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好,对于我和张绍来说,能在上课的时候,相互扯淡,那是求之不得的,而老师又不会太注意到我们,这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
哪会留下什么不满啊,而且这里的空间,比原来的座位大了不知几倍,自己桌角的边缘,到后面窗台,那一整片空地,都是自己的活动范围。
每节上课的时候,都可以舒服的坐着,屁股爱怎么扭就这么扭,以前的时候,还会节制一点,至少后面还做着2个女生呢,可现在,后面是空荡荡的一片,连个鬼眼都没,多自在啊。
当然,对于我来说,唯一的不好,就是我离李茜茜的距离,远了。
我很期待她的回眸,源于我和她的距离拉远,我希望她能感受到,不管我身处何地,我的一双眼睛所关注的东西,都是不变的。
上课,历史老师在谈论着封建国家和四方列强所签署的不平等条约。
而我,依旧是认真的看着,单手托腮,双眼平视,在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至于我边上的张绍,不用说,他还是在干他的老本行。
只在某些时候,在他醒来的时候,我们才会聊上一会,扯上几句。
“林宇啊,睡会吧,你整天这样,不嫌累啊。”
我的眼睛没有离开,摇摇头,继续保持着那个平视的姿态。
“我知道,你觉得上次的事误会她了,想找她道歉,可你也不用这样盯着看啊,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了。”
总是这样,在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总有个胖男人在我边上喋喋不休。
趁老师在黑板上急书的时候,我轮起了拳头,一锤定在张绍的后背。
为了掩饰那有点声贝的惨叫声,我故意,很严重的干咳几声,以次来掩盖那个惨叫的声响。
打了,叫了,一切又安静了。
我再一次单手托腮,注视着前方,在黑板和那个背影间徘徊。
有时,我不得不承认,事情的发生事有巧合的,尽管那个发生的几率几乎为零。
直到那件不可能的事发生,在我眼皮底下出现的时候,我才不得不去肯定。
熟悉的课堂上,我的耳边又一次想起了张绍那听的我长疮的废话。
“林宇啊,你一天到晚的盯着看,不累啊,你不累,我看的都替你累啊。”
于是,我不得不再欺骗老师一次,同样,那声故意的咳嗽声,出现在老师面朝黑板的时候。
一切,再一次平静。
我继续平视……
可一件事情,却发生的太突然,让我来不及转移视线。
李茜茜转头了,既不是和她的同桌说悄悄话,也不是她后面的新邻居有事找她。
而是一个纯粹的回头,简单的眼神里,在看到我的眼神后,一切都变的复杂起来。
是好奇,是惊奇,更多的,是在询问我的意图,那个注视她的意图。
我愣愣的,忘记了低下头去,去回避那个不和谐的眼神。
5秒之后,我们依旧对视着,在相隔三个位置的距离。
“恩,这位同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有点生气的望着那个朝后看的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顺带着把我也扫视了一边。
看完,老师就伸出手,指着那个很后面的位置,朝我嚷嚷着,“还有你,那个最后排的男生,你们俩个,在上课的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啊。没觉得你们的行为影响到其他人了吗?”
