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确实被激怒了,被蒋作宾派到西华执行袭扰任务的焉”激怒了。
准确的讲,曹银现在是暴跳如雷。
“一帮饭桶!一帮饭桶!区区几个骑兵,就把你们弄得如此狼狈!当年在东三省剿匪,那里的马贼也不少。骑马呼啸来去,也没见把咱们第三师怎么样了,怎么如今几个南方的骑兵就把你们吓得半死?他们骑的那叫马么?那是骡子!就这,你们骑了口外的蒙古马,居然还追不上!”
曹锋拍着桌子咆哮着,面前站着五个挨的高级军官,个个都缩着脖子,连大气也不敢出。
见无人应话,曹铤将手一抬。点着其中一个军官的鼻子,呵道:“徐占凤,你跟我说,你的骑兵旅是干什么吃的?区区几个革命军的骑兵都追不上
徐占凤一脸冷汗,迟疑着说道:“回大帅,卑职的骑兵旅才刚组建没多久,这兵只有不到两千人,多半都是从口外招募的,不少人当年还做过马贼,他们骑术虽不错,可是第一次到河南来,人生地不熟,南军骑兵在本地驻扎多时,熟悉地方。来无影去无踪,再加上他们是天不亮发动的攻击,我部防备松懈,这才给其可乘之机。”
“行了,行了!少跟老子废话!亏得我还向段总长举荐你做骑兵旅长。我是看走眼了。人家南军的骑兵也没说错么,老子就是“曹三傻子”要不然,咋就提拔你去做骑兵旅长?”
曹银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徐占凤的话,顺手抄起桌上的一块破布,扔到了徐占凤的脸上,徐占凤仍是纹丝不动,任由那块破布从脸上滑落到脚面上,却见那布上用毛笔写着十几个斗大的字:
“曹三傻子,有种来西平!不来。你娃儿是孬种!”
徐占凤脸上的冷汗更多了,顺着下巴往地上滴。
“曹三傻子”是曹铤年轻时候的辉号,当年他在天津、大沽等地贩布,因为爱喝酒,每喝必醉每醉必睡,而且往往就睡在街上,结果贩布的钱经常被街头的混混儿们偷去,因此得了个“曹三傻子”的评号。后来他投军当兵,甲午战争中跟着毅军开赴朝鲜前线,在大沽等船的时候被几个混混儿认出。于是这个“曹三傻子。的详号又在军中不径而走,从此之后,军界、政界中人无不知道他曹穆当年混江湖的这斤。详号,虽然不敢当面叫,但是背地里却总是将这“曹:傻子”挂在嘴上。
对于这个详号,曹铤本来也不介意!可是后来自从投了袁世凯的小。站新军后,他的官是越做越大,于是也开始嫌弃起这个详号来,所以,如果谁敢再叫他“曹三傻子。”他肯定会想办法叫那人下半辈子说不出话来。
这块布是曹铤的贴身马并从西华镇外的路口树枝上捡来的,一共收集了不下一百块,每一块布上都写着相同的文字,从落款来看,正是西平联合阵线部队所留,而且,很可能是那支对西华发动突袭的南军骑兵部队带过来的。
那支联合阵线的骑兵部队利用拂晓天未大亮的时候,出其不意的袭击了西华镇外的几处北洋军兵营,放了些冷枪,扔了几颗炸弹,并点燃了镇外的一座粮栈,将北洋军的一部分军粮焚毁,虽然袭击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但是对于军心士气还是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更让曹铤恼火的是。几艘从扶沟向西华转运军需物资的船只也遭到了那支南军骑兵的袭击。他们化装成北洋军,在河上拦截了船只,绑了押船的北洋士兵,连同船夫都赶到了岸上,然后将船只连同上面装载的武器弹药付之一炬,北洋第三师炮兵部队急需的数千颗野战炮弹就这样化为了灰烬,爆炸声甚至引起了混乱,不少官兵都以为遭到了南军主力部队的大举进攻。一些腿脚快的士兵甚至已逃回了扶沟。
遭到袭击之后,北洋军骑兵部队乱哄哄的追击了半天,结果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瞧见,只发现了这些挑在路口的破布片,以及一些刷在镇外民居墙上的标语,内容也与破布片上的相同,可以看作是南军部队向曹钥下的战书。
被敌军突袭,结果连敌军到底长什么样都没弄清楚。
如此,曹银焉能不恼?
