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涵晚上要值大夜,给陆粉打电话不能去接她下班,陆粉说:“最近报社也很忙,下班时间不稳定,你不用来接我。”
她下了班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公交车已经停了,来来往往的出租车人多的不得了,陆粉无奈,想着也不算太远,就干脆走回去算了。
可是她越走越不对劲,回头看,没有人啊,可是作为职业记者的敏锐性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劲,她加快了脚步,然后听见身后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七八个人迅速的围上来,将陆粉围在正中央。
陆粉将包斜挎在身上,冷声问道:“几位什么意思?”
为首的穿着一件灰衣服,脸色蜡黄,脖子上却带着一根金链子:“陆记者,久闻大名,想请你跟我们谈谈。”
“好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能拖一时是一时,陆粉双手插兜:“几位想怎么谈?谈什么?”
为首的男人咧嘴笑了笑:“就谈谈刘斐车祸这件事。”他说完,一个眼神示意,剩下的人走上前来抓陆粉,陆粉使劲挣扎,拼命大喊:“你们想干什么?我是东方时刻专栏记者,你们这是绑架行为,如果我有任何不测,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为首的男人上前捏住陆粉的下巴,冷笑道:“要怪也怪你自己,谁让你多管闲事。”
他说着吩咐道:“把人带走。”
几个人拖着陆粉就要走,却看见前面杨柳树下站着一个清高的身影,几人一愣,背着光,看不清楚是谁。
那个身影从树后面走出来,声音清晰的传来:“把人放了。”
小混混有点混乱,为首的喝问道:“什么人?”
那个身影往前走近几步,在路灯下,陆粉看得清清楚楚,惊愕不已:“曲寻?”
小混混们见两个人认识,又看曲寻身后没有带来别人,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小子,别多管闲事,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曲寻连话都懒得多说,直接大步往前走,照着拉着陆粉的那个人胸口就是一脚,出手快速的将陆粉拉到自己的身后,包围圈顿时缩小。
这是陆粉第一次看见男生打架,也是第一次看见曲寻打架,他虽然清瘦,但是出手狠辣,七个人,他独自撂倒了四个,自己也没捞到好,腿被狠狠得踩了一下。
陆粉吓得半死,半拖半抱着曲寻往路边去打车,可是来来往往的车,没有一辆停下来,额头上一层层的出汗,终于有一辆车停了下来,却是私家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开了车门刚要上车,陆粉着急了,手上用了力气将女孩子从车上拽了下来,扶着曲寻上了车。
司机惊愕了,恼羞成怒:“你谁啊?”
陆粉将记者证往胸前一摆:“求你了先生,立刻送我朋友去医院好吗?”
司机估计这辈子没遇见过这种事情,但是知道了陆粉的身份,安全得到了保障,只能开车。
终于赶到医院,陆粉从包里面掏出二百
块钱扔在车上,一叠声道:“谢谢你大哥。”
她架着曲寻终于到了市二医院,迎面就看见了熟人,她急忙招手:“甄小姐……帮帮我。”
甄莹莹吓了一跳,看着曲寻一脸的血和弯曲不能动的腿问:“怎么回事。”
陆粉没有时间解释,只是着急道:“拜托你帮我联系骨科。”
终于将曲寻送进了手术室,陆粉脚不停的楼上楼下去挂号缴费拿药签单子,终于回到手术室门口,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竟觉得恍然如梦一般的不可思议,她心慌的坐在手术室旁边的椅子上,脑子中都是这一晚事情在回荡。
曲寻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都知道,他会打架并不奇怪,可是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他的腿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刚刚医生出来说,小腿的骨头都断了,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手术很快结束了,曲寻被送入了病房,手术很成功,陆粉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她坐在床边,曲寻的脸上头上都有或大或小的伤口,包扎的结结实实,陆粉伸手去碰,却又怕碰疼了。
她真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那就不用这么愧疚不用这么难过。
曲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天亮,陆粉就趴在他身边沉睡着,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可是随即,他看见了陆粉手腕上的伤口,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想起了那天他们之间的决裂,想起了他们已经分手,他抬头,然后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张政涵,但是他没说话,张政涵也没说话,他的眉眼之间有曲寻完全能看得懂的神色,那是失落。
但是张政涵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他看了一眼沉睡的陆粉,又看了一眼曲寻,然后转身走了。
一直到陆粉醒过来,她担忧的问曲寻:“有没有哪里疼,要不要叫医生,想喝水吗?还是想去厕所?有什么都要告诉我。”
曲寻眨了眨眼睛,声音有点沙哑:“你坐。”
陆粉终于坐了下来,两人一时之间都有点局促,陆粉只得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报社附近?”
