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司令到前线视察,身边居然跟着一群金发碧眼的洋贬”且泣些洋人全都是德国人,其中不少人还穿着军装,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总司令与德国人的关系更“密切”了,而且这也印证了英国政府的担心,德国正在逐步向中国南方的实力派军事强人靠拢,或许,德国的远东战略已悄然改变,德国皇帝正将注意力从北洋集团转移到联合阵线一方,因为事实证明,至少在军事层面,联合阵线远强于北洋集团,只要给联合阵线以强有力的支持。这个新兴军政集团完全可以取代北洋统治这个国家。
看着那些从火车上走下来的德国军人、政客、商人、冒险家,宋教仁和张孝准不由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赵北此行如此高调的率领一群纯粹由德国人组成的所谓“战地参观团”视察前线,这简直是在向英国人示威,如果让英再公使知道了正定火车站发生的这一幕的话,恐怕对中英“友谊”会造成严重伤害。
所以,宋教仁和张孝准都拿定主意,对此事保持缄默,无论北洋方面还是英国公使方面,他们都不会主动告之这斤。“战地参观团”的事情。
“原来阁下就是那位张闰农啊。久仰久仰。当初蒋百里回国,说你去投奔北洋了,我当时就告诉过他,还有蔡松坡,你张闰农去北洋,那就是明珠暗投了,北洋军就是驴粪蛋,面子光而已,这次豫南决战,北洋的皮算是被扒了下来,以后,人们就知道这北洋军是什么玩意了。”
与宋教仁寒暄片刻,赵北立刻就将主要注意力转移到了张孝准那边;对于这位学贯东西的军事人才。他一直存着收为己用的心思,而且前段日子还通过蒋方震、蔡锋给他写过信。虽然张孝准的回信总是强调那个所谓的“从一而终”有些愚忠的味道,不过赵北还是没放弃拉拢。这不,一见面就给对方指出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闰农啊,你这一身才学不能浪费在北洋那具封建僵尸上,现在革命军队人才奇缺,你若加入革命军,别的不敢保证,至少也能让你在总参谋部独挡一面。”
面对总司令的拉拢,张孝准心中也是感慨,来的路上他已见识了什么叫“革命军队”对于这支朝气蓬勃的新型军队也很有好感,但是,他这次到正定前线来,并不是为了弃暗投明的,而是为了眼下的这个政局。也是为了这个衰微的国家。
“总司令抬爱,张某感激不尽。
然则张某此来,并非是为了个人前途,而是为了国家利益,国民利益。”
张孝准话未说完,已被赵北打断话茬。
赵北说道:“闰农,你不必说了,你的来意我已知道,不就是为了给北洋当说客,让革命军停止前进么?可是实话跟你说,眼下我军进军神速,眼看着就要将中枢权力从那具北洋僵尸手里夺到国民手里,现在正是一鼓作气之时,怎可因为区区“关外八旗,那帮跳粱小丑的蠢动而放弃这个政治革新的强国起点呢?”
赵北的话让张孝准吃了一惊,也让一旁的宋教仁吃了一惊,两人从总司令的话里都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仗,恐怕还得打下去,总司令显然不担心旗人的小动行,而且他也不担心英国人的态度。
这也可以理解,这站台上那么多的德国人就是总司令的倚仗,靠着德国的支持,总司令完全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入主中枢,执掌权力,做这殃殃华夏的主宰。
“可是英国公使”宋教仁不甘心,试图再进些逆耳之言,但他的话也被总司令打断。
“钝初,闰农,你们都是稀客。难得在这烽火狼烟之地与你们见面,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些德国友人,他们中有些是德国的政治家。有些是德国的军事家,还有一些则是来中国促进两国贸易的商人,这都是对我们的革命事业持赞赏立场的人。这个是德国旅华桥商总会的会长汉纳根上校,他当年可是参加过中日甲羊战争的,算是中国近代屈辱史的见证者,对于中国的苦难处境很是同情,他也是此次德国战地参观团的团长,为了尽快结束这场由北洋方面蓄意挑起的战争,他特意为我介绍了几位很有战术天分的德国军事顾问…”
赵北将宋教仁和张孝准带到那群德国人跟前,一一为双方引见,宋教仁到也罢了,他对这帮德国人可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也很客气的与对方寒暄几句,不过心里仍惦记着如何避免刺激英国政府的事情,至于张孝准,虽然心中也是忧虑,不过他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他竟然意外的在这群德国军人里见到了两位熟人。
说是“熟人”未免有些夸张了些,其实那再斤。德国军人只是与张孝准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张孝准甚至差不多都快忘了他们的名字了。
这两个德国军人都是德国陆军退役军官,一个叫布拉斯马,一个叫勃赖霍夫,当年清廷为了练新军。曾从德国招募了许多退役军官,而这两个德国人也是应募而来,在江宁武备学堂充任炮兵教习,日俄战争结束之后,清廷见日本军事强大,而日本也打算进一步对中国实施战略上的渗透,双方一拍即合,于是大量日本军事教官来到中国,取代了德国人。不仅抢走了这些德国军官的饭碗。而且也将清朝新军变成了日本陆军的蹙脚模仿者,和其他德国军官相比,布拉斯马和勃赖霍夫较为幸运。他们的合同签愕较长,去年年底才到期,所以一直留在中国,直到前不久,正式与共和军总参谋部签订了合同,开始为共和军服务,此次参加战地参观团,是来实地考察一下联合阵线部队的战斗力。
“张,听说你在北洋军里服务,你显然选错了服务的对象。”
