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蜜儿出现在苏臻家门口的时候她还正睡的香,不过见到蜜儿的兴奋很快就驱散了睡意。
“我没有跟学长说我回来了,他没有去你店里吧?”蜜儿一边放行李一边问苏臻。
“没。”苏臻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眯缝着眼睛望着蜜儿说。
“这个是家里的香肠,这个是俄罗斯列巴,这个很好吃哦……”
蜜儿举着手里的列巴晃了晃,然后放茶几上,“这个是新疆干果……”
蜜儿打开行囊,翻出妈妈给她装的食物,但是她都想拿给苏臻。蜜儿是在新疆长大的汉族女孩,所以带的东西都是那边的特色。
“你看,这个,我特地带给你的。”
她举着手里一块绿色的石头。
“是什么?”苏臻惊喜的问。
“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诺。”蜜儿把绿色的玉石递给苏臻。
苏臻接过玉石,说道:“让我瞧瞧。”
“这是我爸爸的朋友从新疆的玉山带回来的。”
“呀!玉石。”苏臻赞叹。
“这是新疆的和田玉,你看特别的地方就是石头中间包着一块水,水的颜色会随天气的变化而变化呢,时而青绿,时而清澈透明。”
“是吗?太特别了。”苏臻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特别的玉石,眼里口里都是惊讶和赞美。
“只是中间含水的部分太大,如果加工成工艺品就太小了。但是加工成一个玉镯子还是没问题的。要不我帮你加工成玉镯子好了。”
“不用啊,就这样挺好的,挺特别的。谢谢啊,这个我非常喜欢呢。就把她摆这里好了。”苏臻说着起身,把玉石摆在沙发一旁的装饰柜上。
“还有这个,这个可好吃了,我妈妈做的羊肉干,尝尝。”蜜儿打开一个圆形塑料饭盒。
“哇,很好吃呢。”苏臻尝了片羊肉干,然后说道,“我也有东西送给你。”她说着就从鞋柜里拿出那双雏菊木鞋,然后说,“诺,就是这个,汉斯寄过来的。”
“哈哈,这鞋好可爱呢。我试试。”蜜儿捧着鞋,眼里流露着喜爱,她穿上木鞋走了两步,然后说,“不错,很可爱的鞋子,我很喜欢。”
“蜜儿啊,蜜儿啊,你终于回来了。我一个人无聊死了,那个项善君前几天也回来了,哎哟,我的天啊,我看见他真想隐身消失啊,你懂不懂,懂不懂我的那种痛苦啊。只盼着你早些回来解救我。”苏臻躺沙发上说。
“呵,你也会想我了?真的,假的啊?不会是无聊才想我的啊,可是我怎么帮你啊,那个男人谁敢惹啊,万一对着他干,只怕他有过激行为呢。”蜜儿说着,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
“过激行为?怎么个过激法?”苏臻听蜜儿这么说,心头不由一紧。
“诸如泼硫酸啊,名誉诽谤啊,霸王硬上弓啊……他啊,我觉得心里上一定有问题,苏臻你还是小心的好。”蜜儿煞有介事的分析着。
“晕,太恐怖了,更怕看见他了。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让他彻底死心好。可是要怎么办才好。”
“那还不简单,我倒是有一妙计,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我看肯定中。”
“什么办法?”
“秘密——现在我不说,等遇到他我再告诉你。”
“说嘛,说啊,求你了,好蜜儿。”
“不行,不能说的。”
“那你要怎样才能说呢?”
