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毛二升,你软禁一个市委书记这算不了什么,可银矿的事情你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吗?”

毛二升正在为刚才的粗鲁而懊悔,一听于江波果然知道了矿上发生的事情,便双眼又一次露出了凶光,他说:“姓于的,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于江波安顿好迎接考查组和省委陈书记的工作后,斜躺在沙发椅上闭目养神。对于兰强的诬告,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兰强在这个时候告他,用意是很清楚的。他想起了在刘晓妍那里看到的录像带,心底不由得对兰强产生了一种仇恨。这种仇恨在他心头的无名火上浇了一桶油,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生气是拿别人的缺点惩罚自己。”刘晓妍莺啼一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对呀,我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于江波搓搓因生气起伏的胸脯,又慢慢地躺在了沙发椅上。想起刘晓妍,又使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丽丽。他从文件包里取出了陈作家的第三篇采访笔记。

采访笔记——吴龙和方丽丽(一)

九年前的秋天,吴龙师大毕业后怀着建设家乡和对未来的憧憬到沙平乡中学任教。

临行前,他和女朋友大闹了一场。原因很简单,女朋友让他随着她到南方去淘金,可他说啥也不去南方而要回到家乡去。拿他父亲的话来讲,就是回家乡来,吃国家饭。他之所以态度如此坚决,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这个不识字的父亲。

父亲说:“吴瞎子说了,你是我们村第一个状元,一定要回来。吴瞎子还说,我家的祖坟已经冒热气了,你早一天回来,进不了县衙门做县太爷,做个先生教书也成。你的前程大发着哩,你是个做大官、做大事情的人。”

吴龙毅然决然来到了汤县教育局报到。人事股赵股长征求他的意见。赵股长说城里是无法安排的,乡下的中学由他挑,到哪里都成。

“去沙平吧。”吴龙平静地说。

赵股长大笔一挥,就把他安排到了沙平乡中,沙平乡中又把他安排到初一(1)班教语文还兼任班主任。

开始的一个月他还能安心教学,到第二个月时他就有点魂不守舍了。在大学里,每当华灯初上,他总是和女朋友到学校的后院里、树林里这些地方悄悄地幽会,动手动脚亲昵的事是常有的。

现在可好,女朋友离他而去了,他不可能得到那个曾经爱过的、可心的人儿了。

这天的天气很好,吴龙没有因为被提拔成了教导处副主任而心情变好。他心神不定地踩着钟点到初一(1)班上语文课。他像往常一样用锐利的目光在全体学生身上扫视了一遍,刚要点头说“请坐下”时,他惊喜地发现了刚满十四岁的女学生方丽丽。这个方丽丽长得真是太美了,除小巧玲珑的鼻子外,简直跟他的女朋友一模一样。女朋友的鼻子有点宽且不棱,而方丽丽的小鼻子确是有棱有角。仔细一瞅,比他女朋友还要好看几分哩。如果好好地收拾一番、穿上新衣服,保证比他女朋友要漂亮得多。他被这个发现激动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默念着这句话,把方丽丽又认真地看了一遍,直看得方丽丽低下头不敢看他。

吴龙说:“请坐下。”

全体学生坐下后,他很快撒了一个谎,他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查一下,看是谁做的。有人说是方丽丽干的,我找方丽丽核实一下,大家先自学吧。”

什么很重要的事,老师没有说。同学们都相信了这件“很重要的事”,方丽丽更是在云里雾里。方丽丽提心吊胆地跟着老师来到了老师的宿舍里。

吴老师说:“方丽丽,你说吧,你做了什么?”

方丽丽吓得战战兢兢,一双小手揉搓着衣角,说不出话来。吴老师不关心方丽丽是否在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背着手围着方丽丽转圈子。

才十四岁,个头就这么高了,而且身材也不错,胸脯上一对小而尖的“美丽”在宽松的衣服上隐约可见。腿也很直……如果不是生在农村里,这可真是一个美人坯子呀!吴龙这样在心里说着话,又一次双眼盯在了小姑娘的胸脯上。怎么才能摸一下那个“美丽”呢?他在思谋着对策。突然,他推了方丽丽一把:“你咋不说话?”

他用手在方丽丽胸脯上推,乘势摸了一下那动人心魄的“美丽”。

“我,不、不、不知道。”方丽丽吓得都要流出泪来了。

吴老师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方丽丽,方丽丽开始很害怕,后来就不怕了。紧接着她觉着奇怪了,别的老师批评她时,总是在她头上或者是在肩上推,而吴老师为什么总是捏她的胸脯呢?

