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来警视厅当然不是为了对山田信之介说那番话,他是来找御馔津谈论正事的。
只是当两位神灵坐下开始聊天的时候,事情却又无可避免的谈到了山田信之介的身上。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如此的不堪造就。”陈羽对山田信之介的心性如此不堪大用感到很无奈,原本计划之中要派上大用场的棋子如今发挥不了最大的效用,这无疑令他十分失望。
然而对于这件事情,御馔津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陈羽先生你对他的要求太高了,他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如果他能够有足以成神的心性,又何须你来点拨呢?”
“话虽如此,但他的心性如此不堪的话,恐怕对接下来的计划会造成影响。”陈羽听到御馔津这么说,倒也觉得自己确实对山田信之介的期望太高,但他这枚棋子在之后的计划之中可是要起着撬动棋局的作用,心性不堪的话是会影响接下来陈羽的布局的。
听到陈羽的顾虑,御馔津摇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他的心性不堪,这才好利用不是吗?如果棋子都想着跳出棋盘成为棋手,那我们还下什么棋呢?而且陈羽先生你是以成为我们这样的棋手的标准去看待那枚棋子,他自然十分的不堪,但是如果仅仅是作为棋子而言的话,他还是够用了的,甚至算得上优秀。”
“这么说倒也不错,看来我还是缺少从神灵的角度看问题的经验啊。”陈羽不由得感慨了一句,确实和御馔津这种存在了上千年的神灵相比,他在看待问题的角度上还稍显不成熟。
对于御馔津而言,棋子只要好用就行,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出它该发挥出来的作用就可以,至于说棋子本身是否有更进一步的潜力……
有这份潜力能够更进一步成为更好用的棋子固然可喜,但没有也不可惜。
棋子终归只是棋子,要是跳出了棋盘成为了棋手,反而会让原本下棋的人觉得苦恼。
不过对于千年积累的神灵而言,祂们漫长的生命当中已经见过太多这种昙花一现的家伙了,跳出棋盘容易,但想要成为棋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有那个资质和资格,也要看有没有足够运气。
所以对于陈羽说棋子不堪一用,御馔津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一枚棋子不好用,换另一枚就是。更何况这枚棋子的实力已经足够发挥作用,陈羽所期待的只不过是他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让计划变得更完美而已。
但对于御馔津来说,祂从来不会对棋盘上的棋子抱有棋局之外的期望,因为有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影响棋局的进行。
陈羽正是通过与御馔津的交谈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山田信之介的期望过高了,他就算实力没有得到提升,作为传奇级的强者,他也足以发挥作用了。
不过现在随手多下了一手闲棋,对他造成了影响,或许能够有更大的收获也说不定?
陈羽到底和御馔津是不同的,御馔津所追求的只是摆脱信仰的束缚,能够在神灵的道路上更进一步,祂并没有更多的奢求。
这可以说是一种稳健,也同样可以理解为保守。
但陈羽所想要的,却是更多。
成为不受信仰束缚的神灵,这对于陈羽来说仅仅只是实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的开始而已。
“关于缘结神,御馔津大人你安排好了吗?”陈羽并不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和御馔津的合作即是各取所需,也是互相帮助,至于最后能够或得多少自己想要的东西,看的是各自的本事能够从棋局之中赢得多少,而不是靠对方的施舍。
缘结神对于御馔津和陈羽的计划来说,是十分关键的存在,除了缘结神能够看到姻缘线之外,祂在整个计划里的作用也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面对陈羽对缘结神的关心,御馔津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笑了笑回答道:“小缘和铃彦姬出门去了,之前有个厨师说只有在他自己的厨房里才能够呈现出最完美的料理,小缘对此很感兴趣,就说好今天会去登门拜访。”
“原来如此,以现在的情况来说,确实不需要祂继续在警视厅坐镇。”陈羽听到御馔津这么说,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虽然缘结神的作用很重要,但也正是因为祂的作用重要,才更加不能将祂束缚在警视厅本部里,接下来的计划中祂所扮演的角色可是十分重要的。
和御馔津再次对计划的事情进行了商谈,陈羽这才离开了警视厅。
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山田信之介却还是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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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到前面的路口的那家茶餐厅就可以了。”陈羽自然能够察觉到从自己离开警视厅开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山田信之介,但他并没有直接停下,而是让自己的司机把自己送到一家茶餐厅。
下了车,告诉司机不用等自己,直接回医院之后,陈羽这才走进了茶餐厅,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咖啡。
在陈羽喝着咖啡的时候,山田信之介自然也看到了他走进了茶餐厅,明白这位人间半神是在等自己。
但山田信之介却并不敢走进那家茶餐厅,一者是不知道自己进去面对那位半神要说些什么,另一者则是那间茶餐厅在他的眼中就是无比危险的地方,可怕的气势正从中散发出来,让他每靠近茶餐厅一步,身上所受到的压力都会增大一分。
山田信之介当然想过退走,但面对着可能……不应该说是必定能够突破传奇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他第一次见到陈羽的时候,对方还只是准传奇,但当对方和神灵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人间半神,短短时间之内,跨越了自己努力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山田信之介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可是陈羽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只是他却仅仅因为一点感谢就偏离了方向,这让他在懊恼之余也不禁感到万分的绝望和沮丧,机会放在手中没有抓住,现在又有了机会,难道还要错过?
山田信之介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顶着沛然莫御的压力,朝着茶餐厅迈出了自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