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的辞呈, 晋成成很守规矩的交给陈笙。
看陈笙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结束了。
晋成成作为中间人物,何苗已经走掉,陈笙闷闷不乐。他就想着让陈笙乐和乐和, “哥, 晚上去喝酒吧。”
“不行, 我得去机场接人。”
“这么快就有新欢了。那……您忙着, 我不打搅了。”
晋成成尴尬万分的出门, 就被一相当愣的警官推开,他不是办案,是报酬的。
王子冲过服务台, 绕过阻拦的小秘书,大步流星的走到陈笙面前。霸气十足的跟他对峙, “何苗呢?”
“你们的关系, 你还能不知道。”
“她是因为你才走的, 你跟我出去找她去。”王子揪起陈笙的衣领就要往外拽。
陈笙义愤填膺的推开他,“你在闹, 我就请保安了,你是警察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
“你还要为何苗负责,我找不到她就让你的家人等着为你收尸吧。”王子的摔门而去,周围同事的侧耳旁听,陈笙整理衣襟抱着他即将调任的材料, 视若无睹的健步离开。
何苗的事情。陈笙不是不担心, 他只是觉得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有别人担忧, 他不过是替代品是迟早要出局的人。想起他跟何苗的那些事, 约会, 对峙,游玩, 他会心痛。何苗倒是好,会逃跑,他肩负的责任和别人寄托的信任,他是跟男人就要留下来稳妥的应付着。如果何苗会回来会选择她,他也是会考虑的。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
王子跟所长同事通融墨迹许久,才给他放假3天,三天都用在找何苗,实在累的够呛还是跟景玥商讨对策。
景玥请他吃烤鱼喝酒,王子闷闷不乐的,“咱俩真不仗义,她都找不到,咱还在这消遣。”
“不是消遣,是给你补充能量增强体质继续找她。店面我租出去了,我在想想别的办法吧,她要真的离开这里我就帮不了你了。”
“你就告诉她好了,只要她回来,我可以走,永远不出来打扰她。”
“那不行,至少让她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景玥坚决否定他的悲观消极想法。
“爱情不是掠夺,我不想让他很我。”王子喝口闷酒,心有余悸。
景玥给他夹鱼头,“补补脑啊,何苗心重,拿得起放不下。”
王子撂下筷子,“我饱了,等会儿开车不喝了,有信儿告我啊。”
看着他行色匆匆,景玥想录下来又收回相机,不管怎样何苗都不可能轻易相信,她也吃着无味,真是应该早早规劝他们复合,就不至于落得今天的下场了。
他们走后,身穿后厨工作服的何苗从运输才的卡车上跳下来,脸色憋得发青,她狂拍着卡车司机的车门,“大叔,您不是说里面又暖被吗?我差点暴毙啊。”
“哈哈,小丫头还挺能坚持。”
火车在其中一个城市暂停时,何苗下去买面包掏钱的瞬间钱包就被抢,她追到外面发现什么都没有了,连身份证都没有,她只好在国道上拦截车辆,才碰上运输车队的好心师傅。她只有回来,隐姓埋名攒够钱再回家。
谁想这一路都是坐在军棚车里,风嗖嗖的。
她实在找不到棉被就只好翻找衣服,这不就把崭新的厨师服套上了,还挺有模有样的。
“大叔,你说我能留在后厨吗?配菜都可以。”
“没问题,你做收银员我都力挺。”
“呵呵,我喜欢做幕后工作。”何苗抓耳挠腮,才恍悟过来问道,“您力挺我有什么用,还得看老板的意思,我连有效证件都没有。”
“我说行就行。还有力气的话搬货吧。”
大叔这话就象是一剂良药。
何苗算是稀里糊涂的被破格录用了。暂且就负责厨房货柜。
回来了,她就想低调,再低调。低调到她只在厨房跟仓库中折腾,配菜的喊她拿什么她就身手敏捷的送到。
遭到表扬,她也不像那时候会废话一连串,会不好意思。现在只是默默地回到岗位做好她的本职。没有各类感情的夹杂。现在一心就是赚钱。
她开始跟十几个服务员住在民房。每天下班都要走几公里路才能到。冬天很冷,是个人共享一个空调,诺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到处挂满衣服,到处是废纸屑。可想而知,每天累倒盐酸背疼只为那点生计,要迎合客人,还要处处小心。回来还不容易有个蜗居的住所,即便有心也没力气了。
她跟他们的交流很少,她平日都在后厨混,就三餐在一起,她也是默不作声。她已经不想主动融入集体,有一个狭小的呼吸范围就足够。
她大概2个月接触不到前台。几次的想睡懒觉就不吃早饭,然后从后门进去直接到后厨拨蒜,不知她这是多少次十根手指都缠上绷带。她不敢揭下绷带,不想看到伤痕累累的双手。每天都埋头苦干,日渐消瘦。
后厨的男人们有的以为人父,看着就心疼,但不管怎么着她都是一个表情。年轻的配菜工给她手套,她都拒绝了。