李茜茜,顿时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现在还在上课啊……
李茜茜快速的转头,端正坐姿。而我,什么都没动,也无需我做什么动作。
我现在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用手捅的行为。
自然,老师口中的男生,绝对不可能是我,而是我边上的张绍。他现在,不知道梦到哪去了,看来是和周公的小女儿,在你侬我侬的。
正陶醉其中,不可自拔呢。
连老师的质问声,都进不到张绍的耳朵里。
不得已,又要劳烦我一次。
人是被我整醒了,可那状态,朦胧的双眼,凌乱的头发,还有那嘴角边上亮晶晶的**。
连老师都不由的皱眉,很想知道,在几秒之后,他又会变回原形。
当然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了,老师也只能用无视,来掩饰自己对他教育的失败。
睁着那半开的眼睛,张绍就来和我凑话了,趴在桌面上,把嘴凑到我的耳根,“林宇啊,老师是怎么发现的啊,我睡觉已经很小心了,怎么才睡下没几分钟,又被发现了啊。”
我本能的往外挪移座位,因为他嘴边残留的**。
无奈的,我用手指了指他的嘴边,以提醒他注意该有的形象。
但悲哀的是,这时候的张绍,只是刚睡醒的一个人,没能达到一个正常人的行为能力。
他伸出了手,用手心在自己的嘴角边一抹。
那亮晶晶的一片,范围就更大了,准确的来说,是被他的手掌,给抹匀了。
我迅速的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也不敢再想,那个恶心啊,真有点受不了。
“刚才,刚才李茜茜开小差,老师看到了,顺带着,他就看到你了。”我尽量的保持着距离,不让张绍靠近,特别是那张嘴。
“她,这女人开小差?怎么把我给连累了,真郁闷啊,打扰我的好梦。”
说着,他就稍稍的升了下懒腰。低声说着,“这女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开小差啊,不会是发现你在看她吧。”
一句话,正中要害,就想是张绍当时看到了一样,可的确,当时他在睡大觉,完全是靠猜的。
我再一次佩服起他的脑瓜,真的,他的脑子就是比一般人聪明,可惜,那些点子不能用在学习上,只能算是块不起眼的丑石。
张绍的声音是轻了,是轻的只有我能听到,可在有心人的耳里,那个程度的轻声,还是能被捕捉到声响的,明显,李茜茜是听到了什么,又一次回头,不解的望着我,一刻不停的盯着我的眼睛看,像是在找寻什么答案。
而老师,也在写完黑板上的粉笔字后回头了。
我赶紧的咳嗽,以唤起李茜茜的警觉。还好,在李茜茜转头的刹那,老师看到了一点转头的虚影,不满的表情,也只是稍纵即逝。
我松了口气,也没什么吗心情继续下去,草草的收回眼神,看着书本。
上课,张绍睡觉,而下课时候,张绍却没有一点睡意,总是在后面的空地上来回晃荡。
而我,总是在那个5分钟的时间里,抓紧时间休息,更没有张绍那么充沛的体力,那样的好动。
我趴着头睡觉,而张绍的声音,却很不时宜的想起,“林宇,听说下午要大扫除,学校领导要检查的,看来,看来。”
“大扫除,学校检查?”我还是趴着头睡,只是那些话,我还是听进去了。
那不是又要占用放学时间了。学校的老师就是恶心,我们交钱来上学,还要征用我们的劳动力来为学校那美丽的校园环境增彩添色,其实用童工那就算了,尽管连钱都没,还是我们倒贴的多。可最过分的还是,每次的大扫除,征用的都是最后一节课和放学回家的时间。基本上一有大扫除,我们放学的时间就会晚半小时。
为了防止我们中途逃跑,连校门口都是警备森严,老师也会在一旁督工,就像是学校领导担任项目经理,而那些老师就充当了包工头的角色。
留下那些有脏又累的职业,自然就使我们这些学生的了。
很快,班主任就布置了下人员的分配,等她走后,我们忙活的时候到了,班主任也不是呆子,没事留在教室里吃灰尘,还不如去办公室里开窗坐着呢。
脏活累活,基本都落在了男生的肩上,还好我们这些特殊的人群,那些身高不低的男生,能捡到几样清闲的工作,虽然那个活有点危险,但是看在花时间短的份上,我也接受了。
女生,几乎包揽了所有擦玻璃的活,还有些负责洒水的。
我站到了桌子上,并非是我捣乱,而是我要擦那教室顶部悬着的日光灯。
既是站到桌子上,伸直了手,高举过头顶,还是和顶上的灯管有很大的差距。
我不得不考虑再加张椅子,从边上的那些同行那里,我看到了这是势在必行的。
他们都比我高,都垫了一张椅子才勉强接触到灯管,看着那些抖动着的椅子桌子,我知道了这份活的危险系数。
