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风呼啸着。夹杂着零粒子扑面而来,让人睁不开眼。”
这雪已下了一夜。的面的积雪已有半尺来厚,迎风坡的雪更厚,在这种天气里,外出基本上是一种冒险,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这里是沈阳西郊。这里的冬天可不是直隶、山东那里的冬天可以比的,在这里小过冬那叫“猫冬”意思是能不外出尽量不外出,这屋里的火坑、墙外的夹墙那也是必不可少的装备,人说东北有三宝,人参、招皮、机拉草。这三样宝贝里头,有两样都跟“猫冬”有关,招皮是有钱人家的小那抚拉草就是穷哈哈们的了,东北人之所以将高帮保暖靴称为“抚拉”也正是这个缘故,因为穷哈哈们是穿不起棉花的,那靴子里填得都是机拉草。
偏偏这风雪交加的初冬时节,这沈阳西郊却行进着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由二十几架马爬犁组成,每一架马爬犁上都坐着那么四五个人,人人是棉衣棉裤小那头上也戴着四开帘的狗皮帽子,穿得是严严实实,看上去非常臃肿,而且人人都抱着步枪,扎着武装带,武装带上挂着的那些牛皮子弹盒、帆布手雷袋在这风雪中却是看不太清楚了。
所谓“马爬犁其实就是马拉的雪技,这是中国叫法,在这东北的冬天,带车轮的交通工具是跑不起来的,于是这马爬犁就成了东北人在冬季里头的主要交通工具。
虽然坐在马爬犁上的那些持枪的汉子们没有扛着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旗帜,但是从那腰间的手雷袋来看,他们应该都是中国国防军的士兵,手雷这种武器目前还是中**队的特色装备,只是那手里的步枪却是清一色的日造“金钩步枪”。再结合一下地理环境,那么分析他们的真实身份似乎也不太艰难了。
其实这支马爬犁队的成员全部都是中国国防军暂编1伤步兵师的官兵,从人数来讲,正好是一个连的规模,指挥官也是一名连长,名叫章
栋。
章国栋是安徽舒城人。以前是北洋陆军第三师的一名班长,上次南北大战的时候跟着北洋部队南调河南,与联合阵线的军队作战,后来北洋陆军第三师全军覆没。章国栋也就做了联合阵线的俘虏,在战俘营里度过了一段奇怪的“学习”时光后,又根据他的本人意愿重新征召入伍,而且被分配到吴光新的部队里,后来这支北洋部队改编为国防军暂编临步兵师后,章国栋也就正式成为了这支部队的一名排长,由来又因为他有作战经验的缘故,被提拔为连长,从当初的一个小兵,到现在的连长,手底下指挥着一百多号人,这章国栋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怎么说,他也算个真正的“长官。了。
国防军1伤步兵师奉命北出山海关,到这东三省弹压地面,章国栋也就跟着一块过来了。而且驻地就在沈阳城,作为一个安徽人,章国栋确实有些吃不消这里的气候,虽说晚上可以睡火炕,一点也不冷,可是这大冷的天出门在外。确实也是对所有官兵的考验,好在陆军部为1巧步兵师提供了充足的后勤保障,至少这保暖的衣物是管够,这出任务之前,每个人还都喝了碗放了辣抓的猪肉粉条汤。这士气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此次任务非常明确。章国栋接到的营长口头命令只有几句话:
“去十间房,抓几个人,对方有枪,骑术也很好,能活捉最好,不能活捉,就地击毙。另外,注意保护探子安全。”
所谓“十间房并不是说十间房子,而是指一个地方,那地方在沉阳城的西门外十多里,距离实胜寺不远,据说当地前些年只有几户人家,十间土坯房,故此的名“十间房”现在居民稍多一些,也不过数十户人家,为了防土匪。这些人不仅集中居住,而且还修建了一圈围墙,如此就成了一座堡子,因为堡子里姓王的人较多,那地方又被人叫做王家堡。
至于那个“探子”。其实就是军事情报局的一名情报员,这人是沈阳当地人,熟悉当地的情况,是前不久才被军情局招募的,军事技能和搜集情报的能力或许还有待提高,但是由于他交游很广,耳目众多,所以营长对此人的情报比较信任。
这个探子姓杨小因为一条腿有些瘸,走起路来一拐一拐,因而人称“杨拐子”据说这是枪伤导致的,早年这个杨拐子在绿林里混过,这枪伤也是拜这绿林同行所赐,虽说对方留下了杨拐子的性命,可是却将他废了,从此之后。杨拐子也只能退出绿林,从良了,靠着多年闯荡江湖积攒的本钱小杨拐子在沌阳城郊开了间烧锅作坊,如今他杨好汉也算个商人了。
在江湖中打滚多年,杨拐子深知靠山的重要性,现在既然不能混绿林了,那么,这军事情报局似乎就成了他唯一可以依靠的靠山了,所以,这情报员他做得也是有滋有味,只是确实要冒些风险,好在绿林里混了几年,这枪法是练出来了,而且上级也特意给他配了一把左轮手枪,用于防身,寻常小蟊贼,杨拐子还真不放在眼里。
