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肖哲来和自己一起当老板没费什么力气。
冷静的盘算了好几天, 肖哲拍了板,这事能干。
然后靳飞尽量委婉地把唐颂投资的事儿说了,他真怕肖哲一听唐颂这两字就爆炸。可是这个雷埋不得, 靳飞心里再清楚不过, 硬着头皮把唐颂抖出来, 靳飞悬着心等肖哲宣判。肖哲最后只叹了口气。
只有功成名就的人才有权利谈气节。现在你走投无路, 人家施以援手, 只有感恩的分吧。
于是靳飞和肖哲就一头扎进了公司开始全心扑在事业上。
人要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 一年就过去了。
公司总算步入正轨,靳飞和肖哲这两个老板也当得似模似样, 恰如其分了。
这一年来发生了几件大事:
龙勤通过了英语六级的考试。
公司经过一年的打拚终于回本。
靳飞和肖哲发现上了唐颂的当。
那家伙什么都不干, 偶尔介绍两个客户过来, 就因为出资,一年就活生生拿走他们赢利的30%, 杀人不见血啊。
还有就是靳飞和唐颂打交道开始空前的多起来。
因为肖哲不去和唐颂打交道。唐颂有什么想法也不找肖哲,只找靳飞。
所以,靳飞稀里糊涂地就和唐颂密切来往起来。
真的交往起来,靳飞发现唐颂这个人其实不错。
工作起来很忘我,待人很真诚。
这两点都让靳飞挺欣赏的, 因此靳飞对唐颂的感想慢慢也就改观了。细想来, 靳飞觉得自己对唐颂的抵触也没来由, 是下意识地想保护龙勤吗?想到这点, 靳飞自嘲地笑了笑。
21世纪, 经济飞速发展,靳老板也迅速转变为中产阶级。
薄有资产的靳老板在向唐总交完租子以后, 照例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吃完饭靳飞还不走,非要带唐颂“玩去”。
唐颂怎么看,靳飞都是有阴谋的。
问靳飞打算玩什么,王顾左右而言它。
靳飞说:“上次咱们两个赛车,我输了。”
唐颂否认:“你没有输,你是故意让我的。”
“好,反正最后是你跑在前头。”靳飞说:“这次咱们再重新比一次,你也放松放松,别整天满脑子工作。”
“噢,比什么?”唐颂眼睛转着,揣测着靳飞的意图。
“咱们去拍婆子,看谁上手快。”
“干什么?”唐颂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臭小子找揍是吧?
事实证明靳飞确实找揍。
“不明白?你听我说,虽然你是那啥,你也不用整天一见女人就避之不及吧。过去太监还娶几房媳妇装装门面呢。”
嘿,这两句话说的,差点把唐颂鼻子气歪了,拿我比太监啊。
“那你要赢了怎么样?”唐颂非常想知道这小子把自己绕里面到底想干吗?
“我让你做一件事你不能拒绝我。”靳飞简洁地说。
看来他有必胜的把握了?唐颂挑一挑眉,“我赢了呢?”
“一样,任君差遣。”
“你说吧,咱们奔哪?”
着了,靳飞心里偷偷乐,哈哈哈,今天有戏看了,唐颂这家伙也会泡妞,哈哈哈。
“看见没有,前面那家pub,咱们进去,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钓到马子,谁就算赢。”
唐颂看了看那家闪烁着的霓虹招牌,笑笑,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迈进pub的大门,靳飞存心要看唐颂出糗,也不动手,只管坐到沙发一边偷瞄着唐颂。
唐颂不看靳飞,好整以暇地脱掉外面穿的黑色短风衣,解开里面黑色丝绸衬衫的上面两粒钮扣,露出自己性感的胸膛,随手拨乱原本整齐的头发,以一种慵懒随意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一伸手叫来waiter:“每人一瓶啤酒,我请。”
Pub里暗淡的灯光透过唐颂的脸庞打下淡淡的阴影,唐颂随意的坐姿丝毫没能掩盖他形诸于内的优雅。
此刻闲闲坐在沙发上的唐颂,不再是写字楼里那个杀伐果断的领导者,更多了些落拓、忧郁、和不羁。
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象雾霭笼罩着唐颂,使得即使离他这么近的距离,靳飞都看不清楚他。
果然,每人一瓶啤酒分下去,片刻就有美女向唐颂这边走来。
身材迁秾合度,面容清雅俊秀,柳腰款摆,玉足翩迁,眼看就到唐颂的面前。
再不出手就输了。
靳飞顾不得什么社交礼仪,直接站起来迎向该美女,一手强有力地揽过她的纤腰,“嗨,宝贝,跳个舞吗?”