吴老师这样持续了一会儿工夫,而且一次下手比一次重,方丽丽疼了,她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吴老师想起了女朋友,女朋友也爱哭,每当女朋友哭时,他就抱着亲她、哄她,直到女朋友笑出声来为止。他一把抱住了方丽丽,用脸擦着她的泪水,又用嘴亲她。他说:“别哭,别哭,是我不好。”

方丽丽不哭了,吴老师发现自己闹错了,抱着的不是女朋友而是方丽丽。他想松开,可方丽丽并没有反抗。他便用手擦她的眼泪,又一次亲她。他说:“丽丽,别哭了。是老师不好,这事根本不是你干的,我相信你!”老师还是没有说出来是啥事。

方丽丽长了这么大,在家里也好,学校里也好,没有哪个人对她这么好过。吴老师对她这么好,她很满足。开始时很被动,现在她就主动的让老师亲,亲个够。

吴老师得寸进尺,还把手伸进衣服下摸了她的胸脯。她心跳得厉害,脸上像是架上了炭火,烧得很厉害。后来,老师摸她、亲她时,她感到的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之后,他就有意识地关心起方丽丽来了,对于方丽丽的作文,他总是改得很细心、很认真,几乎每一篇作文他都作为范文让方丽丽读给大家听。久而久之,方丽丽确实对吴老师很感激。她把他作为亲人一样尊重、喜欢。作为老师,根本不应该对自己的学生有任何邪念,尤其是对一个善恶不分的十四岁的少女。可是,吴老师对方丽丽有了邪念,他要占有这个只有十四岁的漂亮小女孩。这天放学后,吴老师把方丽丽留到了办公室。吴老师给她讲学习,讲人生的理想,还给她用电炉子煮了一碗香喷喷的面。所有这一切,都使方丽丽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天是星期六,乡村学校的校园里除了看门的老大爷,再一个人影也没有。快到晚上十二点钟时,吴老师强行按倒了方丽丽,剥去了她的衣服后强奸了她。方丽丽由于疼痛和恐惧,哭闹不止。吴老师打自己的嘴巴、揪自己的头发,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方丽丽心软了,反过来安慰他,让他保证只此一回,下不为例。然而,尝到了特殊滋味的吴老师,一次次地和方丽丽约会,一次次地和方丽丽上床。不久,方丽丽怀孕了。细心的妈妈首先发现了女儿的反常举动,她发现女儿不思吃饭,老是出现恶心、呕吐。紧接着,“洗裤子”(农村里把来月经称“洗裤子”)的时间过去了十多天,还没有动静,便问女儿。方丽丽开始不说,可禁不住妈妈的一再追问,后来她就把一切告诉了妈妈。妈妈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父亲方老大知道这事后,提起斧子冲到了吴龙的家里。让吴家交出人来,吴父听了事情的原委后,一面让小儿子快去学校叫吴龙来,一面安顿方父。这毕竟是一件丑事,要是传出去了,儿子的铁饭碗就打碎了。

方老大提着斧头出门时,还想到要去学校劈了吴龙这个龟儿子。转念一想,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吴家那小子可是吃国家饭的人,月月有个麦穗儿黄。如果把丽丽许配给吴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儿呀。对,就这么办!老子们起五更睡半夜,皇天背上老日头,一年的庄稼两年苦,苦了个驴死鞍子烂,眼窝里淌汗、手心里起皮,到头来才能挣个口粮钱。像今年这样子,天旱得厉害,到粮食浇二次水的时候了,地里连个水珠珠儿都没有淌上……

“对!对!”方老大想到这里乐了。丫头么,迟早是人家的人,跟上谁就是谁的人,拔了萝卜还有窝窝在。

请吴瞎子给合个婚,让他吴家摆上一桌,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让吴秀才做咱的女婿,从此后零花个钱儿那就容易得多了……

转念一想,如果这龟儿子不同意呢?由不了他,他要不答应,就吓唬他,要去公安局告他强奸幼女,让他小子吃铁大豆!对!先去他家里。

主意一定,方老大就气呼呼地提了个斧头,蹬蹬蹬往吴家走,别人问他干啥去他也不答话。人们就三三两两地跟着方老大后面,来到了吴龙家。

方老大一脚踹开了吴龙家的院门,大声喊道:“姓吴的龟儿子,给老子滚出来!”

庄邻们上前拦住了方老大。吴瞎子从屋里出来说:“哎,老大,斗大的麦子从磨眼里下,有气的风匣不是三咔哒,有话说话,有屁放屁。提个斧头干什么?啊?”