“除非你要爱我,如果你爱我的话,我就告诉你。”蜜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我爱你啊,我早就爱上你了,你就说呗。”苏臻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的说。
“瞎说,你骗人的,把人家当小孩子,我不说。”
“那你不相信就没有办法了……”苏臻以为蜜儿只是开玩笑,她不懂蜜儿说的爱是百合爱,她压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夜色苍茫迷蒙,霓虹灯沉醉在夜色中,那勾人闪动的节拍带有一种快乐的梦幻色彩。-一盏橘色的射灯将酒吧的黑暗变得温柔起来。
苏臻用手指轻柔的抚弄自己的嘴唇,或抽烟,或喝酒,无声的笑颜在她长长的指下掠过,就像溪水流过水底的卵石,不知不觉间,使它变得圆润精美。看她貌似轻松自在的神情,其实内心里却是如一树铁线莲的蔓茎缠绕在篱笆上般固执而牢固。她在想钟煜今晚会不会来呢,来?不来?来?不来?……她甚至想如果钟煜和项善君一样是个闲人就好了。这一想就坏了,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
一股迷醉的百合花香扑鼻而来,正坐在吧台小凳子上低头思忖的苏臻抬头,看见头顶上方的桌面上摆着一大束洁白的百合。她猜到了是谁,但还是忍不住起身想要一看究竟,因为她心里有期待,期待的是钟煜。
她看见的是项善君,那一张眼神温和,却让人爱不起来的脸。“苏臻。”项善君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唉……”苏臻无可奈何的叹气道。
“来,我帮你把花放花瓶里。”
项善君见她叹气,于是抱起花束,解开丝带,拆掉彩纸,把百合全部插.进花瓶里。
苏臻没让他把花瓶里快要枯萎的玫瑰扔掉,所以他也不敢扔掉,仍然如故的不动。
苏臻和蜜儿看着他,也不去理他,她俩已经很习惯这个男人的任何言行。项善君整理好花束,望着花束,嘴里喃喃说道:
“玫瑰,百合,虽然我分不清玫瑰和白合的象征,我只是在玫瑰和百合中寄托我的思念。每一朵都是一句我想对你说出的心底最深的话,我想用最美的词来形容你,可是怕用词不够美,只有这美丽的花最能代表我的心声……”
他说完,然后坐在窗户旁的椅子上,不再说话。他心里期待的是苏臻能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些什么,哪怕一个字也好。
苏臻和蜜儿都没有去理会他。蜜儿眼睛一转对苏臻递了个眼神就说:“苏臻,你爱我吗?”
“爱。”苏臻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说了爱。
“怎么爱?”蜜儿一边低头装作抹桌子一边问。
“活着的时候,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奋不顾身的去爱。当我死了,我要做七天的野鬼游荡在你的身边,哪怕到了最黑暗的地方,我的心也不会迷茫,因为有你陪在我的身旁。”苏臻灵机一动说了这番话,这话是她大学里看英文电影时记下的,中文意思是用自己的理解翻译的。
蜜儿听了苏臻这番话,不禁目瞪口呆,本来她自己想唱主角,让苏臻配合而已,没有想到苏臻却即兴发挥超出她的想像。
于是她接着配合道:“那我也要爱的你死去活来……”
这句话,蜜儿是发自肺腑说的,前面的话她都当是玩笑跟苏臻说的,但是这句话她是真心表露。
苏臻却只是当玩笑而已吧,这样也好,不牵连她,不让她困惑,她想。
说着蜜儿伸出双手搂着苏臻的脖子,苏臻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迎合,因为她明白这就是蜜儿白天说的妙计,可是这招对他有用吗?
她心里只觉得好好笑,蜜儿居然能想到这招,真是有才啊……
坐在一旁的项善君,句句听在耳里,却字字打在心上。他起身,走到蜜儿身旁,说:“为什么要这样?”此刻他吃蜜儿的醋了。
“为什么怎样?”蜜儿故意装糊涂。
他又转头对苏臻说:“苏臻,让我来疼你爱你。”他的表白就像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玻璃。他一直都毫无遗漏的坦露着他的内心,可是不在乎他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他的内心。
爱情的磁场是遇见那一刻就能辨别是否相互吸引的,可是磁场强烈的那一边常常导致关系的不平衡——即不配对的磁场。
“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蜜儿。”苏臻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她想让他死心。可是蜜儿却当做了真话,她心里开心的似花海里的蜜蜂。
“我不管,我不会死心的。女人和女人间怎么可能会有爱情?”项善君的调子提高了一个音阶。
“可是我早就喜欢她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拜托了。”苏臻说完故意抓起蜜儿的手。
项善君见了气急败坏,抓着两人的手往两边掰,苏臻瞟着他不肯松蜜儿的手。
只见项善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迅速的就在蜜儿的右手手背上划了一刀,鲜血立刻从伤口处涌出来,蜜儿“啊”的一声大叫,项善君什么也没有说的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