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三个电话

手术后的苏臻妈妈用病猫来形容都不贴切, 苏臻觉得妈妈就是一只病着的毛毛虫。病怏怏的模样,让她见了甚是心疼,更觉妈妈这几日似乎又添了几分沧桑。心疼之余, 这几日她都乖乖的呆家里陪着妈妈, 陪她说话、看电视, 把妈妈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细心的照顾。

她常常望着母亲的脸庞出神, 她从来没有这么出神这么久的注视母亲的脸庞。记忆中母亲还是和自己一般年轻的女子, 怎么突然变成了眼前的模样,她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她没有想过。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有些伤感。

“在想什么呢?”苏臻妈妈午睡醒来,望着睡在一旁发呆的苏臻说。

“没, 只是醒了, 就睡不着了。其实中午睡十分钟都够了, 现在连躺着都觉得累,很不舒服。这个肚子要什么时候才会平坦呢。”苏臻说着掩饰之词。

“快了, 再过两个月就好了。比起生孩子,现在算好的了,生了孩子,烦都烦死你。知道你婆婆为什么不想帮你带孩子了吧,就是她的亲孙子又怎么样呢, 带孩子累人呢。我要赶紧把身体养好, 不然到时候都没有力气带我的小外孙。”苏臻妈妈说着就起床, 并梳理着头发, “今天感觉浑身有劲了, 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呢。”她梳完头发,扭了扭腰身说道。

“是吗, 我要检验检验。”苏臻连忙一个利索的翻身就爬起来,生怕妈妈故作坚强。“可是我的肚子却是越来越沉了,到底要长到什么时候,不会无休止的长下去吧,万一孩子一辈子不出来,我岂不一辈子都这样了。”她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走到妈妈身边,把妈妈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又叫妈妈抬抬手,抬抬腿,看看是不是真的灵活自如不费力,经过她的“检验”后,她欣然点头,说,“祝贺妈妈身体康复。”

母女俩相视而笑后,苏臻走出卧室,就直奔厨房,一边摸着胃,一边说:“哎呀,饿死了,要吃东西,一天到晚都饿。”

“你想吃啥,我给你做。要不煎两个糖心鸡蛋给你吃?”苏臻妈妈说着就进了厨房。

“好啊,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吃的。哎呀,我这样吃下去怎么得了,我真不想吃,可是不吃又饿。”苏臻担心自己的体重。

“吃鸡蛋没事,补充蛋白质的。”苏臻妈妈说着就点火、倒油、煎蛋,苏臻则眼巴巴的在一旁站着等。

在老公和女儿的悉心照顾下,苏臻妈妈卧床休息一个星期后,终于完全康复了,一边神采奕奕的给苏臻煎鸡蛋,一边问:“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一个甜的,一个咸的。”苏臻美滋滋的说。

“好嘞。”苏臻妈妈手脚麻利的捣鼓着。

吃着糖心鸡蛋,苏臻突然想起陈琼芳,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她回去后也没有给苏臻打电话,苏臻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但是没有打通,所以也就没有再打了。今天吃着鸡蛋不知道怎的就想起她来了,她想不管怎样都希望她和她的孩子都平安健康快乐。

十二月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北风呼呼的似刀子般砸在窗户玻璃上,苏臻站窗户边望着窗外,那些光秃秃的枝桠,让她想到了圣诞节,她想冬天里的常青树也只有圣诞树了。

算算日子,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她幻想着圣诞节能够出去玩一下,再不玩就只有等到生孩子后才能玩了,她想如果钟煜能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就好了。

“你在干嘛?”她打了电话给钟煜。

“在忙呢。”他永远都是这三个字。

“哦,还好吗?还过两个月宝宝就出生了,到时候你要来帮宝宝剪脐带啊。现在宝宝的脐带都是爸爸来剪的呢。”

“可是……再看吧,尽力吧。”

“怎么了,什么可是?”