方老大望见吴瞎子,就感觉着运气来了,他仍然装成气坏了的样子朝着吴家的书房门一扑一展:“他吴龙这个龟儿子,欺人太甚!欺负我家闺女,那是黄花姑娘呀!才十四呀!他不干人事,你让开,让开!我把这个混蛋杀了,老羊皮换个羔子皮!……”

吴瞎子并不瞎,只是眼里出了个萝卜花,他是村上的能人、“半仙”,专为人做媒、合婚,在红白喜事的场面上是个极受欢迎的人。

吴瞎子一把抢过方老大的斧头,扔到了地上说:“杀!就知道杀人,你杀了人,你还能活?有啥事说啥事,动不动就杀人要命的,谁怕你呀!”

“他还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不行!我非去告这个畜生不可,让他吃铁大豆!”方老大的话头明显地变软了。吴瞎子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拾起斧头往方老大的手里塞:“给,你杀去,我不管了!人想着个好心,你倒当成了驴肝肺!”

吴父吴老五忙挡住了要走的吴瞎子:“吴师傅别走,帮我给方老大下下话吧,我养下这个‘丢底颠脸’的牲口了哟……”吴瞎子这才不走了,吴老五又低三下四地下对方老大说:“老大,你消消气,别跟这个畜生过不去。”

“你说的倒轻巧!把我的娃娃祸害成这个样子,往后谁要她?不成,我要去公安局告这个龟儿子!”

吴老五见吴龙被叫回来了,大喝道:“你个畜生,还不给我滚过来,给你方叔叔赔不是,还磨蹭什么呢?”

吴老五一把把吴龙拉到了方老大跟前,“啪啪”就是两个嘴巴:“你个畜生,书念到驴槽里了你,还不给你方叔叔跪下!”

吴龙不跪,他说:“我在和丽丽谈对象呢,她也……”

“放屁!”吴老五骂道:“谈对象?跟个十几岁的学生娃娃谈对象?你把先人都羞得从供桌台上跳下来了!”

吴瞎子见方老大不吭声了,知道形势有好转了。他拉起方老大说:“走!老大,进屋去,既然娃娃们在谈对象,这就能说过去了。走,进屋,进屋了咱们细水长流地慢慢说。”

方老大被吴瞎子拉进了屋,吴老五又把方老大请到了炕“把脑”里。方老大接过了吴瞎子递过来的烟,方老大扑哧扑哧抽起烟来。

吴瞎子说:“吴龙,你过来!”

见吴龙过来了,吴瞎子安顿道:“既然你是在和丽丽谈对象,方师傅定会没意见。快去,到街上割肉打酒、买纸烟,就在今天给你们订婚。”

“谁要给他订婚?”方老大没好气地说道:“我要让他龟儿子知道一下,马王爷是三只眼,我要去告!一定去告!”方老大嘴上这样说,心里特别的高兴。心想,你个龟儿子还算聪明,这话从你口里说出来了,就不怕你不认账。在门口听消息的吴龙妈听到方老大的话,扯着哭声进来跪在了地上,她说:“方师傅呀,我给你磕头了,你行个好吧,你一告,娃子就完了……”

吴龙忙拉起了母亲:“妈!你别哭了,我们就是在谈对象嘛,我娶了她还不行吗?”

“你嚎天扯泪个啥哩?你养下的好爹爹,把我们吴家的人都丢尽了!”吴老五骂道……

庄邻们把吴龙妈扶了出去。

吴瞎子说:“气话就别说了,这个媒我保定了。吴龙,快去。老五,你赶紧去安顿杀鸡、做饭。”

见方老大没说话,吴龙父子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吴瞎子对方老大说:“老大,丽丽这丫头的生年八字你该知道吧?是哪年哪月哪日生的?”

方老大慢慢吞吞地说:“知道。是七八年三月初一,属马的。”

吴瞎子自言自语:“吴龙是六八年四月二十日生人,属猴……”吴瞎子伸出左手掌,右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啊呀”叫了一声,把方老大和吴老五吓了一大跳。

“好婚呀好婚!大吉大利、万事如意呀!”

方老大和吴老五都松了一口气。

吴瞎子说:“既然婚也合上了,我们就说说彩礼。订婚六千,六六大顺,衣裳四套,加老人各一套是六套。以后每年给丫头扯夏衣、冬衣各一套,婚礼钱每年四百块,到女子十八岁过门时,再给彩礼六千块。方老大,你看怎么样?”

