的标准。
而面前这位便是他在加入组织之时,便遇到的人。
“来得有些迟。”他说了一声,恭敬地进入了列中。
“濠镜之主,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
“众人之举动,多少有几分冒失了,莫要忘了,他是一个大仇敌。”
“戚步芳,同样知道了我们的存在,老狐狸不比小狐狸难对付。”
“一切均在算计之内,不过凭白给我等做嫁衣。”
“不可扭曲。”忽然有人开口说道,几句讨论戛然而止。
是那个被称之为“长者”的声音,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诸位莫要忘记,你们在此凭空猜测,均是与‘书阁圣座’无有关联,策士之所以称之为策士,
只是因为有其局限性,你们看戚步芳尚且可以,但看濠镜之主,却绝不可行。”
他冷冷地说:“此事,我与你们讲过数次,你们可有当回事?”
众人沉默不语。
云客却是不知道其中的意义,就像是组织到现在一旦提到陈闲都以“濠镜之主”指代,并且数次提到均是将他当做额外之人来看待,其重视程度之高,甚至远超当今圣上,毕竟这帮人可是连皇帝都极为不屑的存在。
仿佛是能够推动朝代更替一般。
而自云客暗中调查,这个运作在大明的组织,却是有极为悠久而隐秘的历史,历史上的朝代更替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影子。
这也是他相信这个组织能够给自己的家族带来的好处的根本原因。
包括他那个精明的父亲同样如此坚信着。
但就是这么一个几乎在暗处一手遮天的势力,却对于陈闲忌惮非常,倒是叫他有几分不可思议。
“濠镜之主极为特殊,这次在宁波府,他的计策即将成功,但我等身份敏感,而且在此地并无权限。”有人开口道。
“在此地有人马的人,一个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