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飞坐在龙勤对面, 浑身不自在,连肖哲都察觉到了。
笑着跟他开了句玩笑:“我弟弟不错吧?咱是不没吹牛?”
靳飞点点头又偷偷扫了龙勤一眼,龙勤确实漂亮, 漂亮的有点出圈了。堪比女生的精致长眉, 卷翘绵密的长睫毛, 下面黑幽幽的瞳子水润润的, 像两颗黑葡萄。
问题是, 那两颗黑葡萄看上靳飞一眼,靳飞的后脊梁就悄悄滑下一层冷汗。
操!见鬼了,又没做亏心事怕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孩干屁。
可靳飞就是浑身不自在, 这辈子还没这么紧张过。
“我去洗手间。”肖哲起身,留下龙勤和靳飞两个。
靳飞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得, 没什么好紧张的, 发挥自己的特长,给龙勤来段黄段子吧, 这大学生准没听过。
刚要开口,服务员从门厅引过几个人,其中一个看到龙勤站住了。
“勤儿。”
唐颂一声招呼,靳飞鸡皮疙瘩落一地。
靠!这叫什么称呼。
龙勤微笑了下算回应,然后提起桌上的茶壶给靳飞续茶。
“靳飞哥, 喝茶。”
“哦, 谢谢!”
靳飞赶紧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勤儿, 最近怎么样?”唐颂满面春风, 温柔地看着龙勤问。
“挺好。”龙勤看着唐颂点头。
靳飞怎么看唐颂怎么不顺眼, 你一大男人看龙勤的眼光怎么那么暧昧啊。
结果他见义勇为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当啷一句扔了过来:“要不要坐下一起吃点?”
唐颂转向救美的英雄,触目只见满头金色, 犹如秋后的稻田,染得焦黄的头发下面是晒得黝黑的皮肤在这两色鲜明的对比映衬之下,是黑白分明的眼眸,那眼白的部分在黑色皮肤上越显得白的不可思议。
唐颂审视靳飞的功夫,靳飞已经不耐烦了。
食指敲着桌子招呼服务员:“加份餐具。”
看着龙勤和肖哲卿卿我我,唐颂自问没那个涵养。开口阻止服务员忙碌:“不必。”
转身上楼。
龙勤松了口气,冲靳飞笑笑:“靳飞哥谢谢你。”
靳飞一笑:“你自己也能摆平,不过我性子比较急,不喜欢啰嗦。”
“摆平什么?”从洗手间回来的肖哲问。
“哦,我刚跟靳飞哥讲你当年一个人摆平十几个。”龙勤立刻岔开。
“是啊,讲讲,讲讲,好神往。”靳飞非常配合,立即接上了话题。
“呵呵,没的事,你觉得我这体格可能吗?”肖哲否认道。
“你这体格……”靳飞研究性地看着肖哲,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可是绝对谈不上强壮,靳飞狐疑起来。
从体型上看确实看不出肖哲有任何打架的天分。
但是肖哲真的很能打,没过几天靳飞就知道了。
那天是龙勤要请客,因为拿了一等奖学金,让靳飞挑地方,要说挑吃饭的地儿,靳飞比谁都在行,琢磨来琢磨去,挑了一小胡同里的烤翅。这地方不显眼,烤翅做的可是B市独一份,想吃的人排到大街上,靳飞一大早就订好地方,要不且排着去吧。
肖哲胃不好,龙勤坚决不许他吃辣的。
自己尝了一串变态辣的,大呼过瘾。
肖哲一手拿着一串微微辣级别的烤翅啃着,一手抽出纸巾来给龙勤擦嘴巴。
靳飞啧啧感叹,像你这种二十四孝老哥还真不好找了。
烤翅好吃,又不贵,肖哲和龙勤都很感激靳飞这种体贴的安排。
靳飞挑这个地方主要是因为,吃完饭,绕出胡同没多远,有个挺有特色的酒吧街。
吃饭是龙勤请的,接下来该他这当哥哥的回请了。
连理由都想好了,庆祝龙勤进入学生会晋升为体育部长。
其实这破理由已经被龙勤推了好几次了,总说这事不值得庆祝。
但是这事儿其实肖哲和靳飞都挺替他高兴的,今天吃完饭左右无事,靳飞就带他们两个到这条街转转。
他们进的第一间酒吧就很有特点,名字取自一条著名的河流。
里面的布置让人几乎感觉到那条河流两岸的风光。
西洋的油画,20世界初的收银机,古老的钟,还有传说中古堡的吊灯。
龙勤在这间酒吧里眼睛几乎都不够用了,这酒吧确实有品位。
看着龙勤的表情靳飞得意非凡,跟肖哲一个劲儿地现:“怎么样,哥们儿没吹牛吧。”
肖哲塞给他一瓶啤酒堵住了他的嘴。
在这家酒吧消磨了一段时光,他们又换了家。这家的氛围很乡村,桌椅暴露着本色的木纹,墙上挂着玉米穗和红辣椒,然后喝酒用的是粗瓷大碗,注意,不是用来喝白酒的,喝得是海涅根。
一家家转下去,进入那家G吧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这酒吧与之前的那些不同。
而且糟糕的是,他们一下进来三个,也就是说,至少有一个是没伴的。
当然这是酒吧里旁观者的理解。
刚进来的三个还没有任何的警觉,靳飞和肖哲往里走打算找张沙发坐下。
龙勤对吧台附近那个铜扣铜环的箱子感兴趣,没有跟上。
结果他坐在吧台研究那个箱子没一会儿,一个帅哥过来搭讪:“有伴吗?”
龙勤笑笑:“有。”
本来龙勤这么说,对方应该走人了。
可是龙勤那么淡淡的一笑,对方,此刻容我稍微介绍他一下,该酒吧的老板Tom就没有走,而是看着龙勤问:“喜欢这箱子?”
“嗯,很有感觉。让人想起海盗,怀疑里面是不是藏了很多金银财宝。”龙勤据实回答。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龙勤和Tom聊起来的时候,肖哲和靳飞已经意识到什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起身,肖哲走过来,拉起龙勤的手,“小勤,我们走吧。”
龙勤还没明白,只觉得肖哲拉他的手些微带着怒意,力气大的出奇,几乎是硬把他从吧凳上拉了起来。
他刚一起身,另一手便被那个Tom拉住了,同时他冲肖哲喊道:“嗨!有点风度好不好。”
肖哲满脸的不耐烦毫不掩饰,冷冰冰吐出两个字:“放手!”
Tom不但不肯放手,还把龙勤向他那边拉了拉:“你太不温柔了,你……”
这句话没能说完,肖哲一脚踹到他胸口,把他踢飞出去。
靳飞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飞起的人形,同时几乎清晰地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怔了几秒,龙勤拉起他们两个,“快跑。”
三个人出了酒吧,钻进胡同撒腿狂奔,跑了一阵子,不知道绕到哪个小区,夜深了,四周一片寂静,并没有追逐的声响,三个人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这回见识到我哥的身手了。”龙勤笑着跟靳飞说。
“嗯,这回我知道了。你是你哥心中的绝对禁地,擅动者死。”靳飞作一脸敬畏状。
“别胡扯了,散了。回家。”肖哲平静下来,拉过龙勤跟靳飞告别。
这天晚上靳飞头脑里少有地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还要不要和肖哲龙勤作朋友。他们是gay。
靳飞并不傻,而且肖哲的醋意表现的那么昭然若揭,就算他傻,也都看得出来,肖哲绝不是龙勤的哥哥这么简单。
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我碰到这两就是gay,那天入睡前这个念头还绕在靳飞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