“成。”方老大仍然慢悠悠地说。

“你呢?老五,也说个话。”吴瞎子问。

吴老五说:“我也同意。”

“那就这样定了。”

“不成。”方老大说:“这彩礼钱多少不是大事,我怕吴龙日后反悔,他们公家的说自由恋爱,得立个字据什么的,他吴龙要是胡来,我还要去告他。”

吴老五说:“对着哩,老大这话对着哩,吴师傅你就给我们立个字据吧。”

“成。”吴瞎子说:“我写。”

酒足饭饱后,在吴瞎子和吴、方两家父母及亲戚的撮合下,吴龙和方丽丽当场订了婚,并签了下面的合同:

吴龙,男,24岁。方丽丽,女,14岁。经吴、方两家共同协商,签订此合同,双方永不反悔。

一、吴龙今生今世只要方丽丽一人,终身不娶他人;

二、方丽丽今后无论出息如何,都应认吴龙为夫;

三、眼下方丽丽年纪还小,暂不对外说出去,待方丽丽年满十八岁后,吴家明媒娶到家;

四、如果吴龙违约,方丽丽有权到公安局告发。

吴龙(指印)

方丽丽(指印)

一九九二年三月十五日

采访笔记——吴龙和方丽丽(二)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两年后,方丽丽十六岁了。十六岁的方丽丽越来越水灵、漂亮了。

吴龙也如愿以偿地调到了县中,工作安顿后不久,就在县中印刷厂里给方丽丽找了个临时的排字工。这时的吴龙已经离不开方丽丽了。可他从内心里又不想娶她。他认为方丽丽跟他相比,那距离是太远太远了。她除了脸蛋漂亮,在床上的时候,能引起吴龙的兴趣外,其他地方吴龙从骨子里是排斥的。吴龙离不开女人,方丽丽才有幸来到了城里。在印刷厂里当了一阵临时工的方丽丽,因为周围环境的影响,再加上她天姿聪明,突然间很有气质了,吴龙就重新审视方丽丽,她究竟够不够格做他的老婆。最后的结论是,只要方丽丽的文化层次再高一点,哪怕是个中专的层次,也是不错的。吴龙决定让方丽丽考夜大学,他除了在他俩的“家”里给方丽丽补习功课外,还让方丽丽有空时到他代课的班上去听课。

当然了,吴龙是不会让学校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和方丽丽的“夫妻”关系的。

早在两年前订那个“夫妻协议”时,他就让吴瞎子在协议上打了个埋伏,那埋伏就是“眼下方丽丽还小,暂不对外说出去。”一纸“夫妻协议”,不但让他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还解决了他一刻也离不开女人的问题。

如果说两年前他是为了躲避法律惩处的话,那么今天他不对外暴露他们的关系的动机很明确,那就是他最终要扔掉方丽丽,除非她能考上夜大学,除非她通过努力能跟自己“门当户对”。

因此,方丽丽来学校做临时工都两个多月了,他们的“夫妻”关系始终在地下发展着。别人都知道吴老师有个脚勤手快、漂亮的小表妹,她除了上班,还帮吴龙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只有在睡觉时,她才会回到校办厂内那间矮小的、过去做过纸张库房,今天是方丽丽和同伴刘燕宿舍的小房子里去睡觉。

刘燕不明白的是,方丽丽每天晚上都悄悄地出去,到早晨天亮之前又悄悄地回来。她在干什么呢?好奇心使她跟踪,想看个究竟。

这人的好奇心是魔鬼。有人因为好奇试吸毒品,与白色魔女恋爱成婚,直到家破人亡;有人试尝禁果,色胆包天,糟蹋幼女,最终走进高墙。可刘燕的好奇心却让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当然,她也知道了方丽丽跟吴老师的秘密。

跟昨天一样,方丽丽的床“吱儿”、“吱儿”的响了两下,刘燕知道方丽丽要下床了。果然,方丽丽见刘燕睡得正“香”时,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门,又反手慢慢地把门关上了。

刘燕因早有准备,衣服未脱就睡下了。她下床出门尾随着方丽丽,摸着黑到吴龙住的那排平房跟前时,方丽丽轻轻地推开了吴老师的宿舍进门,又轻轻地关上了门。刘燕急忙来到了吴龙的窗前,扎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不行、不行,你给我讲,讲完了再上来。”方丽丽脆脆的声音。

“真麻烦……”吴龙的声音:“做完了再讲,行吗?”