曹卑长恼了火,底下的旅长、团长就倒了霉,骑兵团的三个团长都被曹铤命人押了起来,至于骑兵旅的旅长徐占凤,也被曹锁刮斥了一通。在他面前站军姿,直到现在。
如果不是看在冯国璋的面子上,曹锁可能已将徐占凤就地免职了。但是没有将他免职,并不代表曹镍会到此为止,曹锁曹三爷的这斤小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徐占凤,我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现在就带骑兵旅去西平。也给老子抄一抄,老子要让南军那帮蟊贼瞧瞧,曹三爷不是孬种!”
曹艘向徐占凤下达了命令,不过这命令一下,那面前站着的几位部下却是面面相觑。
“大帅,老帅叫咱们在西华休整几天,等待命令,现在咱们大举出动。似有不妥啊。而且,骑兵旅单独行动,缺少步兵配合,一旦有失。恐怕会被敌军所乘。
见其他人不敢说话,步兵第六旅旅长徐万鑫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声。
“那依你之见?”曹锁哼了哼。
徐万鑫本打算建议按兵不动。但瞧见曹镶脸色不善,于是这话一出口。就变了调子:“依卑职之见,不如先拍个电报去许州,跟吴师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两军齐出,压向西平,一举荡平南军。”
“吴佩乎?那小子胆儿小,未必敢动。昨天听说他的一座电报局被南军捣毁,也没见他动一动,现在咱们第三师被人偷袭,折了面子,说不定啊,他吴家人正在幸灾乐祸呢。”
曹锋将手一挥,否定了部下的建议。仍旧坚持己见,决定派遣骑兵旅向西平扫荡,而且考虑到部下的担“联是没有道理,干是叉增派了一个步兵旅跟随在骑兵旅凶凡。叭机
事。
虽然瞧不起吴佩乎那个没胆的秀才,不过曹钥还是命人拍了电报给驻军许州的吴佩乎,将西华遭敌突袭的事情告诉了吴师长,夸大敌军数量的同时却隐瞒了幕三师的损失。至于那一百多块写着“曹三傻子”的破布,压根提都没提。
曹银的电报拍到许州的时候,北洋第九师的师长吴佩乎正在为许州百姓主持公道,对几名骚扰百姓的北洋军士兵实施军法。
这几个北洋军小兵今天在城里闲逛的时候逛到了戏楼,于是听起了霸王戏,那戏楼老板见是军爷造访,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打算赶人,可是偏偏这几个兵不知好歹,听不懂梆子戏,就在台下大呼小叫,结果与听戏的一伙地痞发生冲突,双方拳脚一番引来了北洋军的“大令”。于是统统被扣押,并报与吴佩乎。
吴佩乎一心想将北洋第九镇打造成北洋虎贲,平时对于军纪要求很严,此时听说部下闹事,于是亲自处理此案,命人在师部大院里摆下刑具。将那几个犯事的小兵每人打了五十年棍,末了还亲自验伤,至于那几个胆敢殴打官军的当地青皮,吴师长大笔一挥,统统押到城外枪毙了。连络伸们求情都不管用。
“吴屠”的辉号在郑州就已如雷灌耳,吴佩乎一向善于通过简单手段解决复杂问题,所以,他也不介意在许州再当一回“吴屠”
没等吴师长命令将那几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士兵拖下去,曹铤的电报已由参谋送到他面前。
“曹仲珊要出击?他敢违抗老帅的命令?”
