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陆行洲发动汽车,我则是靠在副驾上眯起了眼睛。
不是我故意不理人,是我的头真的疼的厉害。
看来明天我必须得去医院瞧瞧了,治疗什么的先不说,起码先开点药止止疼吧。
陆行洲或许是看我精神不太好就没再跟我搭话。初冬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不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些许暖风拂面,想来是有人怕我冷。
切,还挺细心的。
等到车子行驶许久稳稳停住之后,我几乎是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其实我也没睡着,此时看向车窗外的眼神也是清明的。
“这里是……”我看着陌生的公寓楼,有些疑惑地问了句。
陆行洲没立刻回答我的话,而是熄火下车,接着绕过车头来替我开了车门。
我很快也下了车,仍仰着头看这二十几层高层建筑。
陆行洲这下也终于对我说道:“我住在这里,你以后也住这。”
以前我们俩结婚之后就直接住在了陆家老宅,起初我也觉得有些不习惯,可是情况特殊,考虑到陆行洲我还是很快适应下来。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也搬出来住了啊。
只不过这实在是小事一桩,多纠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对着他笑笑,然后牵起他的手,摇晃几下说道:“好啊,你在哪我就在哪。”
陆行洲的公寓在21层,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我依旧拉着他的手,还偷偷地挠了一下他的手心。
只是身边的男人一直一本正经的,好像对我的撩·拨根本没反应。
由此我不禁挫败,完了完了,过犹不及,我是不是撩过头了。
电梯门打开之后,我垂着头跟在陆行洲的后面,再跟他进了房子。
等到门刚刚被关上,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猛的推到玄关处的墙壁上,再然后,炽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陆行洲很快将我带来的包扔在地上,然后推高我的衣服,吻够嘴唇之后就顺而往下,在我身上处处点火。
而我轻喘着气搂住他的脖子,发觉他的体温也是烫的吓人。
之后一切都乱了,灯没开,在昏暗当中只有两个模糊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房间走去。
这一晚我的身体虽然不舒服极了,却始终没喊停。
有一瞬间我几乎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可平复下来,又觉得满心都是畅快和满足。
我还能给他带来快乐,真是太好了。
……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我就醒了,发觉身边的男人还没起,于是就撑着胳膊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他。
实话实说,陆行洲长得真是好看,我自小跟顾衍希一块长大,本来对男人的皮相已经有了相当免疫力了,可是当初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不得不承认还是被他给惊艳到了。
不过表相到底只停留在欣赏的层面,真正让我割舍不下他的原因,是他这个人,他的心。
哪怕那份心根本谈不上真诚热烈,但也足够让我挣脱过去的泥潭,迎接未来的新生活。
而后来我会选择跟他离婚,也绝不是不爱他了,是失望,是自卑,是不甘心。
只是为什么不喜欢我呢行洲?
我其实也是个挺好的姑娘,你要是仔细观察的话,一定会发现我的好。
不过到了现在,我却是又开始庆幸起来,幸好他不喜欢我啊。
或者说,他现在好像慢慢开始喜欢我了,但是喜欢的还不深。
这样的话等我真正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有多伤心了。
何希凉活着的时候,不曾给别人带去过多少欢乐,死去的话,也千万不要留下太多的悲痛和伤怀。
这个世界无论没有了谁都会正常运转,我希望我爱着的人,爱着我的人,在未来都会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偶尔有机会追忆过去,也只要记得我存在过就好。
“怎么了?”陆行洲很快也醒了,看到我之后有些沙哑地问了一句。
我闻言连忙窝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我眼角的泪:“没事,做了个梦。”
陆行洲的手在我的后背轻轻抚着,像是要把我的顾虑和恐惧全都驱散。
我也闭了闭眼睛,心想着之后可得控制好情绪,别动不动哭出来,他这么聪明,会起疑心的。
早餐是陆行洲起来做的,我洗漱完后直接穿着他的一件白衬衫走了出来,赤着脚走到餐桌前。
陆行洲看到我光·裸的脚丫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再然后,他拿着一双棉拖鞋走过来,蹲下·身套在了我的脚上。
“以后记得穿鞋,别这么不注意。”他说着还训诫似的在我的小腿上轻拍了一下,意思是让我上点心。
我则是有恃无恐地朝他扮个鬼脸:“我要是不记得的话你替我穿啊。”
陆行洲无奈地笑出来,拿我是真没办法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今天是不是一整天都要上班,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不过很快他又说一句,中午接我一块去吃饭。
我想了想拒绝了:“我想去找夏侯春,上次我不告而别,她还在生我的气呢,我得好好哄哄她去。”
谁知道陆行洲听完这句话突然不愿意了:“我也因为那件事生气来着,这么不见你来哄我。”
我听完之后忍不住怔了一下,接着“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陆行洲看上去并不觉得好笑,自始至终都是凉凉地看着我,好像是真的有些在意。
如此我也很快收敛起笑意,轻咳一声肃正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照做吧。晚上早点回来,我会好好哄你的。”
至于哄的方式嘛,就按照昨晚的标准来,行不?
