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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望天空,茫茫无所见!
我奔至旷野,周围蛋黄一片!
我对耳麦呼喊,唯有回声颤颤!
特里斯坦去了创神星,我怎么办?要是在过去,或许还能碰上个道士,弄些升天的药,我思维混乱,突然想到鲁迅的《奔月》。
就在此时,我耳边响起《普贤菩萨行愿品》:
......
我能深入于未来,
尽一切劫为一念,
三世所有一切劫,
为一念际我皆入,
我于一念见三世
......
“这是菩萨在给我指路啊!”我立刻就地结跏趺坐,闭双目,结禅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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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到了阔别已久的创神星。
趁特里斯坦他们还没来,我先去当年住过的园子 – 就是很像海山仙馆的那个 – 转转。
故地重游,令我感概万千:一百七十五年过去,归来池苑皆依旧!
或许是因为后面这句,霎那间,一堆不知是何许人的诗词莫名其妙地涌入我脑海!什么“雨翻荷叶绿成海,日映荔枝红到楼”、“半郭半郊,一寸草心,长辇毂归来,远绍闲居有赋”、“水色山光,衣香人影,一双画桨,朅来荔子湾头”,这些好懂,应该是对海山仙馆的美言,但后面那些,诸如,“创神器以资水师兮,潜烈焰于灵槖”、“彼侏离之慕义兮,乃重译而陈言”等等,我全然不知其所云!
我正在苦思冥想,安静了许久的耳麦突然发出噪音,“特里斯坦来了!”我知道。
“帝上!帝上!臣乓在此恭候!”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他口气中没有任何惊讶,“到多久了?”
“回帝上,已经三个时辰,”我也不知道为何用了这种计时单位。
“我相信纳布科的人片刻就到,形势危急,速来中心拜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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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来到中心。一进门,便看见特里斯坦和阿依达。
一日不见,岂止三秋!五天之间,他们两位彷佛又老了三百岁!尤其是阿依达,真是应了那句“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当然,我指的是容貌:他们的肌体、头脑,得益于合成器官,依旧健康如常。
“没想到,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特里斯坦情绪低落。
“纳布科预谋了两百年!”我把发生在帐篷里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啊!”特里斯坦唉声叹气。
我看着他,不做声。
“我一心扑在恒脑上,以为只要有了恒脑,只要人类能够永生,其它的,什么容颜,什么美貌,统统都是浮云!谁知众人却不这么看。这些年来,不仅待淘族对我恨之入骨,就连贵族,也没什么人说我好!因为我拒绝了他们美颜、美容的要求,使每个人变得又丑又老,唉!”他又是一声叹息,“一切相皆是虚妄!可芸芸众生就是不领会这个道理......”
阿依达看着他,我看着阿依达,但我不敢断定 – 因为她的面容是如此之老 – 她所表露的是同情,还是怜悯,或者埋怨。
“现在好了,”特里斯坦继续他的独白,“众叛亲离,我放眼望去,除了帝下与你,能和我同心同德的,也就那十几个K人......”
“还有哈根,”我轻声插话。
“不,他那种机会主义者,不算!”
“但我目睹他奋不顾身......”
“好了,不管他了!其实,当帝上也挺劳神的,不当也罢,没大了不起的......”
“你是这么想,”久未开口的阿依达打断他,她已经不再称特里斯坦“帝上”了!“只是纳布科未必会给我们留条生路......”
“有可能,”特里斯坦倒是冷静,“但可以去谈嘛!我对权力没兴趣,拿去,全拿去!我只要留住恒脑,让我们永远活下去,这就够了。我们在这儿,什么都有,自给自足。再者,有大神助我......”
这时,刚才的一句诗突然闪入我脑海!“这不明摆着嘛!”我一拍额头。
“什么?”他俩异口同声。
“禀帝上帝下,微臣方才到故园忆旧,不知怎的,忽然听到‘创神器以资水师兮,潜烈焰于灵槖’一句,不知何意,百思不得解......”
“然后呢?”
“我现在明白了!”
“说!”
“我们身在何方?”
“创神星。”
“这就对了!这是大大大神,嗯,我老板的老板,在启示!他让我们用水攻,帝上瞧,‘创神器以资水师’,这意思是说创神星的人去资助水军,‘潜烈焰于灵槖’,水克火,所以能把烈焰 – 这里指纳布科 – 关进灵槖,灵槖就是风箱!简单明了如此,我竟然没看出来!才疏学浅!才疏学浅!” 我仰天长叹。
“爱卿有何妙招?”
我正要回答,却听外面一阵骚动,一群机器人推门而入!
同时,守在厢房的十几个K人迎面冲了上去。
一场厮杀近在眉睫!
我扑到双方中间,“刷刷刷”三声,半蹲马步,双臂交叉,左右手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犹如两把利剑,各指一方!此乃二指禅中最凶狠的pose – 我觉得。
众人被我这架势唬住,谁都不敢动!
“休得放肆!”我高声喝道,“不得在帝上帝下前无礼!”
“误会!误会!”领头的机器人满脸堆笑,“我们只是来传个话,别无他意!”
“说!”我命令。
“纳老要谈判......”
“胆大!”我打断它,“有什么可谈的?他唯一的选择是负荆请罪,帝上或许还能饶他一命......”
“让它说,”特里斯坦对我做个手势,他不想让我继续做戏,虚张声势。
“纳老说他可以给诸位配置恒脑系统,并且永久留在创神星......”
“条件是?”
“乓得回地球,和纳老商定细节。”
“仅此而已?”我们都觉得意外。
“纳老是这样说的。”
“你们退下,等我决定,”特里斯坦对机器人挥挥手。
后者转身,昂首挺胸地出了大厅,K人们也撤回厢房。
“他这是什么意思?”特里斯坦看着我,一脸狐疑,“难道你?”
“下臣认为他想把我从帝上身边支开,”我想起纳布科在帐篷里对哈根说的那番话。
“他一定也看中了你的神力!”阿依达附和。
“不是没可能,”我点头,“但这是个好机会,下臣以为。因为刚才我正在说用水攻打纳布科,现在正好回地球找水......”
“但如此一来,说不定他要扣留你呢?”
我淡然一笑,“无需担心,帝上,既然是大神......”
“言之有理,”特里斯坦点头。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为帝上帝下争取到恒脑系统以及在创神星的永久居住权。”
“那你离开后,下一步的计划是?”
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只需如此如此,便可这般这般!”
特里斯坦和阿依达满脸懵憧:“如此什么?便可哪般?”
我摊摊手,做无奈状:“我们大神都是这么说的......天机不可泄漏,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抱歉......”
他俩耸耸肩,同时喃喃着:“只需如此如此,便可这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