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冲啊……”
清一色黑衣的御林军率先冲破扶风山庄最坚实的大门,如潮水一般,往庄子里涌了进去。
一道寒芒从冥月的眼中闪过,好似锋利的刀,他的唇角状似随意的一扯,轻笑了一声,既然他们胆敢叛乱,那么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
长风吹起,男人的声音铁血森冷,却又带着几分轻柔,“兄弟们,灭了这群畜生。”
离他们最近的那些叛军,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心中不知怎地起了一阵胆寒。
这般的云淡风轻,不是把握十足,就是虚张声势。然而,看眼前的情况,实在是没有虚张声势的感觉。
但听冥月身边的人,正色的问道:“冥大人,可要将对方全部消灭?”
冥月微一簇眉,权衡了一番,同样一本正经地说道:“胆敢反抗,全部消灭!”
“是!”齐刷刷的一声响,震天彻地。
他们雄心满满地狂吼着,十分的自信。由冥大人亲自带队,他们三万人马想要灭掉一个小小的扶风山庄,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刹那间,无数的惨叫声响起,却在下一秒化为乌有。
剩下的人,瞧着身边陡然多出来的无数尸体,断肢残骸,顿时目瞪口呆,可仅是这一秒的呆愣,便枉自送了性命。
到处都是剑光,到处都是尸首,漫天漫地的血腥之气之气笼罩着整个山庄,密不透风。
太血腥了!
藏在树上的聂净尘皱了皱眉头,刚刚还是无比鲜活的生命不消一瞬便成了残尸。那些叛军固然该死,却又何其无辜,若不是掌权者之间的争斗,他们又怎地会无端地付出生命的代价?
最可恶的,说来说去,还是宇文翼,他好好地做他的太子殿下,勤奋好学,仁义宽厚,待得宇文博远百年之后登基,勤政爱民,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做一个仁义受人爱戴的好皇帝,不好吗?
为何偏要搅乱朝堂,杀兄弑父,最终落得一个禽兽不如的千古骂名呢?
想不通,想不通啊……
聂净尘四处观察着,寻找着,黑压压的黑衣人却为何不见宇文策的身影,他在路上了么?还是,他尚有军国要事在忙,离不开身?
守护在她身后的凤翎烨看着她
黯然的神色,早已了然于胸。宇文策没到,她失望了吗?可是,为什么会失望?
她的心中定是无限期盼吧。
“尘儿,我们走吧。”事已至此,御林军已经控制了整个扶风山庄,胜利已经是胜券在握的事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能屈能伸,意志坚强,即使危难之时也能机智应对。但她毕竟是个女子,男女先天条件上的限制终是决定了女子必是受欺辱的一方,宇文策保护不了她,让她只身犯险,从前如何他管不了,从今以后,保护她爱护她便是他权利和责任。
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看见他的好。
“不,我一定要亲眼看见宇文翼被抓!”聂净尘迅速地摇头,表情恨恨,都怪那个死变态。如果不是他,她怎会平白无故受了这许多的折磨,更不会与她爱的人分开,还要分开那么久!她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宇文策你快来,快来,快来啊……
一边念叨还不忘四处搜寻着,猛然间,聂净尘瞧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冥月。只见他冲在最前头,挥舞着长剑,四处的砍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沾满了鲜血,不过,那应该都是别人的血。喋血的双眸怒瞪着眼前的一众叛逆,手起剑落,所过之处皆有生命陨落。
扶风山庄里的侍卫一个个且战且退,突如其来的的战斗打懵了他们的神经,山庄里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怎地说攻破就攻破了呢?
“翼儿,你先逃吧。”刘湘颤抖着声音说道,只要宇文翼不死,他们就还有机会报仇,眼下的情况,大家都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必须做出牺牲。
如此迅猛有序的围攻,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否则,朝廷的人不会来得这般快。那个凤公子,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便溜了,此事定然有他脱不了干系!
可是,他一早便知道他们藏匿在扶风山庄,为何那时没有率兵攻入?他们是天启国的人,边境上早已屯兵蓄意进犯,又怎地会突然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所有的一切都讲不通……
“该死的姓凤的!”宇文翼咬牙切齿地骂道,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舅舅,你和我一起吧,翼儿少不了您的辅助。”
宇文翼这话没有作假,虽然他傲慢残忍,什么都不在乎,可他要发展壮大势力,与宇
文策争夺天下却是少不了刘湘的出谋划策。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承认刘湘这个亲舅比他想的更远,更周密。
“不了,你房间床榻里的那条暗道只能容得下一人。”刘湘有些不舍地嘱咐,轻拍了拍宇文翼的肩膀,太子的好意他心领了。
想他小小的易州通判,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朝堂内外皆是门生,荣华权力无数,可有朝一日,树倒猕猴散,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到处躲藏潜逃,也算是受尽了报应。唯一的女儿执迷不悟,经历九死一生也要得到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到的现在,更是生死不明。这也怪他,将她从小娇惯坏了,待到长大了却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翼儿,你要好好的……”说完,刘湘奋力地推了宇文翼一把,转身走了。
人之将死,岂能了无牵挂?
“相爷,不好了,我们的人所剩无几了!”刘府的管家上前一步扶住了脚步有些蹒跚不稳的刘湘。
“到头了,就要到头了……”
“兄弟们,冲进去,活捉废太子!”冥月一声吼,换来身后数以万计的应和。
“活捉废太子……”
“活捉废太子……”
宇文翼匆匆忙忙地跑回了房间,几步之下就窜到了床上,四处地摸索着,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床榻之上还有密道,他刘湘个老东西怎么不早告诉他,难不成他还有别的想法?
心胸狭窄的人总是恶意揣测别人的坏处,从来不会主动去反思一下,想想别人的好意。
越是着急,他越是找不到密道的暗门,霍地,宇文翼的眼角捎到了玉枕旁边吊着的一个黄色流苏坠子,他拽起一头仔细地端详着,实在看不出他有特殊的功用,可是,整个床榻上已经被他翻遍了,只有这个东西是多余的……没错,一定是这个!
宇文翼心中打鼓,但他还是急忙躺到床上,拽起了那条流苏坠子……
半晌,没有动静。
宇文翼诧异地望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怎地扬到了半空中?还有手中的坠子……流苏坠子的拉线有这般长吗?
一霎那间,宇文翼恍然,坠子断了!
慌忙地四下望着,目光在接触及到头顶上那一片黑影的时候,宇文翼彻底地呆愣住了!
这是,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