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倾城忽然看了夜君明一眼,“老匹夫,你带着这个活死人来做什么?”
章小白听了,脸色一暗,走上前一步,“倾城美人,你帮小君看看,只要能除去他身上的毒,我宁愿……我宁愿……”
章小白迷茫,她宁愿什么呢?她在这世上除了夜君明,什么也没有。
药倾城对倾城美人这几个字很满意,连带着对章小白的好感也飙升了许多。
“呦,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可不应该来这种地方。”药倾城仿佛才注意到章小白,眼睛冒出精光,伸出手去就在章小白的脸上掐了一把,感觉很满意,皮肤还很不错。
夜君明见了微蹙眉头,把章小白拉到身后,自打听了药蒙尘的解释,他看药倾城做出这样的动作,心里就很不爽。
“我救夫心切,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章小白坦然一笑。
药倾城听了一愣,看了一眼夜君明,“你说这个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男人是你丈夫?”
有没有搞错,他能行吗?
“倾城美人,你能不能把我丈夫踏进鬼门关的脚给拔出来呢?”章小白热切的看着药倾城。
药倾城摇头,“虽然我现在的医术比十年前精进了不少,可是,十年前我治得此病,十年后却再也无力了。”
章小白听了此话,宛如三九天兜头浇下一盆雪水,直凉透心里。
药倾城的话别人未必明白,可是他们都懂得医术,又怎么不明白?十年前,药倾城的医术虽然没有现在淬炼的炉火纯青,可是那时候夜君明的毒却也没有如今这样日积月累。
“师弟,难道用以毒攻毒的法子都不行吗?”药蒙尘看着章小白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法子,任何人都管用,只有他不行,现在的他,其实就是一株活着的毒人,他的血,一滴足以毒死十匹马,我还真的挺佩服这个下毒之人,竟然会有这么高的本事,下了这么多的毒,竟然没有把这个人弄成傻子。”
药倾城难得地正眼看了夜君明一眼,“你和人家有仇?”
夜君明苦笑,他也不知
道他算不算和这些御医有仇。
吕御医愧疚的低下头去,可以说是皇上和整个御医院的御医合谋,才把夜君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应该没有。”夜君明看到吕御医那愧疚难当的样子,温润的开口。
“你抢了人家老婆?”药倾城说完,自己先摇了摇头,这年龄也不对,十年前,他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那是你挖了人家的祖坟?抱人家的孩子跳河?”药倾城见他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兴趣被勾了上来。
“师弟……”药蒙尘开口想说什么,被药倾城伸手拦住,药倾城抓住夜君明的手细细的把着脉。
“师兄,虽然你我一个医人,一个药人,可是我可以向天发誓,他身上的毒,绝对不是我弄得。”药倾城想不通的就是这里,他一个弱冠少年,到底是得罪了怎样的一批人?除了她药倾城,这世上还有人以毒攻毒,甚至比她更加歹毒,不惜以十年的时光来折磨一个人?
之所以认定是一批人而不是一个人,是因为她发现,有一些用药,本身就是矛盾的。
药蒙尘苦笑,“师弟,我没有说你什么,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救他一救。”
药倾城摇摇头,“蛇之牙,蝎子尾,妇人心,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可是他身上的毒,比这一切毒物加起来更毒。
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有一个毛病,遇到了疑难杂症,明知道自己治不好,也要勉力一试的,所以,药倾城没有着急和药蒙尘清算陈年旧账,而是极认真的为夜君明诊治。
“先生只说我这病可医得?”夜君明听了药倾城的话,也不见有什么情绪波动。
“有的医,可是要痊愈难上加难,就算是活着,还不如死了的痛快。”药倾城也不废话。
章小白听了,禁不住鼻子酸涩,眼眶发红。
上苍待小君何其不公?
夜君明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如此,有劳先生。”
药倾城听了,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夜君明,虽然蝼蚁尚且偷生,可是,十年的折磨,他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解脱才对。
一抬眼,她就对上了夜君明看着章小白的眼神,他是为了这个女子么?药倾城勾唇一笑,抬眼看向药蒙尘。
“师兄,我的规矩你有没有跟这位公子提过?”
药蒙尘一窒,他看得出来夜君明他们不是一般人,觉得无论师弟提出什么要求来,估计也难不倒他们。
药蒙尘看着药倾城那诡谲的眼神,心中一紧,他怎么忘了,他这个师弟最乐意做的就是棒打鸳鸯?
其实,他不是忘了,而是觉得,虽然章小白和夜君明看起来情意绵绵,可是,夜君明与别的人不一样,别的人再怎么也不会吃了那么多有毒的东西,还会活过十年,以药蒙尘对药倾城的了解,她怕是要废寝忘食了。
“这个……”药蒙尘为难的看了一眼夜君明他们。
“不知先生有什么要求?”夜君明询问。
药倾城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忽然伸手一指章小白,“我要她做为我的诊金。”
众人同时愣住,她要章小白做什么?
药倾城很明白众人的疑惑,嘴角邪佞的勾起,“我看上这个小妞了,我要她做我的夫人,给我叠被铺床暖脚暖心。”
众人被她这话雷得外焦里嫩,虽然知道她是个百合,也没有想到,她会直接从人家手里抢老婆。
夜君明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是被气的。
他拉住章小白的手,“我们走。”
药倾城冷笑着看着他们离开。
药蒙尘由老奴扶着走到药倾城的身边,站定,默默地看着她。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我的规矩一向如此。”药倾城冷血地道。
“倾城,你知道怎么让一个人痛苦吗?就是让他活着。”药蒙尘喃喃道。
药倾城斜挑单边眉毛,“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背叛了你姐姐,害的你姐姐抑郁而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心生愧疚,恨不能早一日跟着你姐姐去。”
药倾城抓住桌子的手攥紧,早干什么去啦,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