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有女儿了, 她那么小小的,好奇地看着我,她可能都不知道我是她爸爸, ”季斯年紧紧地捏着就被, 青筋暴起, “缺席了她那么多的成长过程, 我……”
蓝景望着眼前这个自责的男人, 一脸无奈,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吧, 只得默默地陪他饮酒消愁。
第二天一大早,许前进拉开窗帘, 就看见一人杵在他家院子门口, 看清楚是谁后, 他外套都忘了穿,大步跨出去, 见着他,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远处赶。
“伯父……我想见见嘉叶。”季斯年没动,“我……”
他话还未说完,许前进就打断了他, :“谁是你伯父?滚!离我家远点!”
“伯父!”
“滚!别逼我动手!”许前进“唰”地一下把袖子撩起来, “你欺负我闺女, 害她一个人在国外生下念念, 我都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她连我都没告诉!这都是你做的孽, 现在还想怎样?还嫌欺负她不够吗?我告诉你,姓季的, 但凡是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在接近我女儿!”
“走走走,走远点,别在这杵着,碍我的眼!”许前进推搡着他,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啰嗦。
“爸,让我来跟他说吧,您回去穿个外套,天冷,被冻感冒了。”这时候许嘉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拉着他往院内送,“您快回去,帮我看着念念,她还没醒,我怕她一会儿醒了哭。”
一听到念念孙女,许前进也不在坚持,警告地瞪了一眼季斯年,回了屋。
许前进走后,许嘉叶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头上有因为晨雾结了一些露珠,估计是站了许久了,他面色憔悴,青黑得胡渣爬满了下巴。
她叹了口气,:“你不必这样的,事情都过去两年了,我也都已经放下了,念念是你的女儿,你要是有时间就来陪陪她,要是没有,也没关系,我也不会怪你。”
季斯年面色更加苍白,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她不告而别,现在竟然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她的心怎么这么狠?
“嘉叶,两年前的事情,是我的疏忽,现在我想弥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季斯年祈求地望着她,希望她能够大发仁慈。
“对不起,我不能这样做。”许嘉叶躲避着季斯年的目光,“我现在有了念念,你们豪门我真的高攀不起,请你不要为难我。另外,我对你,已经没有爱情了,你跟我的关系,现在仅仅只是,你是我女儿的爸爸,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
许嘉叶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可是却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心上,伤得他的心,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知觉。他忽而发了疯的上前去抱住许嘉叶,发了狠地去吻她,被她咬得鲜血淋漓也不松手,直到他尝到了咸湿的眼泪,才恢复了理智。
仓皇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
“请你自重。”许嘉叶扔下这句话,逃也似地回了家,她怕再呆一会儿,她就心软了。
可是季斯年好像突然不忙了一样,总是会各种偶遇到她。
这天,她带着许念念去商场逛街,商场的温度太高,热得她一身汗,许嘉叶便想着带她去五楼的婴儿游泳馆洗个澡。
在进游泳馆的时候,还碰到了陈茜茜,这次的陈茜茜跟先前的趾高气扬的样子判若两人,她看许嘉叶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许嘉叶当做没看到她,却还是被她挡住了路:“怎么?破坏了我的生活,你满意了?”
“神经病!”许嘉叶抱着孩子,不想跟她纠缠:“陈茜茜,你要是脑子不好使,楼下去照个脑CT,别跟我这找麻烦!”
说完,绕过她进了游泳馆,洗澡期间,她肚子突然疼得厉害,疼得她鸡皮疙瘩一浪一浪的起,冷汗直流,实在憋不住了,她拜托店员先帮她照顾一下孩子,她去上个厕所就来。等她释放完回来却发现,念念不见了!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儿了?”许嘉叶抓着店员大喊,完全失去了理智。
那店员也慌了神:“孩子她小姑给抱走了,说是你让她抱去找你,我刚刚看你们在门外聊了天,确实是认识,我才把孩子交给她的……她难道不是孩子小姑?”
“你怎么可以把孩子给她!”许嘉叶咆哮出声,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季斯年,可是手抖地不行,根本没办法,还是一旁的人,接过手机,问她要拨打给谁。
“季斯年!”电话终于拨通,“你妹妹,你妹妹把孩子抱走了,她把念念抱走了!”