现在,杨拐子就坐在章国栋连长的身边,把玩着那把左轮手枪,那双手是冻得通红。
章国栋缩着脖子。看了杨拐子一眼,当初几什击军第二师溃散点后,章国栋也曾动过加入绿林的心思仁”一八过因为一帮武装农民的缘故,他才不的不枉消了投身绿林的念头,在战俘营里呆了十多天,因此,他对于绿林中人是有着好感的,这一路之上,他可没少跟这杨拐子套话,只是杨拐子话不多,两人确实也热乎不起来。
“章连长,咱们快到地方了。你看是不是该把这些马爬犁停下来了?再走,那就要打草惊蛇了啊。我看这雪眼看着就要放晴,如果围子上放得有眼子的话,他们老远就能望见咱们,咱们不仅得下爬犁,还得披上白斗篷
虽然杨拐子压根就没抬头,可是这说出来的话却让正在找话头的章国栋对他更佩服了。
“停下!停下!披斗篷,披斗篷
章国栋冲着车夫喊了两声,他的马爬犁走在最前头,因此,很快整个马爬犁队就都停了下来,官兵们下了爬犁,披上了白色斗篷,与那雪野融为一色。
“连长,咱们从这里走过去?让我的排毒做尖兵吧。”一名排长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过来,扛着挺轻机枪向章国栋请示出击。
“对,咱们就从这里走过去,来个两面夹击。王金堂,你带着你的排从北边绕过去,其他人跟着我堵在南边,枪声一响,你带人冲过去拿人,如果对方反抗,就打死他们,两挺机关枪,一挺由我掌握,另一挺给你。如果对方冲出屋,你们就在后头撵,撵到我这头,我收拾他们。小。章国栋点了点头。
“区区几个旗人马匪,跑不了的。”王金堂领命而去。
杨拐子走到章国栋跟前,指了指那些拉爬犁的马,说道:“章连长,这些马也都卸了爬犁,让会骑马的兄弟牵着走,如果叫人骑马逃了,咱们也能去追
“没有马鞍。咱们是步兵师。马鞍不多,这次出来,就带了五个马鞍。”章国栋有些无奈。
“那就只牵五匹马多了累赘,剩下的马远远跟在后头,叫个人看着点,别叫人给黑了。这关外可不比关内,没了马,那是寸步难
。
杨拐子一板一眼,章国栋也不敢大意,急忙照着这个探子的吩咐做了,然后召集军官,对着地图进行了一番简短的战前动员和部署,随后,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就分成两股,一股从东边绕到十间房北边,另一股由章国栋亲自率领,从南边绕了过去,杨拐子因为腿脚不便,就坐着马爬犁远远抢在前头探路。
二十多分钟后,章国栋带着队伍赶到了距离十间房只有半里地的一片高梁地里,这时,那雪粒子不再簌簌的落了,能见度比问才强多了。
现在是冬天,那地里无遮无挡,官兵们只能在田埂上匍匐隐蔽,章国栋举着望远镜向堡子那头眺望。看到了杨拐子站在堡子外头发来的信号,于是果断的下达了出击命令。带着官兵奔向十间房,只是由于积雪的缘故,这速度确实是比走还慢。
没等章国栋带着部队冲到堡子近前,那堡子里头已经传来枪声,先是步枪的零星射击声,接着便是机关枪的点射声,清脆的枪声中,那堡子里突然冲出几名骑士,驰马奔向南边,但是老远望见南边过来的队伍,那几名骑士又调转方向,往东奔去。打!打!机关枪开火!”
章国栋也顾不得抓什么活口了,当即下达了开火命令。
“啪!格!”
“迭挞挞挞挞呶,”
枪声立即密集起来,炒豆一般,很快就将那几名骑士撂翻,至于是否是打死了,却也不清楚。
见那几人已被打倒,章国栋急忙命令一个排赶毒堡子里清理战场,而他本人则率领另一个排靠上那几名被打翻的骑士。
等到了近前,这才发现没有全部打死,其中两人还活着,只是腿部中弹,无法行走,于是,这俘虏也抓住了。
其中一名俘虏被活捉的时候,正打算用火柴将一只褡裢里的几张纸点燃销毁,但是也不知是火柴受潮。还是火柴质量低劣的缘故,这火根本就没烧起来,于是,这几张纸也成了战利品。
章国栋文化不高,对那几张纸不感兴趣,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情报,所以立即将那几张纸交给了文书,叮嘱他保管好,这名文书其实也是这个步兵连的文化教员,是由那个“政宣委”派到部队里的,每个。连都有一名这样的文化教员,平时若无任务,这官兵们都必须跟着文化教员学习写字,并学习读书看报。
章国栋并不清楚,就在他的连对十间房发动突袭的时候,在沈阳周遍地区,同样的一幕也在各地先后上演,不仅沈阳是如此,长春,牛庄、锦州、铁岭等辽宁重要城镇都在进行同样的清剿行动,而行动的目标则直指那帮“关外八旗”。从小喽罗到大头领,短短几天时间,就打死数百嫌疑人,活捉数千。一时之间声势浩大,全省监狱一时人满为患,为了甄别这些嫌疑人,不的不从关内调来许多专业审讯人员,其中不乏前清衙门里的问案高手。
此次行动,定名为“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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