“我妈妈说,男人看女人生孩子不好,说阴气太重,这样对财运不好。”钟煜忐忑的说着。

“是自己老婆生孩子又没事,又不是看别的女人生。再说了,医生不知道要看多少女人生孩子呢。”苏臻听他这样说,心里立刻就凉了半截,她隐隐感觉到,他是不会来了,或许孩子出生他都不会来看看。

“嗯。好吧,到时候再说吧,年底了,手头的工作比较忙,我先挂了。拜拜。”钟煜说着就挂了电话。

苏臻木然的拿着手机,她想:“我再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永远都是这么冷冰冰的,本来心情好好的,可是一给你打电话,心情就会变的糟糕。既然你不喜欢我打电话给你,那我就不打了,你不打给我,我也不会再打给你了。孩子虽然是你的,可是你又没有怀孕,你怎么会对孩子有感情呢,或许因为你对我没有了感情,所以连对孩子的感情都没有了吧。是么。这样的我还是不要再纠缠你了,等孩子出生了,再跟你谈吧。是离还是继续过日子,到时候再说,反正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也不会勉强你。你如果爱上了别人你就去爱好了,如果你不再爱我了,我又何必去爱你呢……”她非常愤懑的想着,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正愤懑时,手机又响起,她以为是钟煜打过来了,她心里清楚八成不是他,但是她还是希望是他。

“喂。”她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手机屏幕就接通了电话,她没心情理会谁给自己打电话,说不准是保险公司的温柔小姐。

“哦,苏臻。”电话里是一个男子温和的声音。

“成卓?”她疑惑的说出他的名字。

“是,怎么,接到我的电话这么意外。在干嘛呢。”

“在家里,正无聊着呢。”

“圣诞节怎么过啊,要不圣诞节一起吃晚饭吧。我圣诞节没有人过,你就赏脸陪我吃顿饭呗,我就当是过节了。”

“这——”苏臻犹豫着,“好吧——”她很不肯定的说了好。本来她不想去的,因为自己大着肚子的模样太没有形象了,就更不想圣诞节出门丢人现眼了,可是因为钟煜气着她了,所以她也就答应了。不过答应归答应,去不去到了哪天再说,她想先答应着,到时候不想去也没有关系。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我去接你吧。”成卓很是开心。

“好啊。如果有空我就去。”

“嗯。那我到时候再打电话给你,你每天闲在家能有啥事呢。是不。哈哈。”

“呵呵,那是。”她讪讪的笑笑。

她才将这边电话挂掉,接着电话又响起,是田彩冰打来的。

“苏臻——”田彩冰拖着长长的尾音叫着她的名字。

“彩冰——”她也拖着长长的尾音叫着她。

“你在干嘛?”

“没干嘛呢,无聊,天天闲在家里。时间好慢,感觉好久了,从夏天到冬天,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熟,还两个月才能解脱,真想快点生了就好。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也不好,要疯掉了。只想找个人发泄一顿才好。”苏臻吐苦水般的抱怨。

“那看来我打电话打的正是时候啊,那你就找我发泄好了。你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尽管朝我来。”田彩冰非常仗义的说。

“算了,又不是你的孩子,我也舍不得对你发脾气。怎么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好事?”

“我也正是无聊啊,所以问你是不是也在无聊嘛,哈哈。对了,圣诞节,怎么过啊,你没有人陪吧?我也没有人陪,要不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过节好了。我请你吃饭,不是一直还欠着你一顿饭吗?我早就发工资了,都还没有来得及请你吃呢。”

“哈哈,你还当真啊,我只是开玩笑的嘛。”

“是啊,你说的话我都当真,再说你跟我说广告方面的东西很受用,我也该意思意思表示感谢嘛。怎么样,要不圣诞节一起吃晚饭?过期作废哦,想清楚哦。”

“这……”苏臻又犹豫了,刚不是答应了成卓吃晚饭吗,这不就撞上了么,于是说,“其实那天已经有人约我吃晚饭了,但是你约我呢,我还是会去的。我不能重色轻友嘛。”

“你看你魅力好足啊,都结婚了,还有男人邀请过圣诞节,我是孤家寡人啊,唉。”

“好啦,你就别羡慕了,我把那边推掉就是了,肯定是陪你吃饭了。”

“嗯,这话听着心里还舒服,那说好了啊,到时候我打你电话啊,你不去也要去啊。”

挂掉电话,苏臻寻思着要怎么办才好,田彩冰是不能拒绝的,而博士那边又有言在先了,到时候赶场子吃晚饭?这怎么成,自己挺着大肚子根本不可能。要不到时候还是把成卓那里给推掉算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吃饭的。

但是她觉得既然答应了博士,又不去,实在欠妥,于是她绞尽脑汁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两边都不耽误才好。突然她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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