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大营,营头上一杆赵字旗迎风赫赫飘扬,棋杆的顶上是一只长矛,那矛尖带着一种暗褐色的光泽,象是干了的血迹,透着一股百战铁血的味道。
此时,旗下,游击将军秦冲两手背负,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两眼狠狠的瞪着赵璋和赵平。
在赵璋和赵平周围团团围着一队士兵。
此时赵璋和赵平两人身上的铠甲还带着血迹,两人刚刚从擎天岭带队回来,没想到刚一安置好旗下的将士,就被秦冲带人围上了。
原因却是营中十匹精良的战马没了。赵璋身为督监,同时司职军马的管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给我拿下。”秦冲手一挥,立刻的,那些士兵将冲上前,欲拿下赵璋和赵平。
“慢着,将军,我们不服。”赵璋上前一步,两眼直直的看着秦冲道。
“不服,有什么不服,你既是百户又是督监,你这一边的军马尽在你手中。而如今,军马少了十匹,你难道不该给我个交待吗?”秦冲冷冷的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段时间,我兄弟一直带队在擎天岭剿匪,今天才刚刚回营,营中军马的去向我兄弟如何晓得?我即身为督监,那将军是否也该给卑职一个清查的时间。”赵璋一种沉着的道。
“你们不晓得?”秦冲挑了挑眉,有些怒了,随后一挥手:“来人,把马夫带来。”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的,便有两个士兵押着一个马夫过来。
那马夫背上血迹模糊,显然是受过刑了。
“马夫,你说,营中那十匹精良的军马哪里去了?”秦冲问道。
“就在前几天,赵叔督监手下的赵三突然回来,说是剿匪时损失了军马,便让我把营中的十匹精良的军马牵了出来。”那马夫颤抖着声音道。
赵三是赵璋的亲随,他的话往往就代表着赵璋的话。
“胡说,赵三在这一次剿匪中已经战死了,你还给他扣污水。”一边赵平气的脸色铁青,赵三是自小跟着他们的,这回战死,他们心疼已,如今还给赵三扣屎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璋这时脸色更沉了下来,他突然明白,有人在给他下套子。
而至于下套子的人是谁?一个无非是阮家人,这段时间他在擎天岭剿匪,攒下了不少战功,在军中也渐有了威信,阮大将军一系是不可能甘心让他这么顺风顺水的崛起的,再怎么他也是赵家人,一但他积累到一定的威信,那接手赵系军队便成了顺理成章之事,阮家又岂甘心将到手的权利让出。
二一个嘛,也可能是军中跟擎天岭上马贼有关的人,显然,这回,他带队剿贼刺痛了这些人的神经了。
他来到军中不久,就发现军中有人跟马贼勾连,只是军中派系复杂,根本查不出来,如此,他才想到个剿匪的法子,想通过马贼那边查到一些线索,只可惜,线索是查出不少,但都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必然也打草惊蛇了,而今也可能是这些人的反击。
猜想终归是猜想,到底是哪一方布的坑赵璋也不敢肯定。,他只知道这回怕是有些麻烦了,
赵三死了,马夫却说是赵三带了十匹马走,如此,算是死无对证了。
“将军,赵三已死,已是死无对证,小将百口莫辩,还望将军明查,莫要叫宵小利用。”赵璋盯着秦冲,毫不眨眼的道
其实这次军马事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其中有鬼。
若真是赵璋做的事情,那怎么可能让赵三出面。
赵三几乎就代表着赵璋,这样做岂不是授人以柄吗?