“嘉叶,你先冷静一点,慢慢跟我说,我马上赶过来。”季斯年声音沉稳,仔细听得话,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也在发抖。
许嘉叶勉强镇定,将事情讲了一遍。季斯年才安抚她:“别着急,刚刚李峰已经报了警,也联系了商场负责人,现在商场的所有的监控都在找孩子,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了。”
“嗯嗯嗯。”许嘉叶几近崩溃,泣不成声。从游泳馆跑出去,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商场的监控依然没有找到陈茜茜的踪迹,只看到她把孩子抱出游泳馆,好像蒸发了一般,再无踪迹。
季斯年赶到的时候,许嘉叶正在挨个厕所搜,见着季斯年的时候,失声大哭,“是我没照顾好她!是我!”
先前的所有坚强,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部瓦解。季斯年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别怕,别怕,有我呢,警察已经确定,人应该还在商场,没出去,警察已经来了,已经疏散了人,很快就找到了!”
一想到许念念那种可爱的脸蛋,许嘉叶就心痛地扭成一团,她真的该死,她就该忍着啊,去上什么厕所!
在来的路上,季斯年毫不犹豫地给季怀山打了个电话,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求季怀山,单凭他的力量,在江城找个孩子,也能找到,可是时间会长很多,而季怀山就不一样了,他的人脉更广,更硬,能更快地找到孩子,他不能让孩子有一丁点闪失。
又过去了十分钟,短短的十分钟,在许嘉叶这里,好像过去了十年,监控终于抓到了陈茜茜的踪迹,原来她拐进了时装店,换了一身衣服,又给孩子买了个提篮,消失在了楼道处。他们推断,孩子很有可能被她带去了天台。
“报告队长,发现目标在天台。”对讲机里传来了略带噪声的声音,在许嘉叶耳朵里,却像是来自天堂的佛音。
一行人火速赶到天台,就见着陈茜茜抱着孩子坐在天台的护栏边上,孩子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她,看到许嘉叶后,双手朝她挥舞,却被陈茜茜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警察拿起对讲机对陈茜茜喊:“请你冷静,把孩子放下来,不要犯下大错。”
陈茜茜却不理他,径直看下许嘉叶的方向。
“陈茜茜,你有什么冲我来,你把念念放下。”许嘉叶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她还小,你别吓她。”
陈茜茜嗤笑一声:“许嘉叶,我最看不惯你这幅装可怜的样子,令我恶心。”
她忘了一眼许嘉叶身旁的男人,见他正眼神冷漠地看着她,大笑:“斯年哥哥,这是你的女儿吗?她长得可真像你呢,可是我却看着就心烦,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甚至连一丁点喜欢都没有,这么多年,我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扭捏做戏,你很开心吧?她长得越像你,我就越想把她毁掉!”
“我从没那么想过,尽管我没有把你当亲人看待,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拆穿你,要不是你伤害了嘉叶,我也不会这样做!”季斯年望着她疯魔的样子,很是自责,“孩子是无辜地,你有什么冲我来,你把孩子放下。”
许念念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怨气,挣扎着大哭。听着孩子的哭声,许嘉叶心如刀绞,大喊道:“你把孩子放下,我什么都听你的!”
小孩子的哭声,哭得陈茜茜心烦意乱,她朝着许念念威胁道:“闭嘴,要是再哭,我就把你扔下去!”
她又转头对许嘉叶说道:“想要我放了她,可以啊,你从这里跳下去!”
“我跳,我跳,你放了她!”许嘉叶毫不犹豫地答应。
“茜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来承担就是,跟嘉叶无关,我跳就是!”季斯年阻止了许嘉叶,朝着陈茜茜喊道!
“啊,真是感人至深呢!斯年哥哥,我是那么地爱你,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我恨那个女人,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是她破坏了我原本好好的生活!我要她赔偿我!”陈茜茜抱着孩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在护栏出晃来晃去,好像随时都要随风飘落下去。
许嘉叶的心跳得咚咚响,她挣开季斯年,冲到护栏边,“放了她,我跳!”
“嘉叶!”季斯年就要追过去。
“别过来!”陈茜茜把孩子往护栏外送了一点,威胁他:“再过来,我就把她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