美女奇怪地看向半路杀出的抢劫犯,黑白分明的双眸,此刻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紧身T恤包裹下的紧实的胸肌,紧窄的腰线,牛仔裤包裹的浑圆结实的臀部,笔直修长的大腿,以及现在揽着她的双手的滚烫的温度,一切都在暗示一个狂野激情的夜晚。
“好吧,为什么不?”
惊喜和变数也许是一场浪漫的开端,美女从善如流地和靳飞步入舞池。
靳飞一边随音乐扭动身躯,一边得意看向唐颂那里。
却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一个穿着蓝色吊带裙,身材娇小的美女正坐在唐颂的大腿上,唐颂一手揽着她,嘴巴贴着她的耳珠低低说着什么,两个人的姿态那叫一个暧昧啊。
完了完了,打了一辈子雁,让雁给啄了眼。这唐颂不会是双刀吧,他和那女人一起那样和谐得不能再和谐,分明是个猎艳高手。
眼神一个劲儿朝唐颂那飘,靳飞都跟不上音乐的节奏了,只是胡乱地扭动几下。
突然,靳飞发现唐颂和那个小美人不见了。
天啊,他不能是真去开房了吧。
靳飞顾不得自己对面的美女,简单说了句:“对不起,先走了。”
直直冲出PUB。
刚出PUB的大门就停住了脚步。
唐颂抱着双臂倚在大门旁,正悠哉游哉看着他,“怎么样?认输了吗?”
“什么呀,顶多算平手。”靳飞不服气地回答。
“那女的呢?”靳飞奇怪唐颂一个人出来。
“玩玩而已,你以为我真的会和女人一起。我彻头彻尾就是个gay。”唐颂说着,眼底是深深的寂寥。
靳飞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今天这个玩笑,似乎很过分,耍他干什么呢?那个答案就那么重要吗。
“嗯,”靳飞清了清嗓子,“着急回家吗?不急带你去个地方。”
唐颂抬手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车钥匙给我。”
唐颂顺从地把车钥匙交给靳飞。
靳飞熟门熟路地把车开上主干道,在满街金黄色路灯的指引下,向目的地游弋而去。
车子最后停在一个唐颂不太熟悉的小停车场,靳飞招呼唐颂下车,熟门熟路地带着唐颂穿过一条马路,从一个月亮门钻进了一公园。
唐颂愣住了,他来过这个公园,虽然不是常来,可也绝对不止一次,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个门。
“我们家以前住这边。”仿佛看出他的疑惑,靳飞主动解释。
“小时候我才叫厉害,我知道所有进入公园不要票的入口,包括哪段栏杆缺了一段可以钻,那块围墙有缺口,比公园的员工知道的还清楚,从小到大我进这公园都没花过钱。”
唐颂不由得轻声笑了,想起刘邦结交的鸡鸣狗盗之徒,这样的人也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而且关键时刻也许会发挥大作用。
靳飞熟门熟路地带着唐颂在公园里走了不长的一段路,来到了一片方台之下。
“哪,到了。”靳飞说。
这片方台上有个祈愿的圆盘,唐颂来过当然记得。
今夜朗月清清,慷慨生辉,是以唐颂很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事物,而且想起来是做什么的,她只是不明白,靳飞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刚才是我有点过分了。”靳飞尴尬地抓抓金黄色的头发,“现在补偿你了。”
“这里现在没人,你站上去许个愿,准能实现,真的。”
唐颂还记得上两次他来的情景,每次都有数不清的人争先恐后想要踏上那块圆盘祈愿。唐颂觉得很好笑,小小的圆盘怎么承载得了那么多愿望。
原来靳飞今天带他来这里,就是要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来祈愿。
静望了那方台片刻,唐颂笑了笑说:“走吧。”
“怎么?这个时候很灵的你诚心许愿,一定能实现。”靳飞奇怪的说。
“明知求他不得,许愿何用?”唐颂又笑了下,却是苦笑。
“好了,我又没生气。走吧。”
“哎,你别什么都不信啊?这真的很灵的。”靳飞一面随他转身,一面不死心的劝着。
“对我没用。”
唐颂和靳飞回到车里,点燃一支烟,摇开了车窗,午夜清冷的空气让人一下子清醒起来。
“靳飞,你喜欢过什么人吗?”唐颂突然问,好像是为了打破车内压抑的气氛。
“喜欢过。我从前的同桌。我看着她从梳两羊角辫的小丫头,一点点长大变成一个精明能干的职场精英。”
“没表白?”唐颂抽了口烟问。
“有什么可表白的。”靳飞撸了撸头发,“我觉得她知道。”
车内一时沉默了,两个人都不说话。
“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你一夜不回家没事吗?”唐颂问。
“没事。”靳飞放松身体,倚在车座上。“反正天也快亮了。”
唐颂笑笑,将烟按灭在烟缸里,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