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在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间冲了过去, 但是当他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帽子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他从来没有来过这儿一样, 杨清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那种冰凉的触感让他几乎想要立刻回到床上。
可是作为一个懒得要命的女主人, 他根本就不知道鞋子放在哪里, 如果不尝试着迈出第一步的话, 他可能就会一直在床上度过接下来的剧情了。
现在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似乎都是惨死的结局。
因为知道公爵夫人的鞋子在哪里而引发的惨剧。
奇怪的故事走向呢。
一边开着脑内小剧场自娱自乐, 一边在偌大的房子里赤脚行走,杨清觉得自己的生活阅历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当杨清走到客厅的时候, 他在心里默默的把帽子屋上上下下的人都骂了个遍, 他从来都不知道, 清理命案现场指的就是搬走尸体和逮捕凶手,他甚至可以就着地上的血迹搞个艺术创作啥的。
虽然杨清就那么草草的见过一次柴郡猫, 而且他的本职是杀手,不知道身上背着多少人命,但是看着这个现场,杨清还是萌生出了同情。
太多血了,墙壁上, 地板上, 天花板上, 零星的, 或者像是桶泼上去的, 这种无边无际的殷红让杨清现在就想马上搬离这个鬼屋。
要不然干脆搬去和毛毛虫一起住好了,这样还不用担心饭的问题, 反正他也蛮喜欢吃蘑菇的。
杨清正站在客厅外面开脑内小剧场呢,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结实的木门就惨死在了一堆纸牌的手里,直到门呗撞开,这些个绿豆眼的纸牌们还保持着拿着圆木的姿势,简直就是在说,弄坏你家门的是我,不服来打我呀~
然后一个身着血红华丽礼服的漂亮女人,径直的走了进来,她拿着精致刺绣的扇子,同样血红的唇让她看起来风情万种,这就是杨清的直属上司,红心皇后,绰号火爆辣椒。
红心皇后:“我的好姐妹,你好久都没来找我,所以今天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杨清没有搭话,他在思考,原来好姐妹就是那种有利用价值就虚假的笑脸相对,没了就直接送上刑场的微妙关系吗
女孩子果然是一种难懂的生物。
红心皇后并不在意杨清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继续往前走,然后突然停住,露出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用扇子遮住鼻子:“我的天,你这里为什么会有一股帽子屋的臭味。”
杨清:“……”用向看两厌来形容你们两个的关系果然是太轻了么,这种微妙的相爱相杀是怎么回事?
红心皇后:“我觉得你以后还是换一种香薰吧,对了,爱丽丝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杨清:“……”这才是你的重点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因为杨清一直都保持沉默,这让脾气不好的皇后陛下终于忍不住,她快速的走到杨清那里,然后,愣住了。
红心皇后:“我的天,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还有这个房间,喷喷喷,你是怀孕之后被人轮/奸之后流产了吗?”
杨清难得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像是这么开放的人吗?”
红心皇后:“也是,你这么保守的人,要玩也是在房间玩,客厅还是太重口了,好了,别废话了,爱丽丝呢?”
哦,原来在好姐妹心里,被轮还不是啥重要问题啊。
长姿势了~
杨清扯扯嘴角:“我比较关心的问题是,刚才是谁把我的门给撞开的。”
红心皇后:“这个好办,刚才撞门的是哪几个?”
几个红心纸牌老实的站出来。
红心皇后:“砍掉他们的头。”
然后那几张纸牌就被拖走了。
杨清:“……”其实他只是想要他们去给他弄一扇新的门,有钥匙孔的那种。
红心皇后:“现在可以告诉我爱丽丝在在哪了吗?”
杨清:“他现在啊,应该在帽子屋那里吧。”
红心皇后:“这样啊。”
杨清:“奇怪,你难道不应该说砍掉你的头之类的话吗?”
红心皇后:“你以为我傻吗?把你砍了谁帮我去找爱丽丝,好了,快点把自己修整好,然后从那个腐烂的地方把爱丽丝接回来。”
杨清:“那要是我不去呢?”
红心皇后:“那就砍掉你的头。”
杨清:“……”
杨清倒是一点都不想去找再次丢掉的爱丽丝,他怕一看到那张面瘫脸就忍不住抓着人家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架啊啊啊啊啊!”