“嗯——”方丽丽撒娇说:“上来劲头大,下去像死猪,呼——呼——呼——早睡着了。”

吴龙扑哧一声笑了:“好好好!我的宝贝,我讲。”

“这还差不多。”方丽丽说着响亮地亲了一口吴龙。

吴龙说:“今天给你讲讲做人的学问吧。”

“讲啥都成。只要是你讲的,我爱听。”

“人呢,活一辈子离不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别插嘴。这四个字是‘酒、色、财、气’,有四句话是这样说的:‘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墙内藏,若要跳出墙外头,不是英雄也是仙。’”

吴龙顿了顿继续说:“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笑什么,是刮骨的钢刀嘛,那东西就是吸人的骨髓呀。要不那个字咋是‘骨’字旁一个‘泉’呢?”

方丽丽哧啦笑了一声说:“刮骨的刀还这么贪,一天都不落。”

“就是,明知是刮骨刀,还一天也离不了。真的,丽丽,没有了你,我可是受不了呀。”

“不行!不行!你还没讲完呢。”

“我说到哪里了?”

“到刮骨的钢刀那里了。”

“噢。‘酒是穿肠的毒药’,可好多人都喝酒;‘色是刮骨的钢刀’,人人离不了,尤其是我,更是离不了;‘财是下山的猛虎’,那人宁可舍命也要财;‘气是祸的根苗’,有些人总爱生气。

“既然这四样人人都离不了,那就看你怎么用了。这里还有两句话:‘会用的人上人,不会用的卧土炕。’啥意思呢?酒喝多了要误事,少喝点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所以酒喝多了就会变成毒药。色呢也同样,你要跟人家上床,要让人家心甘情愿,有些二百五,不管人家情愿不情愿,硬来,结果呢,成了强奸犯。

“这财呢,人离了它更是不行。可不能贪得多,贪多了也会坏事儿。当官的也好、做生意的也好,钱贪多了事情就出来了。像大贪污犯刘长治,被判了死刑,那可是市长呢!像衣环球,钱赚多了就开始胡整了,共产党迟早会收拾他的。

“人生气是啥概念呢?我给你下个定义,那就是拿别人的缺点惩罚自己。可是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还就有这么多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气头上杀人的,有气头上跳楼的,有气头上做错其他事和说错话的。你说说,这气是不是祸的根苗?”

“是。哥,你讲的真好。”

“那我该上去了吧?”

“上来吧。”方丽丽小声说:“慢点,慢……”

……刘燕听了个大红脸,急忙忙回到宿舍去了……

于江波正看得津津有味,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他放下文稿,出来打开了房门。是省委陈书记、程忠杰市长和省纪委的同志到了,忙说:“请,陈书记。”

“简直是乱弹琴!”陈小刚问于江波:“出啥事儿了?如此的如临大敌!”

“陈书记,可真是出大事儿了。”

于江波请陈书记一行坐下后,服务员一一给客人泡上了茶。

于江波把初步掌握的大平银矿重大事故的基本情况,向省委书记做了汇报。“据毛二升的初步交代,这次事故死亡二百三十一人,失踪一百一十六人。他们之所以瞒着不报,我估计大平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的主要领导全有受贿嫌疑。”

“乱弹琴!这么大的案子,居然瞒着不报!这么说,大平县的班子全烂了?”

“是的,陈书记。”

于江波又简要他向省委书记汇报了他这次微服私访的遭遇。

“乱弹琴!这毛二升是狗胆包天,还敢软禁市委书记,还敢对一个市委书记下手……乱弹琴!你这也是自讨苦吃!”省委书记显然对他的这位下属很满意。

“真危险呀,”程忠杰接着说:“于书记。你突然关了机,跟你联系不上,我估摸着你这里可能出了问题。”

正说着,中组部李司长、中共陇原省委组织部长杜鑫和金州市的金安一行全到了。

李司长说:“陈书记,给你汇报一下。”

“乱弹琴!”陈书记笑笑说:“你是中央领导嘛!”

李司长说:“陈书记,是这样。我把于江波的事给部里做了汇报,部里的意思是,他们马上给中纪委有关部门沟通一下,让我们考查组代表中纪委会同省纪委把这事核实清楚。”

正说着,李司长的电话响了。李司长冲陈小刚说:“对不起,是部里的电话,我接一下。”

陈小刚点头让李司长接电话。在李司长接电话的时候,陈小刚想:事已至此,就让这位李司长也受受教育吧。让事实说明,中共陇原省委推荐的省委书记人选是过硬的。

李司长合上电话说:“陈书记,中纪委授权考查组代表中纪委指导中共陇原省纪委办案,具体的问题,中纪委已打电话给司马克书记了。你看这事……”

“好!”陈小刚说:“就按中纪委的意思办吧。不过,李司长,这个案子是事出有因哪!”