曲寻根本就没想隐瞒,他说:“你能出现的地方,我出现都不奇怪。”
陆粉有点没听懂,等到反应过来脸上一红,问他:“你跟着我?为什么?”
曲寻笑了笑:“刘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早就知道,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陆粉想喊不要你管,想喊与你无关,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谢谢你曲寻,谢谢你救了我。”
曲寻摇了摇头:“没事,就当是我欠你的,让我弥补。”
陆粉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那么曲寻,你准备弥补到什么时候,你不说要重新开始生活,现在又因为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预备怎么开始重新生活?”
曲寻垂着长长的睫毛不说话,陆粉无奈的蹙着眉:
“如果你真的要弥补我,请你以后远离我的生活,不关我是受伤还是怎样都好,别靠近我,这是我唯一要求你做的。”
曲寻的眼睫一直垂着,沉默了很久,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你这样和我划分界限,是因为张政涵吗?”
陆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和你之间跟张政涵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要忘记你。”
忘记,她说忘记,曲寻的心比腿还疼,他点头:“我记住了。”
陆粉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分分秒秒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分,简直就是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她明明知道曲寻听了这些话心里会不好受,而且他现在还生着病,可是能怎么办,曲寻本身就是个执着的人,如果不明确的说出来,谁知道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没准还会再发生,到时候她会更难过更无法割舍,不但伤害了曲寻,还有张政涵,她必须时刻谨记,她已经跟张政涵在一起了,张政涵对她那么好,她不能辜负张政涵。
她去给曲寻办理长期住院手续的时候却被告知手术费用已经缴纳完了,手续也办完了,陆粉问:“可是我没来办理过,请问是谁?”
收款处的小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是普外科的张政涵主任。”
陆粉顿时有一种被抓奸一样的感觉,她不知道张政涵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件事,直到曲寻住院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见过张政涵,那么张政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会不会多想?
陆粉觉得头疼极了,事情好像越来越乱,她给张政涵打电话,问他:“你在医院吗?”
张政涵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我在六楼办公室。”
“那你等我,我去找你。”
她坐了电梯上了六楼,张政涵正在给一个护士整理病例,抬头看见她,招了招手,小护士笑眯眯的叫了声‘嫂子’离开了,还随手关上了门。
这是陆粉第一次参观张政涵的办公室,干净简洁,窗台上还放置着一盆开的正好的花。
陆粉此刻却无心看花,却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想了半天,还是尴尬的问:“是你把曲寻的住院费交了?”
张政涵放下手中的笔,‘恩’了一声。
陆粉下意识的解释:“昨天晚上下班之后,被几个人跟踪了,发生了争执,是曲寻救了我。”
张政涵问:“那你呢,受伤了吗?”
陆粉摇头:“我没事,是刘家的人想要报复,我已经报警了。”
张政涵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回家,多亏了曲寻,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看护照顾他,让他在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我要亲自照顾他。”陆粉不经大脑就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下意识的去看张政涵的脸色,张政涵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忽然沉默了,陆粉刚想开口解释,张政涵却答应了:“好。”
(本章完)