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回到家中,生怕吵醒已经睡着了的孩子。苏臻爸妈不在家,估计是出门购物去了,虽然家里什么都不缺,但是要过年了,总要置办一点年货。
苏臻将孩子放到小床上,盖好被子,静静凝视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房中。她感觉有些困乏,昏昏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听到子衿的哭声,于是赶紧起床。
也不知道子衿醒了多久了,哭了多久了,反正苏臻看见她时,她是满脸泪水,满面通红。她抱起孩子小心的拍哄着:“怎么了,哭什么啊,妈妈在这里啊,不哭,不哭……”
在苏臻的安抚下,子衿才渐渐止住哭泣,耷拉着眼皮望着苏臻,似乎还没有睡醒般。
“睡吧,睡吧,继续睡吧,睡醒了妈妈再陪你玩。”苏臻轻声安抚道。
孩子的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唇也红红的,颜色真好看,苏臻静静的看着。孩子似乎又睡着了,于是她将孩子放回小床,可是手刚松开,子衿又咧嘴哭了,小手搭在脸上,显得很烦躁。
“怎么了,怎么?我的臭宝宝,是不是饿了,还是要便便了?”她又将孩子抱起,看了看尿片,并没有尿湿。
孩子似乎心情很不好,无论苏臻怎么哄也不睡觉也不止住哭泣。于是苏臻又去冲牛奶,可是孩子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依然不安的“嗯嗯哦哦”的哭闹着。
正在苏臻手足无措时,苏臻爸妈回来了。
“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们要晚上才会回呢。”苏臻妈妈说着将买好的东西放到桌上。
“嗯。妈,你来看看,子衿哭好久了,哄不住。不知道怎么了。”苏臻着急的说。
“我看看。”苏臻妈妈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和后颈窝,问,“量体温了吗?好像有点发烧。”
“没,我去拿体温计。”苏臻说着把孩子给妈妈抱着,然后去找体温计。
给子衿量了体温后,一看,果然是发烧了。
“啊,发烧了?感冒了?”苏臻又紧张又心疼的问妈妈。
“那要问你啊,说了出门小心点,外面那么冷……这下好了,孩子又感冒了。”苏臻妈妈既生气又无奈的摇头。
“那么去医院吧?”苏臻说。
“先吃药吧,别有病就往医院送,孩子遭罪啊,来,你抱着,我去找药。”苏臻妈妈说着就戴着老花镜,去药箱子里找药。
子衿吃药时,还是挺乖的,吃过药后,她就乖乖睡觉了。苏臻妈妈一直在旁边守着,孩子睡的安然,但是睡的满头大汗。苏臻妈妈就用毛巾给孩子擦汗,并说着:“出点汗,把热气逼出来,应该就没事了。我去拿衣服,把子衿的湿衣服换下来。”
苏臻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的看着,因为一直都是妈妈在帮忙照顾子衿,每次孩子生病也是苏臻妈妈在照顾,所以面对生病的孩子,苏臻是毫无经验的慌乱。
吃晚饭时,孩子依然没有退烧,但是也没有哭闹,苏臻妈妈说到明天早上看,明早估计就好了。
这一晚,苏臻睡的很不安稳,想着生病的孩子,她就心疼。她可怜孩子连话也不会说,哪里不舒服也不能表达,只会哭闹,想着孩子悲伤的脸,她的心就更悲伤了。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孩子能健康,不生病,快快长大,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她知道孩子长大了,大人们就老了,但是这是一件没有办法阻拦和改变的事。她真想孩子能立刻到上小学的年龄,那样每天把孩子丢学校里去,让老师管,那就省心了。
她又想着,等子衿两岁就送幼儿园好了,让老师帮忙照顾。可是想着送子衿去幼儿园,她又有些不舍了。她还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幼儿园的情形,大概那一天的她太伤心了,所以到现在她都印象深刻。
她记得第一天去幼儿园时是外婆背着她去的,幼儿园的教室在二楼,当外婆放下她要走时。她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哭,只知道她哭着不让外婆走,她想一定是自己不愿意一个人呆幼儿园。
她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着,惹得教室里那里些本来安静的小朋友们也跟着哭起来。外婆最后还是走了,她哭着追到教室门口,最后还是老师走过来做的安抚工作。
关于幼儿园的记忆,她还记得很多。譬如和男生吃饭时抢饭勺总是输,当时输了,她蛮难过的,但是现在想起却觉得有意思。那时吃饭前,老师会把一把饭勺放桌子上让小朋友们自己拿,饭勺大小不一样,小朋友们都爱抢大的饭勺。她不明白那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也爱大勺子。可是每次大饭勺抓在手里了,还是被班上的小霸王夺去了,她心里很生气也不敢吭声……