陈小刚还未来得及解释“事出有因”,省委副书记马玉炳和省纪委书记司马克进来了。陈小刚说:“老马,你也来了?”

“是呀,陈书记,这么大的事,我睡不着呀。”

其实马玉炳在心里说,你不是要提于江波当省委书记吗?马玉炳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看你姓陈的今天如何收场?

陈小刚征求李司长的意见:“这里发生了重大恶性事故,我们是先搞调研,还是先办案?”

“还是先办案吧。”李司长说。

司马克说:“陈书记,给你汇报……”

陈小刚说:“乱弹琴!司马书记,我已知道了,你不用汇报了。……李司长,这个事故死二百三十一人、失踪一百一十六人,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恶性事故。于江波同志的意思是先下乡落实一下真实情况,然后派武警、公安封矿。之后再审查他的问题,同时清理事故现场、寻找失踪人员。”

马玉炳副书记说:“陈书记,我们应该尊重李司长的意见。”

马玉炳巴不得先办于江波的案子,把于江波关进去了,这未来中共陇原省委书记的位子他还有点希望。同时,他想让陈小刚在中央考查组的面前下不来台。

“还是先办案吧。”李司长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陈小刚说:“那好,我们到大一点的地方去,这里太拥挤了。”

“陈书记,这可是对于江波实行双规,办这种案子,不需要大地方,我看这里都嫌大呢!”

“不!”陈小刚挥挥手说:“事出有因,我们在座的门外的同志全都参加。”

“这……”李司长问:“陈书记,有这个必要吗?”

“有。李司长,你放心,我们还是懂点办案程序的。”

马玉炳的嘴角边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好呀,人越多你陈小刚越难堪。我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呢。想到这里,他说:“李司长,就按陈书记说的办吧。”

见马玉炳也支持陈小刚的意见,李司长只好同意了。李司长只是心里在嘀咕:这个省委书记,现在是调查、谈话、取证,不是审判,干吗让这么多的人都参加?参加就参加,事实也是清楚的,看你陈小刚还能有什么新招数?

于是,大家在宾馆经理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中型会议室。

两名武警跑步、立正,守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在往会议室走时,于江波征求陈书记的意见:“陈书记,这次事故基本上是清楚的。我看,调查工作我们明天开始,今晚先把整个矿区控制起来,以免不必要的问题出现。”

“乱弹琴!你目前还是市委书记,谁也没有停止你的工作,你快点下达命令吧。”

“好的,陈书记。”于江波转身对金安说:“金秘书长,立即通知武警支队和公安人员封锁大平银矿。在省上的事故调查组未到之前,市上和大平方面组织联合调查组。你们现在就可以工作了。注意:要仔细、全面,要彻底、干净,不留死角,不放过任何一点可寻找的地方。同时,其他的工作也同步进行。去吧。”

李司长见于江波把工作交代完了,才说:“于江波同志,请!”

于江波首先走进了会议室,大家都依次进入了会议室。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梁艳芳和梁天姐弟俩也赶到了。于江波见梁艳芳微笑着朝他点了一下头,满腹狐疑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望望程忠杰市长,程忠杰也向他微笑着点头;看陈小刚书记时,陈小刚也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们这是怎么了?于江波又发现梁天手里提一个大包,里面装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看梁天的脸时,这家伙头仰起看着天花板,没有要看看他的意思。他又看妻子梁艳芳,见妻子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样子,久违了的那种眼神,关心鼓励他的眼神,信任他的那种眼神,还有他最熟悉的那种眼神,一股脑儿朝他这边飞泄过来。他想,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于江波又看马玉炳时,马玉炳深沉中透露出一股幸灾乐祸的神色。

他知道,这次事件中,马玉炳肯定扮演了一个不那么光彩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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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组部李司长传达了中央的指示精神,他说这个决定也经过了中共陇原省委的认可,省委书记陈小刚同志、副书记马玉炳同志还亲自参与。这足以证明,中共陇原省委对这一问题的重视。

李司长清了清嗓子说:“这是一起重大的受贿案,于江波同志涉嫌受贿一百万元!中央为什么很重视这个问题,因为于江波同志曾被中央确定为中共陇原省委书记的候选人之一。好了,我们闲话休提,书归正传。……于江波在任中共金州市委书记期间,将环球集团副总经理钱作峰转交给大平县的捐款一百万元据为己有。证人是中共金州市委副书记、金州市市中区区委书记兰强同志!”

