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到底在搞什么鬼?我们为什么摊上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系统啊?”蔚乔撸着豆包毛茸茸的耳朵, 眉头紧皱,语气中夹杂着不耐和担忧。
殷修越靠在床边,一只脚横在床上, 挡住胡乱爬的公主, 一手握着金色硬封的奏折, 一边放下一边看着蔚乔道:“这次有些不寻常, 我们回来已有七八个月份, 之前从未有过这样长的时候。”
蔚乔没有缓下脸色,反而更加沉默。他们回来大泽已经有八个月,但豆包像是断电了一般再也没有同他们取过联系, 起初蔚乔也没有在意,因为这样发生的事也不是第一次。
但是时间过去了四个月的时候, 蔚乔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清楚系统是如何运转的, 如果这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或者就如豆包说的那样, 她终究要选择在一个世界里活下去,就目前的状况,她很难再见到自己的爸爸。
而今已经足足八个月,蔚乔的心一点一点沉寂下去,但是她心中还是蕴藏着一点小小的希望。
蔚乔转而温柔地顺着豆包的毛, 却是心不在焉, 殷修越一手拿着奏折, 其实眼神复杂地望着蔚乔, 他知道蔚乔这段时间都在担心着什么, 尽管她尽量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心焦。
殷修越放下奏折,回过头看在床里卯足劲拱枕头的元昭公主, 伸手挠了挠她的小脚心,逗的她“咯咯”地嘻笑出声,将蔚乔的神思勾了回来。
二人回来之后就同他们一早商量好的,特地去寻了太后来给公主取封号,薄太后太后沉声应下,第二日托了身边的芙梅将写着公主封号的竹签送到了紫薇阁。
上面刻的就是元昭。
后来蔚乔还是通过殷修越才了解,大泽只有正统血脉或者认定是继承人的子嗣才可以赐字“元”,薄太后这一举,无疑是将蔚乔这个小小的昭仪推到了后宫之主的位置。
但未免朝臣太过反弹,毕竟这一胎又不是皇子,殷修越诏书一下,封了蔚乔为贵妃,现在宫中已经纷纷改了口,都要唤她一声“蔚贵妃”。
元昭公主满月那天,蔚乔同殷修越拟了十个名字让元昭自己选择,最终那个小手搭到了第一个上,名字便这样定下了,令仪,殷令仪。
蔚乔拉起裙子抛开身后的豆包跑了过来,在床头探进身子,轻轻勾了勾她地粉嫩嫩的小脸,“你笑什么呐?”
殷修越双手拿着奏折,神情自若,专心地看着上面某大臣言辞凿凿的弹劾,好像刚才挠元昭脚心的不是他一样。
蔚乔被元昭吸引去了注意力,俯身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小公主砸吧砸吧嘴,按着蔚乔身前的柔软,小嘴不停重复一个字:“包包包包包包包包!”
这是她学会的第一个字,也许是听见蔚乔提到“豆包”的次数太多了,而“豆”又不会说,她就学会了第二个字,每次她这副样子都是饿了想吃奶。
蔚乔赶紧握着元昭的小手飞速地回头看了殷修越一眼,却见他仿似没听到,放下手里的奏折又换了另一封,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蔚乔知道他这是故意的,瞪了他一眼,磨磨蹭蹭地挪到床边,脱下鞋子抱着元昭跨过了殷修越的腿。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背对着他开始解衣服。
殷修越眼皮不抬,又换了另一个奏折,“我早说过,你可以不用自己喂的。”
言下之意,你既要自己喂养公主,又有什么好怕我看到的。
蔚乔翻白眼,这能是这么回事吗?她也不是怕,她她她……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上次她也是要喂元昭,无奈殷修越也在,怎么轰都轰不走,元昭也哭了起来,蔚乔没有办法,只好解开衣服喂了起来。
后来……后来怎么着?蔚乔就记得第二天感觉自己缺了很多奶水!!!
蔚乔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殷修越还是那个姿势,放心般地叹了口气,心中冷哼,就是个外表道貌岸然内心放荡不羁的衣冠禽兽。
她是真没想到殷修越是个那么……在床上不要脸的人……
某人当时还理直气壮:“在床上我要什么脸?”直叫蔚乔哑口无言。
“你放心,我不会跟元昭抢的,她最近很容易饿。”殷修越似乎是看懂了蔚乔的担心,一本正经道。
蔚乔抱着孩子想仰倒,却正襟危坐摆了摆身子,忽地转过身,看着他道:“还算是你有点觉悟,若是再像上次一样,我就……”
殷修越抬眼:“你就怎样?”他扣了扣奏折的黄封。
蔚乔没注意他的小动作,见他还算是一脸正人君子,又向前挺了挺胸膛,正巧元昭惬意地嗝了一声。
“我就把你的光辉事迹,以后都讲给我们小元昭听!”