吴佩乎有些诧异,急忙命令参谋拟电,向坐镇郑州的西南巡阅使冯国樟报告曹锁命令第三师部分部队出击西平的事情。
不多时,冯国璋的回电拍来。更让吴佩乎感到惊讶,这才意识到那个“曹三傻子”粗中有细,在给他拍电报的同时也给冯国璋拍了电报。
“此次曹仲珊出击,你部可伺机而动,早一日进军武胜关,则早一日减轻东南第一军之军事压力。”
冯国璋的电报内容很简单,意思也很明白,叫吴佩乎相机配合曹铤的行动。
只是吴佩乎却摸不准冯国璋的心思。
“难道东南有变?”
吴佩乎向军用地图望去,看了看南京,又看了看杭州,有些替坐镇南京的王士珍担心起来。
就在吴佩乎为王士珍担心的时候。坐镇南京城中的“北洋之龙”王士珍却正为一封来自北京总统府的电报头疼。
电报是袁世凯命段棋瑞拍到南京的,内容是询问王士珍是否需耍增援。
这要是放在前几天,王士珍肯定想也不想就回电“不需增援”但是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对于是否需要拍电请援,王士珍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为就在昨天,王士珍收到北洋第五师旅长陆锦拍来的加急密电,那电报上头说,杭州的联合阵线部队正派出少量精锐沿着运河向北缓慢推进,已进至石门一带,距离陆锦部队驻扎的嘉兴城已经不远了,而且根据侦察,联阵部队携带了攻城器械和野战炮,似乎有进攻嘉兴的意图,陆锦向王士珍请求援兵。
杭州联阵部队突然出动北进。这让王士珍大感惊讶,因为根据得到的密报,杭州城一带的联阵部队兵力不多,而且武器弹药也不足,不大可能向南京、上海发动进攻,所以王士珍也一直不担心遭到对方攻击。
但是现在,联阵部队却突然向北挺进,到底是想干什么,王士珍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说是佯动吧,可是他们却带着大炮和攻城器械,说是真的打算进攻嘉兴吧,他们的兵力未免少了点,才区区几千人,这点兵去打一个旅驻守的嘉兴,确实太冒险了些。
昨夭王士珍已向陆军部拍了封电报,将杭州联阵部队的异动向段棋瑞报告,现在,段棋瑞将袁世凯的回电拍了过来,询问王士珍是否需要援军,因为北洋军在东南方向的兵力也不多,北洋的主要力量现在集中在河南、安徽方向。
东南地区是财赋重地,袁世凯也不敢掉以轻心,但是湖北的革命军更是袁世凯心腹大患,不去不行。所以袁世凯拿不定主意,于是特意拍电报向王士珍询问,看看是否真的需要向东南方向增援一些部队。
“回电,第一军不需要增援。”
王士珍仔细斟酌一番之后,决定维持目前的东线兵力,以便北洋军集中力量先打垮河南、湖北方向的革命势力再说。
“大帅,是否请中枢从安徽就近调些部队增援?东南财赋重地,不敢有失啊。”
坐在一边的第五师师长张永成有些不同意见,不过他的意见被王士珍否决。
“只要守住南京、上海,这东南的局面就握在北洋手里,有海军协助。两地防卫可称万无一失。另外,马上拍电报给陆锦,命他立即放弃嘉兴,全军退守松江,守住这个上海门户,再拍电报给海军总长汤尊铭。请他派遣炮舰前往松江协防。”
说到这里,王士珍迟疑了一下。顿了顿,又说道:“假若汤乡铭推委不派炮舰到松江,那就再拍电报去公府,请大总统亲自向汤乡铭下达命令。”
参谋拿着电报底稿离开会议室。与会军官开始交头接耳,猜测着杭州联阵部队出动的真正意图。
王士珍也同样琢磨着这件事。也是吃不准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莫非,南军要在东南发动进攻?可是若是这样的话,赵北为何又将精锐部队集中于河南呢?难道他以为。就凭杭州南军部队就能横扫东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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