后面这句我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是陆行洲跟我算是心有灵犀,很快明白过来,终于笑了。
饭后我送这尊大神出门,还被缠着亲了好久,腻歪到我都觉得齁得慌。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我自然要整装去做正事了。
我先去了趟南城的市立医院,正巧今天有个肿瘤科的专家坐诊,我挂了号之后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候。
在这期间我给夏侯春打了个电话。
早晨我说要找她不是假话,很多事情其他人我没办法说,只有她一个我是可以倾诉的。
这回那边倒是很快接通。
“你好……”有些惺忪的声音传来。
“春春,是我。”
“……何希凉?!!!”
接下来我的耳膜差点被那边的尖叫刺穿,把手机拿的老远也能听到某人炸毛的狂躁。
“……卧槽!你还知道找我吗!……卧槽!我以为你丫去火星了呢!……卧槽,卧槽!!!”
“好啦好啦,我接收到你的心情了。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呀,我到你那里负荆请罪去。”
暂时安抚好夏侯春,正巧到我的顺序进了诊疗室。
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先是问了我的情况,然后看了看我从英国带回来的片子,眉头皱得老高,好半天才哼了声:“长了这么个坏东西还敢满世界跑,胆子真够大,命真够硬的。”
我听完摆出虚心受教的姿态,无论医生说什么我都应下来,到最后则听得一句:“什么都别废话了,赶紧去办住院手续吧。”
这回我没有立马应声,想了想之后,我试探着问了句:“能不能先给我开点药,我晚一些再来住院。”
老专家闻言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再晚点不用来医院了,直接送到别的地方去吧。”
别的地方……
我咬咬牙,心想着这老头还真是挺毒舌的哈。
只是我怎么也不能反驳人家说的不对,恶性肿瘤啊,不是长了个痘痘黑痣啥的,随时都能要命的。
可是我现在哪能二话不说就住院,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呢。
最终走出诊疗室,我捏着开好的药单,长长地舒了口气。
医生说一个周之内必须要入院,要是再晚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
其实话是这么说,我明白就算是我现在住院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我这种情况必须要做手术,开颅的风险不言而喻,想当初我的母亲就是永远地留在了手术台上。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前几个小时还跟我说话的妈妈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撕心裂肺地哭了好久。
后来大了些我才知道,原来母亲是脑袋里有了不好的东西,手术失败之后就再没能醒过来。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应该也逃不出这样的结果吧。
所以啊,早住院晚住院实际上没什么差别的,早做手术晚做手术也都是一样。
这都是看运气,都是命。
我去药房拿完药就出了医院,赶去夏侯春的家。
她告诉我今天正好轮休,正在家里补眠。
去的路上我顺路到超市买了好多东西,记得上一回我跟她吃的最后一餐就是我亲手做的牛排,不过那次心情不太好,所以水平有些偏颇,这一次我绝对会全部发挥出来。
快要到夏侯春家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个手机号只有一个人知道,打来的自然只会是他。
“现在在哪儿?”陆行洲问。
我如实答道:“快到夏侯春家了。”
“……真去了?”某人顿了一下,又哼了声。
我听此则是忍不住笑出来:“是啊陆老板,白天不要分心,好好工作。到了晚上嘛……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啦。”
再跟大家说一句,这文结局是he啊是he,不用担心悲剧哈~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