怪不得班主任提醒我们,你们擦灯管的可要当心了,垫椅子的时候,千万要注意,还嘱咐了下面负责递毛巾的女生,要把椅子抓牢一点。
我有点哆嗦的站上了椅子,那个高度,真的不算什么,和我们平常跳台阶的高度差不多,可问题是,边上都是障碍物,一不小心跳下,就会被那些桌子的边角撞上。要是很不幸的,顶在了裤裆部位,那不是更惨。
站在椅子上,我站直了身体,整个教室的景物,顿时在我眼里缩小了。
大概是居高临下的缘故,整片地方的人,和每个人的举动,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一边擦拭着那个挤满灰尘的灯管,一边在找寻着某个特定的人。
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擦玻璃的女生身上,一想起那娇小的身躯,应该没有什么工作,比擦玻璃更合适她了吧。
灯管上的灰尘,被我们的抹布擦落,由于不能用湿的,怕触电,所以,那些灰尘就到处乱飘,自然,那些个脏东西都是向下飘去的,和我们站的高度,基本没什么关系。最遭殃的,就是站在我们下面,递抹布给我们的人。
在一面朝操场的玻璃窗前,一个娇小的身躯进入我的视野,从我跟踪了这么久的经验告诉我,能拥有这么漂亮背影的人,只有李茜茜莫属了,可她的状态,却让我很是纳闷。
只见到那手中的抹布,在有点模糊的玻璃上缓慢的滑动着,如蜗牛一样的速度,慢慢的蠕动。
向左滑几下,然后又原路返回,滑向右边,如此反复的几遍,那块抹布,始终停留在这一片刚刚开始擦拭的范围里。
从我站在上面看过去,那块抹布擦过的地方,只有一个拳头的大小。而李茜茜所花费的时间,早就超出了擦一面玻璃所需要的时间。似乎是心不在焉,看着操场的上面景色,入迷了吧。
我在心里思量着,想赶快完成这份活,好下去一看究竟。
在换了第三条干抹布后,我的工作才大部分完工,当然,距离完工,还差灯管的一个角落。我难以想象,这是个几年都没人打扫的教室,是清洁人员太懒,还是那个清洁人员,身高不够,连续垫上两张椅子都够不上呢。更可能,就是学校为了省钱,把这个闲置了很久的房间,用来当教室,而我们就敲好赶上了这个教室的第一批学生。
忙完了凳上的灯管,我在想办法下去,但是一往下看,就让我想到很多不好的结局,要不就是椅子突然移位了,要不就是我没站稳……
我知道,我不能奢望在我没站稳的时候,在我要掉下去的时候,那个柔弱的女生,能接住我的身体,我深知,要是那个地下的人,换做事张绍的话,那还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可那是个女生,仅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
一想起我下落时的速度,和那标准的加速度,我知道,那个女生的手臂,一定承受不住我那个瞬间下落的冲击,尽管这些都是建立在她敢接我的基础上。
除非,除非……
除非有奇迹发生,就像是我以前听到的一则新闻。一个母亲,在远处面对自己的孩子从高楼坠下的时候,她居然跑上前去,用双手接下了那个坠下的孩子。要知道,那个那个孩子下坠的地点,当时离那位母亲还有点距离啊,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只是现在,我和地下的女生,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抛开这层关系,我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别人是母子,我们两算是什么啊,要是真能接住,我是否要管她喊声娘呢。
终于,我决定下来了,眼一闭……
人总是这样,在自己犹豫的时候,总是想这想那,花了很长时间,还是觉得自己没想清楚。
可当自己什么都豁出去的时候,那就放弃了那些思考,什么也不顾虑了,反而能顺利的下来。
在我试图去感觉,是脚着地,还是屁股着地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女生担心的声音,“吓死我了,林宇,你下来的时候也不说一声,我好站开点,免的你不小心摔下来的时候砸到我,那可怎么办啊。”
晕,我的心猛然震动一下,我不禁感叹,好险啊,还好没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女生身上,真是……
我没好气的望了她一眼,怏怏不快的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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