殷修越突然直勾勾地看着蔚乔,奏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放到了身侧,随着他身体前倾,那一摞东西都稀稀拉拉掉落在地上。
“噢?那你怎么跟元昭说呢?”殷修越一点一点靠近蔚乔,几乎都要贴到蔚乔的脸,二人双眼相对,一时都忘记了说什么。
蔚乔心想糟了,她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明知道殷修越就不是个定力很好的人,还引火上身,最关键地是眼前的人灭火很不容易呀。
“你打算,跟自己的女儿,怎么说清楚呢?”殷修越压低声音,又缓缓向前靠近一点点,两唇将贴未贴,可眼神却都有些不对了。
就在殷修越失去理智要俯身继续的时候,一只软乎乎肉嘟嘟的温暖小手抓住了他的嘴唇,又向旁边推了推,一下破坏了暧昧的气氛。
“哇呀呀呀呀呀呀!”元昭踢着腿,不安分地推着殷修越的脸,手上还用了力气,不过因为每天都剪指甲,所以倒也不会伤害殷修越。
蔚乔看到他轻轻掰开元昭的手一脸窘迫的样子,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她懂得护食,现在可讨厌你了。”
殷修越捂着嘴悻悻地坐了回去,欲求不满地望了蔚乔一眼,看她眼里都是揶揄,没好气的捞起乱成一团的奏折接着看。
元昭滴溜溜的眼睛鬼精鬼精的,看到这次不会再有人妨碍自己吃奶了,转过头又专心地吃了起来。
殿中一下安静了下来,除了小公主咂咂的吃嘴声,只有殷修越翻动奏折的声音。
蔚乔抬眼看了看桌案上堆积成山的公务,又看了看在床上休息还不忘办公的殷修越,想了想开口问道:“最近朝堂事情很多吗?”奏折都要拿到寝殿里看才行。
“恩,”殷修越应了一声,眼睛还是没离开手里的东西,“最近陵州有些异动,秘卫查出这几月以来宛地不停有将士化作普通百姓进入陵州,再加上西境蛮夷也不消停,总是滋扰我大泽国土。”
大泽虽地大物博,国盛力强,殷家打下的天下却也不是铜墙铁壁,最让殷家头疼的一个是西境,每年入冬都要来大泽边境掠夺一番。蔚乔也听殷修越说过,每年驱赶他们虽费不了多少兵力,但让人心烦。可今年西境却有些来势汹汹,派去镇压的将领节节败退,战事十分吃紧。
而另一个就是宛地了。宛地的大王一直都是胆小懦弱十分乖顺的,但出奇的是宛地民风剽悍,仿佛王族的勇气全长在百姓身上了,以前他们倒是也不足为患,但自从陵王背地里与他们勾结,宛地这一波势力就不容小觑,甚至比西境都要危险百倍。
“前段时间,我听玉凌姐说,你将卫将军派去了西境?”蔚乔问道。
“恩,这次西境有备而来,朝中无人,只好派大将军去了。”殷修越虽然将形势说得有些紧迫,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有多担心。
“如今马上要入冬月了,到时候陵王又会进京,你把卫将军派出去,就不怕他——”蔚乔想着大泽屈指可数的那些武将,不免有些担心,却没想到话说一半被殷修越截去了。
“就怕他不来”殷修越抬头笑笑,眼里满是自信,“大泽武将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少。”
随即他仰起头沉思一番,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摸索着下巴看向蔚乔:“子迟当我这禁军统领,我总觉得有些委屈了他,不如放他去沙场上历练历练!”
“你这是心血来潮吗?”蔚乔瞥眼。
“唔,算是吧。”殷修越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将剩下的奏折一股脑都推到了地上,然后不等蔚乔说话,已经闭上眼睡觉了。
这些日子他确实很累。
蔚乔无奈笑笑,拉过一旁的锦被给他盖上去,恰巧元昭也已经睡着了,蔚乔将元昭放到两人中间,也翻身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