她的理念,就是不欠下任何人情,对别人的帮助怀着感激之情就可以了。
这家餐馆几乎每天都爆满,而且日子越来越好,老板娘又是还会琢磨是不是这何苗带来的好运,但在深的想还是不提拔她了。
后来厨师长给她发配一个相对简单的活。
店里总有小工,拎着活鱼给客人看,就让处理鱼好了。何苗除了怕鼠类,宰鱼杀个兔子还是能办到的。这个活她就算是承包了。必经其他的店,干这活儿的都是男士,他这就要用这招顾客人。还给她特设操作间,就是让客人看一下。
这计划现在还是临时的,看看效应……
她每天勤勤恳恳的跟鱼打交道,身上的腥味越来越浓。每天晚上宿舍的服务员都会说她。她也是置之不理。后来他们对她的意见就加剧了,还有人跟老板娘说些不好听的,明明是她们的意思,硬要往何苗身上泼。
作为过来人的老板娘还是能慧眼识材的。所以,何苗安然无恙。
其实在操作间里,何苗几次背对客人都因为她看到熟悉的面孔。如果有人点鱼,她就实在逃脱不掉。
她处理好前面几桌的鱼,配菜工让她抓条肥美的给**包间的顾客。她就翻来覆去,折腾的一身都是水,才算抓到一条肉肥又漂亮的。装在袋子里。
用她一贯的风格,垂头走进包间。
她看着对面的陈笙,面无表情的报数,“您的鱼4斤3两……”又面无表情的走出去,她已经麻木了,麻木的对待每一位曾经熟悉的人,麻木的没有感情。
陈笙心绪不宁的站在玻璃窗前看她娴熟的工夫,看她镇定自若的来来走走。他来这家店已经不是一两次,但都不知道他们其实离的很近,很近。
他去前台问老板娘,“请问何苗在您这里工作多久了?”
“何苗?何苗这位先生你认识吗?”刚好何苗给老板娘送要进鱼数。
何苗站在他面前,把单子递给老板娘,“不认识。”对陈笙点头微笑。孰不知这淡定的微笑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内心的煎熬与纠结又该怎样翻腾。
临下班配菜工硬塞给她一包棒棒糖,绝尘而去。
她不紧不慢的换好衣服,像散步遛弯的附近居民,叼着棒棒糖,悠哉悠哉的从店里出来。本来是无心的随便蹦达,却一头栽进陈笙的怀里。
她坚定的对着陈笙鞠躬,态度顽劣,“谢谢啊。”
她想绕过去,陈笙却将她强塞进怀里,贴在他的胸口,“你就那么绝情,你生气就不知道我会生气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嘛?你看着我的心淌血都无动于衷。”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快要被憋死了。”何苗张牙舞爪的想要挣扎开,可干一天活她没力气了。
“你开始说谎话不脸红了,你真的不想再看到我了?”
“先生,你应到我工作啦,求您,放开我让我呼吸一下空气好不?”
陈笙动作缓慢的放开她,她拨一把头帘,像哥们弟兄一样双手搭在他肩上,“您,真的认错人了。”
“要我把你爸妈请来,你才肯承认吗?”陈笙的话,字字戳心。
她垂头丧气,甘拜下风,挽着他胳膊向反方向走。她败下阵来,输得没有半点自尊,连谎话都是自说自导自己还没有光彩。
不知走了多久。她才郑重其事的,扬眉吐气的直视着他。
“我的确走了,半路东西被偷了,又不得不回来。我没有想要打扰你的生活,我也不敢再奢求什么,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折腾我还不够吗?我这样等你还不能让你回心转意吗?”
“我累。求你饶了我吧。”
“那谁饶得了我,你为什么就不答应我?即便你心里有他,只要让我天天看到你我都能容忍。”
陈笙一个堂堂的总经理,今夜如此懦弱,话如此凄凉。话越是软弱无力,何苗越想退缩。陈笙已然未经允许将王子安置在何苗心里,如果就这样带到婚姻里,那婚姻还会幸福吗?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曲终人散就是我和你的结局。”
而那场结局何苗并不需要……
陈笙相当绝望,他突然揪起何苗的衣领,“你为什么这么冷漠?”
何苗掰开他,“你冷静点,我心里有谁我都不知道,你给我定义我心里有他没你,我们的将来就是猜疑。”
陈笙不知所措,放下双手更觉得他不曾拥有白天,事情到达的地步越走越深。他像一个小孩借何苗的肩膀。
“如果你能够安静下来,回家去吧。我也需要休息。”
“没有你我无法安静下来。”
“那我告诉你,我爱上别人了,所以我利用王子避开你,我觉得我简简单单就是最大的幸福。你可以离开我了吗?”何苗不知道拿来的胆量,谎话接二连三,一个比一个狠。
终于,陈笙失落的离她而去。
她看到路边停着的那辆警车,看到走出来的王子。
但她只对这两个痴心的男人表示愧疚。走到今天的绝境,她也无能为力,处处是荆棘,有了爱情要被旧爱折腾,旧爱不能回头,回头就有人要她命。她是真的累了。
可这份心累,谁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