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狠人

在短暂的人流高峰过去,我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大雨,一把小伞,似乎撑不住我这样一个身材的人,虽然我已经够苗条了,伞也是正常的大小,只是那个雨,来的有点猛,大的有点异常。

路面上,已少有行人的脚步,只有那踢里啪啦的,雨点撞击地面的声响。

渐渐的,这个声音变轻,变成了扑通扑通。

路面上已积起了很浅的水,明显,那些条形栅栏的小水道,疏散水流的速度,远远达不到下雨的速度。

扑通……

水滴落下的地方,都激起一个不小的水泡。而我也有了回学校的冲动。

等,还等吗,我在迟疑,做着最后的挣扎。

忧愁的面容,未打开的粉色雨伞,还有那东张西望,等人的表情。

突然,这些不相关的东西,在我的脑海里,如电影般的放过,我在认真的捕捉着那些细微的联系。

猛的,那把粉色的雨伞,那把未开的伞,被我牢牢的锁定。

我的脑海里,惊显一个大胆的念头,那是把破伞。

没有半分犹豫,我调转了脚尖,冒雨朝学校返去。

路上,我不往留意身边的人,很有可能,李茜茜是搭了某人的伞走的,但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不高,似乎和她通路的,就是自己吧。

不由的,我加快了脚步,连红绿灯上的红灯,也被我完全的无视。

大雨,让我听不清那来往的车,我只听到那鸣笛的声响,和那匆匆来去的人群。

刺的一声,是声激烈的刹车声。

我的侧脸上,突然刮过来很多的雨点,让我不由的,朝向侧面。

连东西都没看清,我的手,高抛起伞来,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死了吗,还是我躺地上了,是撞到哪了,我那里应该很痛吧。我是不是在大声喊叫?”

一系列问题,从我的脑海里出现,在我听到那个刺的刹车声后。

“小子,你找死啊,过马路不长眼啊,红灯啊,小子,差点害我心脏病。”

司机退下了车窗,不顾大雨,伸出脑袋来,朝我大骂。

我睁开了眼睛,雨,如倾盆般泄在我身上,浇的我偷湿,伞也丢在了一边。

我还站着,我还没事啊。我喜出望外的笑笑,顾不得捡地上的伞。

“有病啊,小子,差点被撞了,还笑的出来。”说完,司机把脑袋缩回,推上了车窗。

我低下了头,看到我的脚尖,离汽车的轮胎碾压,只剩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大概车子再朝我的方向偏一点,我就会和伞一起飞了。

不由的,我的心一阵猛跳。

真的,差点死了。这条马路,真的很危险啊。

如逃过一劫似地,我狼狈的拾起了倒翻的伞,继续朝学校走去。

走上了大踏步,我的面前,是一群满脸忧愁的人,他们都在期待着别人的伞。

当我出现的时候,我立刻成了众人中的焦点,只有我,是撑着伞,朝他们走来的。

从左到右,我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找寻着李茜茜的身影。

在我看完一遍后,我的脸,顿时僵持了下来。

“怎么没在了,哪去了啊。不会是真的走掉了?”我在心里琢磨着。

不死心。我收起了湿漉漉的伞,挤进了人群里,不甘心的找寻着。

用手分开人群,我环顾着周围,在一个冷僻的角落里,我看到一个蹲着的身影。

怀里揣着一把伞,那把我期待中的,从未打开过的粉色伞。

我松了口气,朝她走去。

走近了,那把湿漉漉的伞尖,不停的向下滴着水滴,很快就引起了李茜茜的注意。

那低垂的头,不由的抬了起来。在见到我的一刹那。

那张脸,迅速的从惊喜,变向眉头紧锁,一副吃惊的样子。

她好奇的打量着我,打量着那裤脚处明显的湿痕,和那把被我拽在手里的伞。

“你来做什么?”很明显,这个语气里,有太多不欢迎的成分,似乎对我有了一定的偏见。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在等人啊,凑巧看到你,所以就……”说着,我做了一个挠头的动作,基本上,说不下去的时候,这是我掩饰尴尬的最好办法。

很快,李茜茜收回那失望的眼神,低下了头,错开了我的视线,但疑心似乎更重了,“我刚才看你走掉了啊,走了这么久又回来,还以为你有东西落在教室里呢。”

“哪里,哪里。”我谦虚的摇头,把伞靠在了一边的墙上,蹲在了李茜茜的边上,“唉,就是突然想起,学校里还有个需要我等的人,所以就跑回来了,总不能让她等太久吧。”