马玉炳副书记强压着怒放的心花,嘴角边又一次露出了一丝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得懂的那种不易让旁人察觉的微笑。马玉炳看看无动于衷的陈小刚,在心里又一次说,你陈小刚也有今天?

梁艳芳在李司长说到于江波将“一百万元据为己有”时,要站起来反驳,程忠杰朝她做了一个强有力的往下压的手势,意思是:少安毋躁!等一会儿!这两个人的动作和手势除陈小刚看到了外,其余在场的人全都没有发现。

“根据证人兰强同志的证言,是他把钱作峰的这一百万元交到于江波妻子梁艳芳的手上的。梁艳芳到了没有?”

“到了。”梁艳芳站起来答道。

“你收到这一百万元了没有?”

“收到了,一分不少。”梁艳芳答道。

“什么?”于江波急了:“你啥时收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没有等梁艳芳说话,省委副书记马玉炳一改往日的深沉,大声狂笑起来。笑得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小刚皱了皱眉头说:“乱弹琴!马玉炳同志,你咋这样笑呀?”

“我笑呀,”马玉炳用手捅捅蒜头鼻子不无得意地说:“我以为于江波是神仙,真没有想到,他也是个凡夫俗子啊!他也会收人家钱,而且收的还不少,收了一百万元。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们中有人还推荐他当省委书记!我笑的是,陈小刚同志,你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乱弹琴!马玉炳同志呀,你笑得有点早了!”陈小刚书记心平气和地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英雄好汉。”

“是吗?”马玉炳又一次大笑起来:“你陈小刚同志再有本事,也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吧?”

陈小刚见马玉炳把多年深藏不露的东西,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抖搂了出来,很是兴奋。他说:“简直是乱弹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呀。你就如此自信?于江波同志能收了这一百万?”

“陈小刚同志!”李司长有了那么一点点不高兴:“你们都别说了。这人证物证俱在,于江波是赖不掉的。”

“好吧,李司长,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于江波是清白的!兰强送到他家的这一百万元,他早就捐给希望工程了!”

“啊……”李司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马玉炳副书记眼睛瞪得溜圆:“捐哪个学校了?”

“梁天同志,请你把这件事证实一下吧。”

梁天站起来大声说:“各位领导!我们这个公司为什么叫楚辉公司呢?处贿,处理贿赂的钱和物品。楚辉是‘处贿’的谐音。我们楚辉公司捐款修建的楚辉希望小学有二十七所,于江波同志收兰强的一百万元建了其中的一所。那就是金州市汤县的第二所‘楚辉’希望小学!”

没有掌声,整个会议室没有一点儿声音。于江波的脸上洋溢着喜气,一小部分人也在兴高采烈之中。可大部分人都伸长了脖子,仿佛在听一个神话。他们一个个在用眼神问:这是真的吗?

只有马玉炳副书记,脸变成了猪肝,蒜头鼻上两个大大的鼻孔在呼呼地抽动着,看得见的气体从那里喷出,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运动着……

怪不得陈小刚亲自来了,难怪于江波的老婆、小舅子都来了,原来他们这是早已捣鼓好的,只瞒着他马玉炳一个人。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败在陈小刚的手下了!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和以往的失败不同的是,他这次败得很惨很惨。他很想马上离开会议室,可又碍于骨子里的那种不甘心。他要听个究竟,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梁天同志,你继续讲。”李司长歉意地朝陈小刚、于江波点点头后对梁天说。

“我们程市长是‘楚辉’公司的策划者,我姐也是楚辉公司的参与者。让他们也说说吧。”

“好嘛,名扬全国的优秀企业楚辉公司原来有这样的背景,这在中国恐怕也是一个独创!”李司长饶有兴味地说:“程市长,你就介绍一下吧。我看得出来,于江波书记可能不明真相吧?是不是呀?”

“是的。李司长!”于江波朗声回答说:“这全是程市长和梁天,还有我妻子梁艳芳搞的鬼,害得我出了好几身冷汗。”

于江波的话,引得陈小刚和李司长大笑起来。

李司长笑过后说:“我这才明白陈小刚书记让我们先搞调研的话意来。”

“乱弹琴!我也是刚刚在路上才听程忠杰同志讲的。对不起了,李司长,没给你说清楚。”

李司长说:“陈书记,也是我不让你说呀!……”

“程市长,快说说吧。”

