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净尘悠悠地将手中剥好的葡萄放进了小世子的小嘴中,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刘紫烟,良久,一声叹息,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啊。“紫烟姐姐,贤王爷不是物品,他不属于任何人,他只是他自己的!而且,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定个谁输谁赢就可以解决的,你还不懂怎么爱人,又何必如此强求呢?”
刘紫烟恨极了聂净尘这种云淡风轻的气势,好似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便在掌握之中,这让她无法忍受!“何必说这么多!谁输谁赢比过才知道!”
聂净尘淡淡地看着她,浅浅一笑,你既然坚持如此,那可就别怪了我了!但是,她还是应该尊重宇文策的意思,她不能无视他的感受将他作为她意气用事的筹码。
“可以吗?”聂净尘轻轻地问了一句,无限尊重。
宇文策看着她的眼神中一缕安定人心的光芒绽现,这就是她一直在乎的尊重吗?他在她的身上他总能学到很多新奇的东西,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站在平等位置上,尊重你,爱护你,不欺辱你,即使是为了你也不私自替你做任何的决定!
宇文策郑重地点头,一双苍鸷的鹰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似要将她吸进那个无尽的漩涡,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许久,宇文策深深吸了一口气,薄唇轻启:今生今世,我,妃,你不可。
他相信她一定看得懂!
他们温情脉脉的互动,让一群人红了眼睛。
“有劳柳大人了!”聂净尘轻轻地弓腰,福了一福,千金小姐的派头十足,丝毫不肯堕了聂府的威望。
皇太后稳稳地坐在台上,冷眼看着台下的争斗,现在她老了,不想再争斗了,四十年,又或者更多的岁月,她都用在争斗上了,太累了!而今,再瞧着这些孩子们为了这样那样的不甘而排挤着,置气着,她就觉得人生像一场永远也演不完的戏。
那个白衣的俏丽女孩就是聂文清的小女儿了,她还那么小,可是自己呢,比她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入宫伺候着了啊!听说从小没了娘亲,缺乏教养,又得了聂文清的溺爱,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如今看来传言不尽属实。
柳贤元在众目瞩视之下,施施然行了个大礼,“皇上,您看此事如何?”
大庆皇帝扫视了一圈,大手一招,朗声而道,只是那激昂的声音里有一些嘶哑颤抖,看来这老皇帝的身体还真是每况愈下,有些力不从心了。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借着赏菊会的契机,就让她们比试一番也无妨。柳卿家你就尽管出题吧!”
“本宫这里还有一对金玉凤簪,就做个彩头吧。”皇后娘娘那媚而不俗,淡雅贵气的声音接着说道。
皇后娘娘就坐在皇帝宝座右侧,一身正红色的宫装,宽大摇曳的裙摆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妖娆却又从容,纤腰出一对流苏玉佩簌簌垂下。九尾凤冠上缀着一个明珠,峨眉高耸入鬓,凤眼云眸,甚是宝相庄严。
聂净尘望向了台上那个所有女人向往的位置,那里端坐着一个冷艳高傲的女人,如此风光,尊崇无比,傲视一切!谁又知道,维持那个位置需要多少的力气,多少的辛苦?
“老臣遵命!”柳贤元向着帝后行礼,“那老臣就出三题作为二位小姐的赛题,三局两胜,这还请文渊阁的各位学士作裁判。”
“柳大人,请出题。”刘紫烟向着聂净尘挑衅地看了一眼,她就不信自己会输给她!
“柳大人,您请!”聂净尘轻轻一笑,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千万不要把自己放在太高的位置上,否则,期望越高,摔得越狠!
“这第一局,便再以菊字为题,作一首七言古诗。”柳贤元满意地点了点头,两眼咪咪地有些笑意,看来很是享受这个临时的差事。
略一思索,刘紫烟原本有些轻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不无得意地说道。“本小姐先来。”
“紫烟姐姐请!”聂净尘这个最会装无辜的货,此时,一脸的恭谨与礼貌。其实啊,有些时候抢地越快,死的就会越快了,没听说过吗?
醋要越陈越好,酒是越闷越香!
“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百家菊,金粟初开晓更清。”话音落,一片掌声。
“时令、意境不一而足!好诗,好诗!”文渊阁的一位老先生捋着已然发白的山羊胡子,一脸的陶醉。
周围地人纷纷地附和着,“紫烟小姐果然是有才情的女子,好诗,好诗……果然,吟的一首好诗!”
“聂小姐,请吧!”刘紫烟翘了翘圆润的鼻头,轻哼了一声,一脸的鄙夷!
聂净尘瞧着她一脸的得瑟,实在是不知道怎样形容了,紫烟姐姐啊,就您这沉不住气的样子,宇文策是瞎了眼才能瞧上您啊,稳重啊稳重!
聂净尘一脸同情的望了望宇文策,还好,你没有看上她,否则娶回去,你儿子有罪受了。还好,小世子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善茬,一般地贤王妃还是能压住的!
可怜的娃啊,你可很快就有后娘了!
看着她那古怪的神色,宇文策一脸的莫名其妙,这臭丫头又犯傻了吗?怎么还不开始,没看见大家都等急了!
此时,聂净尘一眨不眨地看着宇文策,在有心人眼里那是文章大作着。
宇文轩越来越有些沉不住起了,他才是他的未婚夫,不是吗?她的视线却从来不肯为他停留过!
刘紫烟一脸的不耐烦,聂净尘,本小姐一定要赢了你,让你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的贤王。“你要自动认输吗?还不开始!”
聂净尘微微地望着她,叹息一声,这一身的隐而不发的怒气,堪堪地破坏了那诗词的美感,“金粟初开晓更清”需要的是清雅淡泊,可是现在,可惜了一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如果她能时刻保持住她的大家闺秀风范,而不是这么处处针锋相对,睚眦必报,该有多好?
“待得秋来八九月,我花开尽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聂净尘幽幽开口,末了一阵萧瑟,忆起从前,那一场《满城尽带黄金甲》。
整个赏菊会上无一丝声响,大家静静地感受着,感受着那壮阔华丽的场面,一场视觉的盛宴在大家眼前拉开了帷幕。
“好,好一个满城尽带黄金甲!”一个豪迈英朗的声音仿似穿透尘世,破空而开!“拿笔来,本王要再为聂四小姐提一回诗!”
看着娇嫩俏丽的她旁边站着一个威武不凡的男子,他们真相配!
宇文澈的心中鼓荡不平,双眸中一片雾霭,难道他真的落下太多了吗?为何他们之间仿佛有他总也无法立足的默契与融洽?
垂下眼睫,伸出左手静静地放在心脏的位置,那里一片雷鸣,是他先遇见的她的,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