定定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李茜茜的身上,我猜想,只要在当时,哪怕是李茜茜一个偷偷的眼神,就能察觉出我话里的意思。

可惜的是,李茜茜的头,一直深埋着,看着那冰凉凉的地面,只在安静的听着。

顺便,并说出句诅咒我的话,“你现在才回来,我想你要等的人,一定被你害死了,要不就是自己走掉了,要不就是淋雨回去了。”

对于这些有点毒的话,我没有深究,我只想确认一点,她的伞,是否真的能用。

顺着她的身体,我看到了她手里拽着的那把伞,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那是把好伞,还是把不能用的伞,奇怪的是,李茜茜就握着这把伞,又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任何留下来,蹲在角落的理由啊。

很自然,让我想到一种可能。

而我,也在这时,说出了我的想法,“李茜茜,你也在等人啊?”

听到这个问题,李茜茜的表情一阵紧张,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恩,我在等同学了,我想很快就下来了吧,我们都一起回家的。”说着,还偷偷的瞄我一眼,似乎是一个不习惯说谎的孩子。

“等同学,一起回家?”我的脑海里浮现大大的问号,她什么时候有一起回家的同学了,不都是一个人回去的啊,虽然自从她被我抢劫后,我跟随的机会少了,可还是有很多次,我能在路上看到她的身影,从一开始,到现在,我的眼里,她始终是一个人的,那个身影,也始终是消瘦,落寞的,在晚霞的拉长下,那是个飘忽不定的影子。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为她的谎言叫好,而我也有了逗一下的兴趣,“同学,你还有同学和你同路的啊,真羡慕啊,我常常都是一个人回的。”说完,我还睁大了眼,似乎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一样。

“哼,和同学回家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有时候,我们还是三三两两一起的呢,看你对我做的事情,就知道你没什么朋友,除了……”李茜茜数落着我,心里貌似很高兴。

而我也有意迎合,“是啊,是啊,我认识的同学很少了,就张绍一个了,可惜他不和我同路,他家离学校有段距离,而我家,就在小区里,方便是很方便,步行的时间,也就5分钟不到,可常常一个人回去,就显得很无聊了。”

“小区,就学校对面马路里的?”李茜茜是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在看到我点头后,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

“啊,怎么会这么巧啊。”说着,李茜茜指着那个学校大门口的方向,“我家也在小区里啊,怎么一次都没见到你啊,不会是在耍我的吧?”

话语里满是质疑,就像是在怀疑自己的敌人一样,对我的每句话,她都会揣摩上几秒。

我也假装出一副吃紧的模样,“啊?你也住小区的啊,怎么会这么巧呢,我也没有见过你啊,一次都没,你回家的时候,也从校门口对面那个门口进的?”

李茜茜不假思索的点头,“对啊,我一直都走这条道的,那条路最近了,一直走下去,我就能到家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高兴的脱口而出。

“太好?好什么啊。”李茜茜怀疑的望着我,在揣摩我那太好的意思。

终于要进到主题了,我的心开始了波动。

“那个,那个……”我鼓起了勇气,“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的,也好在路上有个伴。”

“一起回去?”李茜茜的瞳孔顿时放大,下巴也吃惊的差点掉下,“你想的太多了吧,我有同学陪我,我才不要男生陪呢,我最讨厌了。”说着,还不满的看我几眼,就像是在告诉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失望的表情,只在我脸上一掠而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不想就不想好了,没必要来打击我的啊,我也是一番好心了,有时回家晚了,那条小区的大道上,前面还有路灯,可后面的街道,那是漆黑一片的啊,对你们这样的女生来说,这是多么危险的事。”边说,边极力的描绘那天旁晚的场景,那次我平生第一次做劫匪的晚上。

我能确定,李茜茜的心里,也在回想那天发生的事,从她的失神的表情,还有那一点惊慌,足以说明,对那天发生的事,她还一直活在阴影里,可心里是害怕的咬死,但是那嘴上的意思,还是一点都不畏惧。

“哼,我才不怕呢,那些社会上的人渣,不良的混混,要是敢跟踪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踢他,朝他下面狠狠的踢去,要他一辈子残疾,一辈子后悔。”

呼呼,外面飘进几股阴风,吹的我直冒冷汗。

这个女人,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都开始怀疑了,她说的话,和她做出的事情,差距太大了,要是她说的都是真的,要是那一次只是我的运气好,那我岂不是和残废擦肩而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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