程忠杰不慌不忙地说:“众所周知,因为金州这地方过去遗留下来的问题较多。尤其在干部提拔问题上,好多人的观念是:不送钱送物就得不到提拔。要想提拔,必须得用人民币铺路。当然了,在现在的金州市,这些东西已经成了历史。同时,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我们只能一步一步来改变它。可是,我们这位于江波同志就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一锨挖个井出来。拿他的观点就是,既然是丑恶现象,我们就坚决地与这种行为划清界限。还有,我们吃着人民的,拿着人民的,就得为人民办事。不错,我也想做个两袖清风的好干部。可是,人家既不求你办事,也不求你提拔,就是一点人之常情。拎了两瓶酒、两条烟,你不收行不行。我说不行,于书记偏说行。这样,我俩就在这个问题上首先出现了分歧。紧接着,于夫人也向我告状,说他们的于江波六亲不认,把她的亲戚朋友都得罪光了。也在这个问题上和于书记产生了矛盾。在这个时候,我也在这不起眼的烟酒里发现了新问题,里面不是烟、不是酒,全是钱。于夫人梁艳芳同志也发现了在她瞒着于书记收下的烟酒里有钱。于夫人很害怕,问我怎么办?我想,这既不能交纪委也不能退回去。这咋个退法?有些烟酒已经记不清是谁送的了。再说,弄得不好,要是让于江波书记知道了,那可不得了。于是乎……”

“于是乎,你就策划让梁天注册了这样一个楚辉公司?简直是乱弹琴!”

陈小刚书记的“乱弹琴”,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喊出去。谁都知道,在不同的事件上、不同的人面前他都要喊的。有时候,是褒义的,也有时是贬义的。现在从他嘴里喊的“乱弹琴”,既是对于江波一尘不染的赞赏,也是对程忠杰一番苦心的肯定。

“我们瞒着于书记搞了这样一个公司,还做假账瞒过了方方面面的检查。楚辉公司的第一个宗旨就是广收‘贿赂’,只要你送,就收,然后登记造册,再以捐赠的名义建设希望小学。几年来,于书记和我本人及市委其他领导收到的各种名目的贿金有一千三百五十万元,共建设‘楚辉’希望小学二十七所,这就是‘楚辉赚钱学校花’的来历。

“公司要运转,要发工资,要上税,这些费用呢,主要以门市部的零售收入为主。门市部所售商品,尤其是烟酒,全是礼品。这就是烟草局讲楚辉卖烟不到他那里进烟的原因,我想,今天以后,我们这个公司就该解散了。”

陈小刚书记、李司长带头鼓掌,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程忠杰接着说:“这个公司多亏了于江波书记的爱人——梁艳芳同志。因为,最早出这个点子的不是别人,就是梁艳芳同志。她说,这样既保住了于江波书记的清白,还让于书记少得罪些人,因为你老是拒收一些无关紧要的礼品,也会得罪人的。这也就是这几年有人告于江波书记的原因之一。另外,人家心里不平衡呀!就像兰强这样的干部,他送了你一百万元,而你于书记却丝毫也不知情,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提拔人家,不为人家办事。你想人家不告你的状,告谁的状?当然了,我程忠杰也收到了兰强的一笔贿款。据我知道,这是兰强想当市长而送的礼金。因为,传闻于书记要去省里,书记或者是市长总得有人干吧。至于说是环球集团某某的捐款,全是无稽之谈。因此,我建议省里对兰强进行‘双规’。让其说明这一百多万元是怎么来的?另外,我要说明的是,我任市长以前,没有人送过什么重礼,当市长后收的礼金全在楚辉公司的账上,我和于书记请求省上派员彻底清查。同时,我也借此机会向于夫人表示深深的谢意。是你,梁艳芳同志,让我们经受住了金钱的诱惑和考验!”

程忠杰站起来向梁艳芳鞠了一躬。

满堂掌声。

于江波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妻子,把妻子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你。”

又是一片掌声。

陈小刚书记缓缓地站起来,走向了于江波,他握住了于江波的手说:“乱弹琴么!不过,我也要谢谢你!”

李司长也握住了于江波的手:“于江波同志,你让我受了一次深刻的教育。”

陈小刚握住了梁艳芳的手说:“你受委屈了!乱弹琴,于江波要是再敢对你无礼,你找我,我收拾他!”

就在这个时候,马玉炳副书记悄悄地溜出了会场。

陈小刚看着马玉炳背影对汪强说:“赶快电话通知,让你手下马上对兰强进行双规,别让他跑了,简直是乱弹琴!”

汪强打完电话后,会议继续进行。先是李司长代表中组部讲话,而后是陈小刚书记讲话。陈小刚挥舞着手,讲了“楚辉”这个新生事物,又讲了行贿受贿,请客送礼等这样一些丑恶现象是可以根除的……

省委书记的讲话被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