“张,你在德国考察过军事;应该明白,新式军队不会是北洋军,也不会是那支所谓的新军,而是现在你看到的这支革命军。”叩鹏听马和勃赖霍夫你一言我一语,他们的话让张孝准有些。不过他确实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毕竟对方说得是实话,他确实选错了服务的对象。
“既然你们认识,那么我就不罗嗦了,我的车厢里有茶有咖啡,你们完全可以在车厢里慢慢叙旧。”
赵北微笑着吩咐一名副官,将张孝准和那两个德国军官请上了车厢。让他们拥有自己的空间,有的时候,正面攻势不如侧翼包抄,或许。这两个德国人的话可以刺激一下张孝准,让他从对北洋的“愚忠”里挣脱出来,选择正确的服务对象。
稍后,赵北与宋教仁继续与那群德国人东拉西扯,一名德国陆军现役军官引起了宋教仁的注意。
“这位是德国驻华公使馆警卫队长、步兵少校冯丁克曼,他是这个战地参观团的副团长,这段日子他休假,所以特意到前线来看看,为德国公使先生整理一份关于北洋军战斗力的备忘录。”
赵北说得拐弯抹角,可是在宋教仁看来,这个德国陆军少校只怕不是因为休假期间闲极无聊才赶到前线“实地考察”只怕此人是德国驻华公使派过来的,而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拉拢赵北,并进一步将中国拉到德国一边,为德国的远东战略服务。
“丁克曼先生,请问德国政府对目前中国的局势有什么着法?”宋教仁试探着问道。
德国少校捋了捋那副德国式小胡子,虽然依旧板着脸,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德国式的剪板,而是充满了政治色彩的诡辩。
“据我所知,现在德国政府并不十分关中国的局势,因为目前德国的关注重点小还在欧洲和近东,而且,即使是德国公使先生,他也没有对目前的中国局势发表过任何公开见解。
不过,作为一名德国军人,在我个人看幕,此次贵国南北之战完全可以看作是一个历史上的转折点,北洋,作为一斤。政治军事集团,它的没落已近在眼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北洋的覆灭,贵国如果想避免外交上的困境,或许现在就应该明确你们的外交重点方向了。”
“那么,在阁下看来,我国目前的外交重点应该是什么呢?”宋教仁问道。
“请恕我直言,贵国外交一直以来缺乏重点,也缺乏恒心与毅力,现代国际政治,讲究的是政治与军事的利益联盟,也正因此,“三国协约。与“三国同盟,先后建立,随着军事技术革命时代的到来,单靠一个国家的力量不足以抵挡强大敌人的进攻,所以,“集体防御,才是所有睿智的政治家与军事家的正确选择,在这一点上,我很遗憾的看到。贵国作为一个领土大国以及一个人口大国,却处于孤立无援的国际政治困境中。在我看来,或许,寻找一位可靠的政治盟友和军事盟友应该成为贵国下一步的外交重点。”
“您的意思是,中国需要与一个强再结盟?”
宋教仁眉头一拧,对方的话让他警惧起来,他当然听得出丁克曼话里的真正意思,可是他更明白,以目前中国这虚弱的国力,跟强国结盟基本上和“与虎谋皮”差不多,当年甲午战争惨败之后,清廷就幻想着与沙皇俄国结盟,但是结果却是引狼入室,最终导致了东三省现在这种名归中国实为日俄联手控制的局面,其中教不可谓不深刻,而也正是这个原因,清廷在与强国结盟这件事上一直摇摆不停,局势紧张了就急看到处找“盟友”局势缓和了就“再议”这种外交立场说好听点叫“灵活”说难听点叫“没有主见”其实说到底还是一斤,国力的问题。有足够的国力,强国自然看得上你,没有足够的国力,强国理都懒的理你,上次清廷与德国策划的“中美德三国同盟”无疾而终,热脸贴了冷屁股,这就是根本原因。
弱国与强国结盟,基本上只会出现在两种情况之下:
第一种情况是弱国被强国吞并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该强国不好宣布吞并,于是只好以所谓“联盟条约”的形式规定弱国对强国的服从地位,当年的《拍林条约》就是这样的情况,通过这一条约,奥每帝国将两个巴尔小国变成了自己的保护国,但是根据条约中那些冠冕堂皇的文字、条款,这两个小国确确实实是奥匈帝国的“盟友”
第二种情况是弱国与强国同时面临着同一个敌人的威胁,而它们又没有别的国家可以依靠,迫不得已采取这种强弱联合的方式,以便共同对付敌人。
考虑到现在的国际局势,中国如果与某个强国结盟,那么只能属于第二荆情况,而且最有可能与中国结盟的似乎只有德国,虽然德国有同盟国集团撑腰,但是相比协约国集团,同盟国集团确实处于劣势,所以。德国希望将中国也拉上它的战车。
但是问题在于,德国要对付的敌人是英国和整个协约国集团,这是一场射狼与猎豹的厮杀,搞不好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如果中国搀和进去,只会被德国拖累,而不会为本国带来任何长远好处。
如果现在中国与德国结盟,或许可以给中国带来眼前的好处,比如说武器装备的更新,比如说一些新式工厂的建立和投资,,但是从长远来看,一旦中国卷入德国与英国之间的争霸战,只会使中国的战略劣势更加雪上加霜,别的不说,光是一今日本就够中国头疼的了,更别说还有一个沙皇俄国也是协约国集团的成员。英国政府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只需要在外交上声援一下这两个中国的恶邻就可以了,单单一今日本就足够对付中国,日俄联手的话。这个国家恐怕就会真的就此沉沦下去了,那就是一斤。“远东波兰”的悲剧了。
对于弱国来说,外交不是儿戏。更不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