她还记得午睡时,老师面带微笑的给她盖被子,并轻轻叫着她的名字,那张慈爱的脸她永远都记得。孩子们是一个人一张小床,老师会一一检查大家有没有盖好被子。冬天午睡时,每个人还分配一个热水壶,可以放在被子里取暖。那热水壶类似于大人们喝水的军用水壶,不过有把手,每次小朋友们都是提着热水壶爬上小床的。想着自己曾经小小的模样,那个提着热水壶奔跑的自己,她就感慨万千……
她亦记得幼儿园广播里放的那些活泼、快乐、阳光的儿歌,还有每次广播体操时,大家站在地上画好的那个彩色圆圈,她那时喜欢把双脚缩在圆圈里。而广播体操最后的那个跳跃运动,她对这个动作印象尤为深刻。大家跳起来,举起手拍掌,她那时是不喜欢这个动作,觉得费力,所以才印象深刻。
还有上音乐课时大家一起唱歌,美术课时大家一起画画,午睡起来后,大家一起在游乐场上玩……她都记得。
后来每天外婆来接她回家,她还跟小朋友们依依不舍。
回忆起幼儿园的光景,她觉得温暖而幸福,那时真是快乐的无与伦比。于是想着子衿也将要去幼儿园,她也不那么不舍得了,心里还想着子衿快点长大,穿着漂亮裙子过六一儿童节。
她觉得这一切实在太美好了,孩子快乐,她就满足了。现在的她,越来越简单了,只要孩子好,她想别的还真的不是那么需要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她就直奔妈妈卧室看子衿,苏臻妈妈刚给子衿洗完澡,正在穿衣服。
“妈,子衿的烧退了吗?”苏臻小心的问。
“退了,出了好多汗,刚洗了个澡,一会儿再吃点药应该就可以彻底好了。以后天气冷就不要出门了,大人一不小心都会感冒,不要说孩子了。好了,你也快去洗漱吧,等下没时间了又手忙脚乱的……”苏臻妈妈举起子衿看了看,心疼的说,“好像瘦了,我可怜的小外孙,以后不要再生病了,外婆心疼啊。知道吗,知道吗?”她说着把脸贴孩子的脸上。
苏臻看着妈妈和子衿,心里暖暖的,恍恍惚惚似乎看见年轻时的妈妈抱着自己,而现在长大了,再也得不到妈妈这样的拥抱了,不过子衿却继续感受着她曾经感受过的温暖,她觉得这样真好。有妈妈真好,她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暗自觉得好笑。
这天出门上班,她终于觉得不是逃着出门的了,而是带着家里的温暖出门的,所以今天她的心情也是晴朗的,笑容溢于言表。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但是她觉得这样的天气亦好,只要心情好,什么都是好的了。
到了店里,苏臻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她说:“姐妹们,萨瓦迪卡,早上好啊。”
“什么萨瓦迪卡?不是可吧西瓦?”岳惠娥笑着问。
“什么可吧西瓦,萨瓦迪卡?你们在说什么?”袁阿姨忍不住插了一句。
“哈哈——你们不要这么搞笑,我刚吃的饭,笑起来会胃痛的。”谢维笑着伏在了桌子上。
“笑笑助消化嘛,宣布一个好消息,还有三天,我们就可以放假啦。后天,也就是放假前一天,我请大家吃团圆饭,好不好?”苏臻拍掌问道。
“好——”大家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
“过年放七天假,还是八天?”谢维问的正是大家想问的。
“八天,大年三十到初八。初八大家来上班,上班第一天有开门红包哦。哈哈。”苏臻兴奋的宣布。
大家亦开心的手舞足蹈。
岳惠娥先是高兴了一会儿,接着就沮丧着脸说道:“我还宁愿上班,放假没意思,我放假比上班还累,家里一堆家务要做。家里亲戚多,要去拜年,累死人。在家里还要做饭,那么多人的饭,累死人。再累家里那个男人都不会说句安慰体贴的话,唉,要不干脆我过年申请上班好了,正好又可以守店子,多好。“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我服了你了,岳姐,你是赚钱赚疯了吧,过年就休假呗,还上什么班。你老公不做饭,你也别做就是了,干嘛要你做,至少也要分工合作嘛,一个洗菜一个做菜,对不对咯。大不了不吃,没人做饭,就不吃好了,给你儿子煮点稀饭吃就好了……”谢维出着馊主意。
“谢维,看不出来嘛,你老公以后想偷懒,看来是不行咯。”沈欣点着头对谢维说。
“是啊,本来嘛,女人太能干不行,太勤快不行。你一勤快,男人就懒了。所以女人要学聪明点,别那么勤快,家里的事情自然有男人来做,别把男人宠坏了。”谢维似乎颇有经验的说。
“谢维,还真让姐刮目相看啊,你这城府都是跟谁学的啊?”岳惠娥惊讶的问。
“这还要学吗?拜托——你们都白活了,真是。这个道理很简单好不好。哈哈。”谢维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她也是听别人说的,依葫芦画瓢的重复了一遍而已。
苏臻听她们聊着,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说:“以后我们的维维肯定是个妻管严,哈哈。不好伺候的主儿。”
“我很好伺候的啦,其实我还是很心疼我男朋友的。他对我真的很好,每次吵架,不管谁错,都是她先认错,我觉得他还算不错。”谢维幸福的说着。
“啧啧,姐真羡慕你啊……我就从来没有幸福过,不知道爱是什么,还真是白活了。”岳惠娥落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