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晞走后,盛韶华皱眉,立即给乐子墨去了电话,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子墨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韶华,白晨晞说的没错,姑父他”
韶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没忘记今天白晨晞所说的话,她说,薄弘毅死了。
乐子墨的声音幽幽的,“姑父他,去世了。”
“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们现在在殡仪馆,言哥准备把姑父的遗体火化,然后带去安葬。”
盛韶华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的收紧,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冰儿知道岳父过世,会是如何的伤心难过。
“怎么到现在才说我要是不问,你们就打算瞒着”他的语气很严厉,甚至带着肃杀的意味在里头。
“是言哥的主意,他不忍心让冰儿伤心难过,更不能毁了你们的婚礼,所以才会秘不发丧。”
乐子墨的喉头梗塞,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难受得厉害,“韶华,你也别怪言哥,他那么疼冰儿,也是为了她好。”
他们都能想象得到事情的严重性,冰儿得知此事的话,肯定不会跟他举行婚礼,那盛韶华一直期待的盛世婚礼就会被搁置,甚至被取消。
盛韶华又岂会是不讲道理的人他现在也不知是否应该感激薄言的隐瞒,让他和冰儿的婚礼能顺利进行。
可他想的更深一层,冰儿要是知道她父亲去世,她却还兴高采烈的结婚,又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我马上过去”他飞快的拿了车钥匙,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
“冰儿怎么办你打算留她一个人在家里”
韶华的脚步一顿,“她还在睡,没那么快清醒,我会尽快回来。你们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到。”
薄冰在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了,她口干得厉害,手往旁边的床位摸索过去,想让韶华帮她倒杯水。
可是,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她立即睁开眼睛,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脱口就嚷着,“老公”
没回应,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老公,你在哪儿”
这么晚了,他总不能还在书房工作吧今晚还是他们的新婚夜呢,以他的脾气,不该丢下她一个人的呀。
打着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找遍了洗手间,书房,甚至连一楼都没有他的踪迹,也就是说,他深夜出去了。
薄冰的眉头都打成了结,说好的新婚夜呢怎么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了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值得他冒着黑夜也要赶去
蓦然,白晨晞说的话又在耳边回荡,“薄冰,你还真会自欺欺人啊,你以为你装作不知道,薄弘毅的死讯就不存在吗你还真是不孝”
“不,不可能,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
嘴上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心里却越来越慌,心脏就像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拽住,痛得她脸色都变了。
她急匆匆的跑回房间,拿了手机拨了韶华的手机,电话马上就接通了,是他沉稳好听的声音。
“冰儿,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在哪儿”声音已然带着哭腔,没了往日的冷静,反而还带着丝丝的颤抖。
心细如发的盛韶华马上就听出来了,心一紧,“有点急事,我赶过来处理,很快就回去了,乖,你先睡。”
“我不要。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急事。”
盛韶华顿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可是眼看事情都已经瞒不住了,如果继续欺骗她,他真的做不到。
“你怎么不说话”薄冰咬着唇,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他的沉默更是让她胡思乱想,心惊肉跳。
“冰儿,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马上回去,回去再说,好吗”他实在不想在电话里告诉她这么残忍的事情。
尤其是他不在她身边,通过冰冰凉凉的手机传达悲痛的消息,万一她想不开出了什么事,他越想越不放心。
“好,我等你。”
韶华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在他回去之前先不要瞎猜,可是效果甚微,薄冰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盛韶华一路飞车回了悠然居,看到客厅的灯亮着,脚步停滞了下,这才飞快的开门进去。
眼前的情景让他心头一跳,沉痛在胸腔蔓延。
他的盛太太,此刻就坐在沙发上,衣着单薄,神色呆滞,双眼迷茫空洞,就像被遗弃的孤儿,那般的无助。
心一揪,他大步流星朝她走过去,她似乎根本就没发现他的身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盛太太。”声音略微沙哑,他弯腰抱起了她,“夜晚有点凉,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
薄冰怔怔的看着他,“你回来了”
“嗯。”他抱着她信步回了房间,拉了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抓了她冰凉的小手放在掌心捂着。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
面对她那双澄澈的眼睛,盛韶华顿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他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用什么方法去说,才会将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就算他用最柔和的语言,也掩盖不了岳父过世这个残酷的消息,这就是对她最沉重的打击。
“冰儿,你先冷静,我所说的事情,可能对你打击很大,但是这已经成为事实,你先别激动,好吗”
薄冰凝望着他,“那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盛韶华不是遮遮掩掩的人,都说了长痛不如短痛,迟早要知道的,不如直接让她得知。
“岳父他,过世了。现在遗体在殡仪馆。”
薄冰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轰炸,顿时失去了听力。
她怔怔的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盛韶华心疼的揽住她,将她的脸颊摁向自己的胸膛,“冰儿,你要学会接受这个事实,我知道很残酷,可是你不能选择逃避。”
“不,你肯定弄错了,我爸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变成喃喃自语,“他怎么可能会死他一直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