可是人家又不知道。
看到了估计会更加心塞,可是他也不想被砍头,哪怕是在游戏里面。
在杨清默默纠结的时候,爱丽丝正在帽子屋的地方上,接受着询问,非常严肃的询问,嗯,如果说喝茶也算的话,那还真是非常严厉呢。
兰斯看着自己的面前摆放着的镶嵌着漂亮宝石和精美纹饰的茶壶和小巧可爱的茶杯,以及坐在他对面正在喝茶的帽子屋,心情无比的抑郁。
本来想被关禁闭了,所以到游戏里去找杨清的,结果一回到游戏里,就看到那个死猫躺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伤,胸口还有一把刀,杨清就倒在旁边,脑袋上紫了一大片,他连忙走到杨清身边,却发现那只猫居然还没断气,一只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袜子。
杨清看他眼神都开始涣散了,才大发慈悲的走过去:“说吧,是谁?”
一般这个时候,看到有熟人过来,应该就是想传达点死亡讯息啥的,看在那个凶手把杨清打成这样,他也很想知道是谁。
没想到,那只猫突然露出一个极端诡异的笑,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一种近乎粗喘的声音,然后指指自己胸口的刀,兰斯二话不说,就帮他把刀拔了出来,鲜血直接喷了他一身。
他倒是没怎么嫌弃一身血,靠近点问道:“好了,说吧。”
柴郡猫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然后依靠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在兰斯的耳边说道:“就算死,也不要把主人让给你。”
然后他就死了。
然后兰斯一转头,就看到了门口一个带着大礼帽的奇怪男人。
注意,兰斯现在的状态,浑身浴血,手拿一把匕首,散发着杀气(被气的),恨不得再扎那只猫几刀。
然后他就被带走了。
鉴于此人十分不配合工作,而且身份较特殊,所以帽子屋允许他把公爵夫人搬上床,还答应好好照顾人家,还发了毒誓……
威胁和哄骗双管齐下,他才跟他们走。
伐开心。
帽子屋放下茶杯,瞥了一眼一直和茶杯相互瞪视的兰斯,无比愉悦的开口:“怎么了,红茶不和你的口味吗?”
兰斯:“不合胃口可以不喝吗?”
帽子屋:“我可以给你几个选择,毕竟你是我邀请来的客人。”
兰斯:“第一,我们一般不把迷晕别人强行带来叫做邀请,第二,在喝了掺迷药的红茶之后,你觉得我还会碰你的茶吗?”
帽子屋:“好了,现在来选吧,你是要这个薄荷色,黑色的,还是这个亮蓝色的。”
一般情况不是应该说名字吗?这种颜色分类是怎么回事,而且这都是什么颜色…
兰斯:“我不想喝这些像是翔一样的东西。”
帽子屋:“真不愧是爱丽丝,一眼就看出这些是用动物粪便冲泡的。”
兰斯发誓,要不是因为喝了那个红茶,到现在为止双腿还没有知觉,他绝对一脚踹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帽子屋:“我个人觉得这个由蜗牛粪便冲泡的口味最佳,你要不要来一点。”
兰斯缓慢的拿起茶杯,看着里面诡异的漂浮物,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了帽子屋的脸上,这人正在旁边笑的无比愉悦。
怎么办,好像泼上去。
兰斯一直都是个言行思一致的人,于是他十分没诚意的说:“哎呀,不小心没拿稳。”然后顺畅的把茶连茶杯泼了出去。
茶杯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最终准确的掉进了帽子屋事先翻过来的大礼帽里面。
兰斯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时候把帽子翻过来并且离开了他原来的座位,男人重新坐下来,然后把帽子递给仆人,又重新带上一顶同样花哨的礼帽,温和的对着面色铁青的兰斯说道:“没关系,下次可要拿稳了。”
兰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很快低下头,拿起刚才还很抗拒的红茶喝了起来,对面的帽子屋呡呡唇,也端起茶喝了起来。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各喝各的,就像是这真的只是一个茶会而已。
只不过兰斯那略长的栗色头发掩盖了他发亮的眼眸,以及丝毫没有变少的红茶。
气氛达到了一种说不出诡异的稳定,只有茶匙触碰杯壁发出的细微响声,看起来似乎是很美好,然后,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一切。
“哟!老大!在喝茶呢~”
兰斯抬起头,看向那个身材高大,穿着西装,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胡萝卜在啃的男人,以及他头上的两只兔耳朵,厌恶的皱皱眉。
兔子
他最讨厌兔子了
这画面被帽子屋尽收眼底,他优雅的笑笑,“三月兔,你就坐到这位小姐的旁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