只是,如今阮大将军牢牢掌控着赵系边军,而京中接任恭王世子的却是一个有着皇家血统的纨绔子弟,到得这时,赵家在军中的威信已渐渐消亡。
赵系军队的一些将领也有些动摇,使不得要重新站队。因此,于赵家有关之事,大体旁观的多。
只是再旁观,军中也不该是是非不分之地,当年赵拓堂兄曾说过,一军之中若没有正气,便没了军魂。因此,赵璋的话音也是铿锵有力的。
“查,本将军自是要查清楚,只是在这之前,还请赵督监交出军牌吧。”秦冲自然不喜赵璋的口气,但查肯定是要查的,他同样不希望被宵小利用,只是也不想授人以柄,毕竟马夫人证词将赵家兄弟牵了进去,那自是要先处理。
所谓的军牌就代表着军中的身份以及出入军营的证明,交出了军牌等于已经被软禁在军营当中了。
“好。”赵璋点头。
“大哥……”一边赵平不甘的道。
“交出来吧。”赵璋摇摇头,明摆着是有人坑他了,如果这时候反抗,那更授人以柄了。
赵璋说着,平静的拿出军牌,将给了秦冲。
赵平无奈的一跺脚,同样拿出军牌,交了上去。
“带下去吧。”秦冲看着赵璋和赵平一脸平静的道。
…………
未时正,太阳却有些阴了,风也渐大了起来,漫天的黄沙,边城里许多店都掩了门。
而这时,一队百多人的商队却整装起程,出了城门,踏上大漠之途。
老旧的城门口,两个人躲在门后看着这一队人离开。
“怎么这个时候就出发了,狗子,你继续盯着,我去通知刀爷。”左手一人冲着右手一人道。
这两人正是拿了马疤银子盯梢赵昱王成一行的那两个浮浪子,一个叫风大,一个叫狗子
“好,你快去吧。”狗子点头,然后两人同时出城,狗子直追着赵昱一行人,风大却朝着边城大营的方向直奔。
大营里,刀疤脸的帐中。
老鼠刚刚从擎天岭那边回来,这一趟来回跑的他直喘气。
“怎么样?通知好了?”刀疤问着老鼠。
“已经通知好了,老六他们现在窝在擎天峰下的胡杨林里,最近赵家那对兄弟剿匪剿的厉害,老六他们都不敢在擎天岭上待了,如今两百多人全窝在胡杨林里。”
老鼠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口茶水又道:“对了,老六让我带了个人来了,说是你要用的。”
“人呢?”刀疤连忙问道。
“我安排在外面。”老鼠道,又说了:“老六还让我带话了,说他们整日窝在胡扬林里不是个事情,让你把赵家那两兄弟解决掉。”
“没事,干完这一票,他们就可以安心的回擎天岭了。”刀疤咧着嘴有些阴冷的道。
赵家那两兄弟一来就跟他不对付,老是查他的事情,他自是容不得的。
于是设了一个小小的计,先是买通了马夫,让马夫把马牵也去交给了老六的人,再趁着赵三之死,就把事情栽在赵三的头上,如此,就拉得赵氏兄弟下了水。
只是,秦将军也不是那么好糊弄,所以,他才让老六送个人过来,到时会安排这人出现被秦游击的人抓住,再招认出马匹的事情。
到得那时赵氏兄弟便百口莫辩。
到时,看这赵家兄弟还如何在军中立足。
总之一切都在朝着他的计划进行。
“刀百总,风大求见。”这时,一个卫兵来报。刀疤是军营里的司职也是百总。
一听风大求见,刀疤自然知道定是那边商队有了变故,一挥手:“请他进来。”
没一会儿,那风大便进来了:“刀爷,那队人马出发了。”
“你说什么?这个时候出发了?”刀疤一愣,抬头看外面的天,边城这边天黑的要早一些,此时不过是刚刚申时,再加上阴天之故,天便有些灰了。
“是的,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在边城休息,补齐东西就立刻整队出发了。”风大道。
“好,我知道了。”刀疤点点头,丢了一块碎银给风大,风大便笑的贼眉鼠眼的离开了。
反正他们盯梢的,把消息一送到就完事了。
这边,老鼠看到风大离开,便跳起脚来:“这该死的,怎么不讲规矩,哪个商队这个时候还进大漠啊?”
“怕是风大他们盯梢的时候露了马脚,商队的人才当机立断的。”刀疤沉思着,只当是盯梢的人出了问题,根本没想到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刀疤继续道:“好在老六的人不在擎天岭,而在胡杨林,这样,你现在立刻快马加鞭的再跑一趟,去通知老六他们,赶的快的话,我们就能在胡杨林劫了他们。”
“好主意,我这就去。”老鼠点头,虽然跑的有些累,但时机不等人,也只有拼了。
而老鼠刚一离开,刀疤便招齐了手下三十多人,换了平民的衣服,立刻出了军营直追着赵昱和王成的商队而去。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只剩下一线红勾勒着远处的地平线。
王成和赵昱的商队不急不缓的前行。
远处的擎天岭巍巍高耸,投下一个巨大的暗影,傍晚的风在空旷处呼啸着而过,有一种魔鬼在咆哮的感觉。
只有路边间或间的胡杨挺立于荒漠之地,淡褐色的树杆上,点点翠绿,在这空旷处,显得淡然而生机无限。
“前面就是胡杨林,要小心。”这时,前面的老向导停了马道。这个向导是在边城里请的,进入大漠之地,没有这种老向导是不行的。
江湖上,逢林莫入,更何况这大漠马贼横行之地,这更是要小心了。
“嗯。”王成点点头,却同边上的赵昱相视一眼,两人都咧了咧嘴。
之前葛庆跟着那老鼠,自然已经摸清了胡杨林里面的底细了,赵炳也都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
“围成圈。”赵昱一断喝,立刻的,中间的大车便聚拢在了一起,护卫队立刻散成圆形,将大车护在中当。
赵昱和王成葛庆,三人三骑迎着来人,来人三十来骑,为首的正是在客栈中见过的刀疤脸,只不过这时,他并未穿着军服。
风狂,沙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